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8 最後悲歌

張少鋒火急火燎,打了個招呼就騎着小黑絕塵而去。他這副焦急模樣讓不知情的人疑惑不解。

唯獨上官小雅和林無暇跟着去過漁村數次,知道雲大爺和修煉神童小妮的存在,對此心知肚明。

上官小雅作爲天香閣少閣主,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望着張少鋒的身影遠去,當即凌空而立。

她身形晃動就化光而去,命令在衆人耳邊迴盪:

“吳管事,傷員就交給你照顧,帶他去趟城主府,將事情始末告知雷雲城主,警惕王朝爭端。

數百護衛趕來,讓古通護法率領大隊人馬前往江畔漁村。爲遇難的同僚復仇,遇到匪徒,殺無赦。

無暇,戰事十萬火急,你知道漁村位置,負責指引方向,馬匪中說不定有強者,我去追總教頭。”

“遵命。”情形不容樂觀,吳管事等人鏗鏘迴應。就連林無暇也是小臉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多時,城主府軍士全副武裝,做好了隨時征戰的準備。馬蹄聲隆隆,數百匹龍鱗馬狂奔而來。

張少鋒騎着小黑疾馳,在穿過後門時停頓了片刻。上官小雅化光追來,降落在馬背上環抱着他的腰。

他感受掛在背上的人兒,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輕聲問道:“小雅,你怎麼來了?不率領大隊人馬?”

“總教頭,你可是我天香閣的人,哪裡能擅自行動?”上官小雅擺出一副頂頭上司的架子。隨即柔聲低不可聞:“馬匪中肯定有強者,我不放心。”

張少鋒輕輕握住她的手,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儘管放心,有大黑,小金等戰獸在,天下大可去的!況且,有戰天馬爺在此,馬匪算什麼東西?”

“嗯,我相信你!”上官小雅緊靠在他背上。

“小雅,你真好!”

……

兩人你濃我濃,小黑衝出後院,尥着蹶子大喊:“娘希匹,你倆說情話能不能顧及其他馬的感受,實在是太肉麻了!馬爺忍受不了要發飆了!”

“靠,一匹馬廢什麼話!”張少鋒猛拍馬腦袋。

娘希匹,你竟然……

在罵罵咧咧中,小黑凌空踏步空奔跑,速度如同閃電,短短數十息,就從空中飛出諾大的黑水城。

引得不少強者騰空目送他們離去。

這速度槓槓的!張少鋒對這匹碎嘴馬佩服不已。擡頭藍天白雲,俯視青山綠水,背上傾城佳人。

此情此景,換做是平常,他肯定雅興來了吟詩一首,眼下騎着小黑天上狂奔,卻是高興不起來。

……

黑水城外往東數百里,江畔漁村,二三十戶,漁民靠打漁爲生,勤勞樸實,小村向來寧靜祥和。

而今日漁村卻是遭到了覆滅之災。光天化日之下,一大隊騎着龍鱗馬的彪形大漢衝進這個小村子。

個個面目猙獰,猶如地獄中的惡魔。

在村子裡奔跑玩耍的幾個孩童來不及躲避。

有的被龍鱗馬踢爆了腦袋,有的則是被利刃攔腰斬成兩截,尚未死去,在血泊中掙扎呼喊爹爹……

“啊啊!馬匪來了,天殺的馬匪!給我死來。”

這墓慘狀被在院中幾個修繕漁網的漁民看到,發出震天怒吼,二話不說拿起魚叉就投了過來。

然而,漁民都是煅體修士,最多煅體大成。

而這羣兇殘的馬匪,人人少說也是煅體巔峰。

面對幾根呼嘯襲來的魚叉,輕易的就被格擋掉。在衆馬匪的怪笑聲中,數人一隊挨家挨戶殺去:

“嘎嘎嘎,還敢反抗!”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殺,我跟你們拼了!”

