古莫家的房子位於村落的南端,差不多也是跟木勇家的房子位置類似,都相當的清淨。
古莫臉色有些陰霾地從大土坪一路走到家的時候,天色便已經是逐漸地暗了下來;
“孩他爸...回來啦...”家裡的婆娘看着古莫回來,這便是大聲朝着屋裡喊道:“古烽,別睡了,快起來...你阿爸回來了,準備吃飯!”
古烽應了一聲,然後從裡邊走出屋來,伸了個懶腰在桌前坐下。
婆娘端着幾個盆子放到桌上,然後又給父子倆一人舀了一碗湯,便笑着道:“今天獵獲不錯啊...咱們家竟然分了半扇山豬肉...回頭我把剩下的都做成肉乾,這樣下去咱們冬天就好過了!”
“嗯!”古莫臉色陰鬱地點了點頭,端起碗便開始大口喝起湯來。
旁邊的婆娘倒是沒有注意,而且看着古烽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這便是道:“古烽...你怎麼精神頭不太好啊?快吃快吃...多吃點兇獸肉,快吃快吃!只有你的實力長得越快,咱們家的肉纔會越多!”
聽得阿媽的話,古烽不耐煩地道:“阿媽,我知道啦...”
“哎呀...你這孩子,別人家想吃兇獸肉都還吃不到...”
聽得婆娘提起這兇獸兩字,古莫的眉頭忍不住地挑了挑,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古烽,冷聲地道:“快點吃飯,吃完去參加分獵儀式!”
“分獵儀式?”古烽猛地一愣,擡頭看向古莫,疑惑道:“阿爸?今天哪個隊獵到了兇獸?我們不是最後回來的麼?怎麼沒有聽說?”
古莫輕哼了一聲,寒聲地道:“不是狩獵隊獵到的!是方洛涯!”
“方洛涯?”古烽面容一僵,就連手中的兇獸肉掉落在了桌上都沒注意,只是失聲地道:“這怎麼可能?”
“他能活着回來已經是命大了,怎麼可能獵到兇獸?”
“這不可能!”
聽着古烽那激動的言語,古莫皺起了眉頭,冷聲道:“我剛去看了是一隻疾風狼;而且巫已經確認過了,是方洛涯親手獵回來的...”
“啊!”
聽得古莫的言語,古烽的臉色瞬間地鐵青了起來。
“那小子這次是運氣好而已!”
看着古烽的模樣,古莫自然知曉自家這兒子向來心高氣傲,面對這樣的情況有些難以接受;皺了皺眉,緩聲地安撫道:“我也看過了,那疾風狼沒有其他什麼傷痕,直接一矛捅中了心臟...應當是恰好撞上了!你不要太過在意!”
“是...阿爸!”古烽低着頭,脖子之上青筋直冒,沙聲應道。
雖然最近的分獵儀式舉行的相當頻繁,但晚上的儀式依然極爲熱鬧,一點都不遜於往次;因爲按照規定,分獵儀式是所有的獵手都要參加的,而且大家還有兇獸肉分。
大土坪中火堆熊熊燃燒,部落裡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了,大鼓的聲音再次響起,先到的獵手們開始興高采烈的圍到了火堆旁開始跳起了古老的戰舞。
方洛涯隨着巫出現在大土坪前的時候,大土坪內已經圍滿了人。
見得方洛涯和巫出現,衆人才逐漸地安靜了下來,只不過看着方洛涯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羨慕和敬佩!
甚至如同卡平一般的年輕獵手和少年們,這時更是大聲地歡呼着方洛涯的名字...
“方洛涯!方洛涯!”看着那些熟悉的少年們,大聲地呼叫着自己的名字,方洛涯的臉上此時也忍不住地冒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在這歡呼聲中,不禁隱隱地有些飄飄然。
這是一個強者稱雄的世界;往日部落爲了獵殺一隻兇獸,都必須二、三十個人以上聯手,還要損失一些人手才能獵獲一隻。
一個五級巫士能夠獨自在外生存三天兩夜,而且還獵回了一隻兇獸,不管是怎麼做到的,都值得部落的獵手們羨慕和敬佩;更別說巫還確定了,這隻兇獸確實是爲方洛涯親手擊殺,就更是如此了!
