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鋒如炮彈般倒飛,瞥了眼塌陷的右肩,好大一個豁口。半邊軀體徹底失去知覺,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血肉模糊的傷口青光閃爍,沒有血液流出,肉芽不斷蠕動,傷勢在極速癒合。這是天青續命草的藥力。
他快速往嘴裡塞了兩粒血菩提,不由暗自慶幸。謝天謝地,守護圖騰果然是個寶,救了老子一條小命。
在他即將撞到木牆時,被人抱在了懷裡,倒飛止住,香風襲來,溫暖舒適,這是個女人,還是個波霸。
直至此時,上官小雅和林無暇驚慌失措的呼喊響起:
“少鋒,你沒事吧?”
“鋒哥,你怎麼樣了?”
張少鋒左手亂晃,艱難地擡起頭,有些小失望,抱住自己的不是上官夫人,而是個頭戴斗篷的黑袍人。
一道清冷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哼,靈馨,夫君被你打成這樣,少來馬後炮!剛纔我可是看得清楚。”
斗篷人抱着張少鋒來到紅雲身邊:“妹妹,你沒事吧?”
張少鋒打了個激靈,尼瑪,這黑袍人是紅雲的姐姐,心狠手辣的紅玲!立馬奮力從溫暖懷抱掙脫出去。
他見紅雲嘴角的殷紅血跡,不由心疼,擡手扔出一株天青續命草:“紅雲姐,你沒事吧?快快療傷。”
“夫君!”紅雲眸裡晶瑩閃爍,溫柔地攙扶他坐下。
“少鋒,你怎麼樣了?”上官小雅和林無暇焦急地跑到近前。
張少鋒看這兩個少女淚眼婆娑,滿臉焦急,笑着安慰道:“你倆別擔心,我沒事!暫時死不了!”
上官夫人歉意地走了過來:“少鋒,我不是有意的。”
“得了吧!道歉有用嗎?你覺得誰會信?”紅玲摘下了斗篷。
“冰心,你果然在暗中!”上官靈兒笑盈盈地走來。
紅玲冷哼一聲,看着上官夫人和上官靈兒,柔聲告誡:“夫君,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是要記住,這倆女人心狠手辣,心機深沉,小心被利用還不知道。”
自己姐姐在,紅雲心頭大定,盤膝坐在張少鋒身邊:“夫君,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她們給些小恩小惠。再利用美人計,你這種信守諾言的人就入套了。”
“少鋒,你別聽她倆胡說!”上官小雅急得滿臉通紅。
“你放心!我相信你。”張少鋒朝她笑了笑。
紅玲性格直來直去,典型刀子嘴,不給他人留面子:“夫君,你要注意這倆女人,她們可沒這麼好心。但凡是大勢力的掌控者,沒有絕對的善惡。”
“嗯,你這話非常有道理!”張少鋒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頭痛地看着紅玲:“只是,仙子,咱倆關係沒那麼親暱吧?”
紅玲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用不了多久就熟了!孿生姐妹可不是那麼簡單!心靈相通,猶如親臨。”
這傢伙更偏執,張少鋒不想討論這個問題。陡然間,他右邊身體逐漸有了知覺,劇烈的疼痛涌來。
伴隨一股麻癢,令他齜牙咧嘴,眉頭亂跳。
紅雲看着他傷勢肉芽蠕動,哽咽道:“別說話,運功療傷。”
張少鋒立馬閉目,運轉不滅體,進入修煉狀態。
紅雲佈下隔音結界,同樣閉目運功療傷。
紅玲守護在兩人身邊,警惕地看着周遭幾人。
林無暇看着這架勢,有些焦急:“小雅姐,咱們怎麼辦?”
“等少鋒醒來吧!”上官小雅無奈地搖搖頭。
另一邊,上官夫人看着張少鋒塌陷的半邊軀體,那傷口觸目驚心,從沒有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
這真的是個天大的意外,而且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她看着手上的令牌和徽章,柳眉緊緊簇在了一起。
上官靈兒疑惑地傳音:“小姐,小傢伙不是沒事嗎?你擔心什麼?”
“給出的東西再還回來,難了!”上官夫人輕嘆。
“讓小雅給他不就行了?”
“沒用的!最好不……”
……
時間流逝。
一晃,到了深夜!
張少鋒盤緊閉雙目,整個人繚繞在青紅光芒之中。塌陷的半個上身已經隆起,血肉模糊的傷勢不在。除了染血破損的黑袍,剛纔的傷勢猶如幻覺。
他渾身在顫抖,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這是肉芽蠕動恢復帶來的麻癢,令人身心倍受煎熬的奇癢。
他敢發誓,要比黎蠻,黎寬等人描述的麻癢強烈十倍不止。
幸好的是,他挺過來了,預示着不用懼怕女巫的癢癢粉。
當傷勢徹底恢復,麻癢逐漸消退直至消失。張少鋒舒服地舒了口氣。緩緩睜眼,掃視廳堂內部。
就見六個女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什麼,看架勢已經進行到了尾聲,雙方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經歷過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他想明白了不少。
這就是生死間的磨礪,讓他變得更成熟,更理智。
就如紅玲,紅雲說得那樣,世上沒有無緣無故愛!自己以往的性格容易被人算計,坑了還念別人的好。
以往的所作所爲,對別人的無私信任多少有些幼稚。自己這隻弱雞,螻蟻,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麼?