幾個投擲魚叉的壯漢怒吼,拿起魚叉就跟馬匪拼命。奈何,實力不濟,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

今天是販賣靈魚的日子,漁村青壯大多在家,聽到外面喊殺震天,丟下手頭上的事就衝出房門。

見到這幕,怒吼連連,抄起門口的魚叉就撲了上去。

“全村集合,誅殺馬匪。”

“快快,結成戰陣。”

“快,帶着孩子快跑。”

……

兇殘的馬匪來襲,家園即將被毀,十來個年邁的老頭也衝鋒在前,蹣跚不在,燃燒最後的力量。小小的漁村安寧被打破,到處是雙方的喊殺聲。

雲大爺拿着漁網準備捕魚。還沒轉過彎就聽到喊殺聲。頓時三步並作兩步,從屋舍拐角處探頭。

就見馬匪來襲,馬蹄聲隆隆,村子裡混亂一片,怪笑聲,喊殺聲不止。

老傢伙們發揮最後餘熱,幾個認識的小夥被馬匪砍倒在地。

那是小亮,沒幾天就要娶隔壁漁村的劉家閨女。

還有小潭,十多天前,踏入煅體大成……

雲大爺看着這慘烈的一幕,目眥欲裂。想起這些棒小夥們昨天還說笑,額頭上青筋暴起,剛想拿着魚叉衝上去卻又止住。抱着漁網就往回跑。

他的茅草房在村子後方,離前村有些距離。

不過,自從修煉資源多了,幾個月來。修爲突飛猛進,飆升到了煅體巔峰,用不了多久就能踏入宗師境。

雲大爺奔跑如風,很快就狂奔進了院落。

小妮扎着一對娃娃髻,身穿粉紅小棉襖,可愛極了。

小丫頭在院子菜園裡蹦跳抓蟲子玩。看到他回來,立馬疑惑地跑過來:“咦?爺爺,你怎麼回來了?”

雲大爺放下漁網,看着來到近前的小丫頭,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哎,今天不打漁了,陪陪小妮。”

“呀?那太好了!”

小妮眼前一亮,頓時拍着掌蹦蹦跳跳,小臉上只有天真的笑。

雲大爺心裡嘆了口氣,將小妮抱起,笑得那麼慈祥:“哦,對了,多少時間沒陪小妮玩捉迷藏了?”

“哼,爺爺,幾個月了!”小妮立馬舉起小手。隨即撒嬌道:“爺爺在家,那就陪小妮玩捉迷藏。”

“好吧!”雲大爺思索片刻,答應下來。

小妮瞪大眼睛,扯着他的鬍子:“嗯,還是老樣子,爺爺要是找不到小妮,就要給我做好吃的。”

雲大爺連忙躲開她的抓扯:“天黑之前要是找到,你就不能貪玩!記住,除了熟人喊你,否則不能出來。”

“知道了!你肯定抓不到我!”

小妮掙脫開來,朝屋子裡奔去,臨進門,她扭頭朝雲大爺笑道:“爺爺,你不能耍賴,我說開始才行。”

“好了!你個小丫頭,還不塊去!”雲大爺笑罵。

小妮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跑進了屋裡。天真爛漫的她不知道,這次爺孫離別將是永遠。

雲大爺看着小妮蹦跳着進了屋子,笑着感慨幾句。隨即望向某處,臉上笑意不在,只有凜冽殺意。

隱約有喊殺聲臨近,他不在遲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白帛,咬破手指,快速在上面寫着什麼。