部落每舉行一次分獵儀式,大家都能分到兇獸肉,祖靈也能獲取兇獸的力量從而擁有更多護佑部落的能力;
每多一次分獵儀式,代表着部落又更加的強盛了一分。
方洛涯有資格獲得這樣的歡呼聲!
不過,在歡呼聲中,這樣的飄飄然方洛涯也只不過是有這麼一小會,便又立馬地回過神來;他很清楚,這次自己獵回這隻疾風狼真是靠運氣;
這若是別的兇獸,只怕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而且若是因爲這個,就自己就飄飄然地狂妄自大的話,那就很容易害死自己的。
頭腦回復了清明的方洛涯,深吸了口氣之後,便臉色平靜地繼續隨着巫走近土坪中去。
似乎感受到了身後方洛涯身上的氣息變化,走在前頭的巫,這時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一個能不被這些歡呼聲所迷醉的人,纔是一個真正能夠走上強者之路的人。
聽着卡平一幫少年們的歡呼,古烽站在古莫身後的陰影之中,看着在歡呼聲中走進場中的方洛涯,臉色相當的難看,一雙眼睛之中滿是怨恨和不忿之色。
他一直都幻想着自己能夠有一天親手獵獲一隻兇獸,獲得部落所有人的歡呼聲;而且他相信只要他以後達到巫或者首領那樣的實力,他一定能夠做到;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實現。
但卻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外來野種,竟然輕易地就靠運氣做到了...
石林和火雷倆人,此時都站在人羣之中,看着場中的方洛涯,雖然眼中都滿是羨妒之色,卻是臉色較之古烽要好上不少;
倆人只是遠遠地不停偷看了一下古烽的神色,卻是都不敢靠近,生怕古烽將這怒火發泄在他們身上。
巫領着方洛涯走到火堆前,輕輕地舉了舉手中的手杖,場中的歡呼之聲,才慢慢地停歇了下來。
“分獵儀式開始!”
巫站在火堆前,恭敬地朝着天地三拜之後,便又開始拍手跺腳地唱起那悠遠而古老的歌謠來;
在這蒼茫而古老的歌謠之中,衆人再次隨着這歌謠開始很有節奏地搖擺起來。
然後經過祭祖、祈福等一系列的程序之後,巫才歡聲宣佈道:“好...起,祭祀完成,分獵開始...”
隨着巫的言語聲,族中長者便開始分持數把古舊的尖刀,上前將那疾風狼剝皮取肉。
不多時,疾風狼便在長者們的動作之下,變成了木案之上的一盆盆堆起來的肉塊。
巫大步上前看着那些堆起的肉塊,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盆子,看向正站在人羣之前的方洛涯,沉聲道:“方洛涯,此次你獵得疾風狼歸來,但爾等爲部落之民,按照部落祖訓,收穫不可獨享,今將此份分與部落諸民,你可願?”
“我願意!”方洛涯抱拳恭聲回道。
巫滿意點頭,然後道:“好,將此份切小待分!”
隨着巫的言語,那幾位長者立刻便又操起刀,將那盆子中的肉塊撈出,然後一大塊分作幾小塊。
見得長者們已經將那盆子中的肉切小,方洛涯便上前一步,端起那其中裝着獸頭的盤子,按照往日的規矩,恭敬地走到巫身前,道:“此乃獸之頭,今我供奉與巫,願巫護佑我大崖部落,繁衍生息、世代平安!”
巫微微一笑,含笑接過,沉聲道:“固所願也!”
方洛涯走回木案之前,然後又端起那裝着那顆柚子大小疾風狼心臟的盆子,走向一旁的部落首領霍剛身前,沉聲道:“此乃獸之心,今我將此獸心獻與首領,願首領帶領我大崖部落,不畏荊棘,奮勇圖強!”
“好,多謝!”看着雙手端着盤子送過來的方洛涯,霍剛欣慰地看了方洛涯一眼,伸手接過方洛涯送過來的盤子,然後看着方洛涯,沉聲道:“阿涯,不錯!你是我大崖部落有史以來獵獲兇獸最年輕的一個獵手!”
“好好努力,腳踏實地...以後部落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
“是...謝謝首領勉勵,方洛涯一定勤奮努力,不負首領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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