愚蠢的人死得最快,不識時務。
聰明的人活得久,善於謀劃算計。
窮兇極惡的人活得滋潤,懂得及時享樂。
唯有癡情種般的蠢貨活得最是悽慘,容易糊弄。
對人七分真,三分假,乃是生存之道!
修士唯有利益至上,纔有財侶法地的流傳。
說句難聽的,上官夫人一掌拍碎自己腦袋,最多愧疚不已。上官小雅要麼嫁人,要麼孤獨終老!
但是,若是還有這種情況,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這就是人跟人的差別!
還是實力不足!若是自身實力足夠,一切都不會發生。
看來,是時候來場歷練,見識殘酷的世界。
張少鋒想得太入神,上官小雅和林無暇走到金錢都不知道。
“少鋒,你現在怎樣了?”
“鋒哥,你想什麼想得入神?”
張少鋒擡眼看着兩個滿臉關切地少女,心有餘悸:“我在想要是真的被拍碎腦袋,不知哪個王八蛋娶你倆?”
“你去哪我就去哪!剛纔嚇死我了!”林無暇癟嘴要哭。
“你別胡思亂想,誰敢來哪隻有死。”上官小雅眼含殺機。
張少鋒彈起身,活動了下右手,靈活異常,就像是沒有受過傷似的。
天青續命草和血菩提果然是療傷聖藥,生死人肉白骨。
他看着要哭的林無暇,這是顆敢愛敢恨的牛皮糖,一把攬住她:“沒事沒事!我命大的很!守護圖騰是個寶物,你們可要藏好了,誰也不要透露。”
“嗯嗯,這個我們明白!”上官小雅和林無暇忙不迭點頭。
張少鋒看了眼正在商談的紅雲等人,輕輕一拍腦袋:“對了,小雅,神黎部落的事也不要跟人提起。”
“我,我已經說了!”上官小雅俏臉通紅,眸光躲閃。
“說就說了吧!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張少鋒笑着擺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上官小雅只覺得他變了,變得陌生,若是往常,絕對不會提醒自己的。雙方這是有了隔閡,多了防備麼?
特別是自己現在猶如在身邊監視似的,專門負責打小報告!上午得知的消息,轉身就告訴他人……
想到種種,小雅姑娘心裡難受極了!
林無暇看着張少鋒身上破損的黑袍,拉着他就往外走:“鋒哥,衣衫不整,走,快回去換件袍子!”
張少鋒連忙制止:“好好好,小丫頭,我知道了。你一個女孩跟過去,孤男寡女,那是要出事的。”
“哼,出就出,我會怕你?”林無暇笑得不懷好意。
“小丫頭聽話!我去去就回!”張少鋒憑空消失不見。
“混蛋,你往哪裡跑?小雅姐,我們…,”
林無暇抓了個空,蓮足輕跺。轉身想找個幫手。
只是,看到呆愣的上官小雅,她又是好奇起來:“咦,你怎麼了?”
“哦,你們說什麼?”上官小雅打了個激靈。
“嘻嘻嘻,小雅姐,你是不是也想半夜……”
“哎呀,小丫頭,別亂說……”
……
張少鋒回到住處,又泡了個澡,換了件嶄新的黑袍。大佬招惹不得,再來幾次,自己他麼的就要裸奔。
他整理妥當,身形晃動,憑空出現在隔壁。
毫無疑問,廳堂內,這次是六個女人品着香茗。
“夫君,你來了,快過來坐下。”
紅雲笑得最甜。閃身到了近前,拉着他坐在
身邊。爲他揉捏肩膀。溫柔體貼,十足的賢妻良母。
“夫君,這是爲你精心準備的靈茶!”紅玲不遑多讓。
張少鋒接過茶杯,又是一杯熱氣騰騰的大補靈茶。這回他喝的心安理得,打量着兩個女人熱情洋溢,發現了不對勁:“仙子,跟上次見面,你的眼睛?”
紅玲雙眸瞬間化爲冷冰冰的,就連空氣溫度也在降低:“嘻嘻嘻,你說這個,純粹爲了神秘唬人的!”
上官靈兒表示不服,立馬揭其老底:“小傢伙,你別聽他胡說!冰心仙子絕非浪得虛名。這可是了不得的大神通。”
“哼,無論在到哪都怕出內鬼!”紅玲斜眼看着她。
張少鋒頓時有些頭痛了,看來,這些大佬早就熟識,而且相互之間關係複雜,隱隱有競爭之勢。
未來的日子不是那麼太平!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是自身實力不濟!
上官夫人制止不甘示弱的上官靈兒,抱歉地笑笑:“少鋒,我沒想到你手段了得,竟能反應過來。我那一掌對紅雲來說,接下來不難,對你而言就……”
張少鋒擺擺手:“我知道!自身實力太弱,怪不了誰!但是,如果還有下次,我依然會那樣做。”
“嗯,我們相信你!”紅玲,紅雲喜悅地連連頷首。
這幕夫唱婦隨讓上官小雅和林無暇看得銀牙緊咬。兩個厚着臉皮捷足先登的老女人,乃是平生大敵。
張少鋒看了眼窗外,夜已經深了!朝上官夫人笑了笑:“對了,夫人,我真的有大事找你商量。”
撂下話,他將杯中靈茶一口抽乾,閃身來到廳堂正中央。放出了一個頜下三縷長髯,仙風道骨的老頭。
只是衣衫不整,不是別的,正是玄靈尊者的肉身。
幾個女人看到這幕,好奇心大起,紛紛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