不多時,一封血書被收入儲物袋中。

他扛起倚門大青石,來到籬笆院落前,挖了個坑,小心翼翼得兩儲物袋放進去,大青史轟然落下。

做完這一切,雲大爺馬不停蹄的來到院落中,拿起鋤頭四處挖土,隨即繩子和漁網布置陷阱。

“爺爺,開始捉迷藏!”這時,小妮的笑聲從後院傳來。

“呵呵呵,知道了,那你躲好,我來了,記住我的話。”雲大爺熟練的佈置陷阱,笑着迴應一聲。

一條繩子兩頭綁在院中兩棵老樹上,隨即掩埋……

不多時,簡易陷阱佈置完,他擦拭着幾把魚叉。

喊殺聲越來越近,這位佝僂老人沒有絲毫慌亂。拿着鋤頭在菜園裡忙活,一副年邁蹣跚的架勢。

噠噠噠…

隆隆馬蹄聲漸近,雄壯的龍鱗馬狂奔而來。幾個馬匪看到院落中的老人背影,怪笑着揮刀衝來。

幾匹龍鱗馬剛衝進籬笆院落。

異變突生,一條粗麻繩從地上彈起。馬腿被絆,龍鱗馬趔趄之際。一張漁網從地上飛起撒開將幾個馬匪籠罩。

“哼,給我死來!”

而就在此時,雲大爺一改老態龍鍾的模樣,猛地撲來,三把魚叉飛出。劃破空氣,呼嘯而至,瞬間洞穿兩個馬匪頭顱。慘叫都沒發出,撲通從馬上栽落下來。

另一個宗師境的馬匪躲閃及時,保住了一條小命,右肩卻被洞穿,手中的血器鬼頭大刀脫手掉落。

“該死的混蛋!給我死吧!”

雲大爺大吼着撲來。滿目猙獰,手中魚叉朝馬匪腦袋插去。

宗師境馬匪看着頭髮灰白的老頭,眼露不屑,笑得癲狂。體內血氣激盪如刀刃般迸發,困住自己的漁網寸寸斷裂,隨手就抓住襲來的魚叉:

“哼,雕蟲小技?我看死的……”

不少血刃向雲大爺襲去,然而,他小瞧了這個老頭。

就見雲大爺手中魚叉被對方抓住,數道血刃向自己襲來。他不躲不閃,任由血刃落在身上,悍不畏死的一個獅子搖頭。狠狠撞在馬匪的太陽穴上。

與此同時,他從小腿上快速拔出一把血器匕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閃電般劃過馬匪的脖頸。

頓時,一顆好大的頭顱拋飛。

馬匪看到了自己的無頭屍體,和老頭粗布衣裡面的靈鱷皮甲。

雲大爺怒而擊殺掉三個馬匪,剛想衝殺出去跟匪徒拼了。卻是陡然止住,看着地面上的馬匪屍體。

他露出猙獰地笑,快速換上無頭馬匪的裝扮。緊接着帶上了黑色兜帽。拿着宗師境馬匪的刀,試了試大刀的鋒利。手起刀落,兩匹雄壯的龍鱗馬轟然栽倒在地。嘎嘎怪笑,騎上龍鱗馬朝喊殺聲方向衝去。

老爺子人老成精,竟是想起了魚目混珠趁機偷襲。不得不說,這招真管用,一路上遇到馬匪。來到近前,趁其不備手起刀落,數顆頭顱拋飛。

在這種家園被毀的時候,唯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只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馬匪不是爲了劫掠。

來到村子中心區域,此處馬嘶人吼,喊殺震天。地上滿是鮮血殘肢,老弱婦孺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十多個小漁村青壯在幾個老傢伙的帶領下,結成戰陣跟數十個馬匪廝殺。

馬匪兇殘無比,家園被毀,親人蒙難,逃不了唯有殊死一搏。

戴着兜帽的雲大爺咬牙切齒,若無其事的來到馬匪陣營,學着馬匪那般嘎嘎怪笑,揮刀殺來,

待衝到幾個馬匪近前,陡然間,暴起發難。手中大刀左劈右砍,馬匪頭顱拋飛,血柱沖天而起。

在衆馬匪和村民呆愣的目光下。

他撲到兩名馬匪近前,手起刀落,再次擊殺兩名馬匪。

雲大爺扯下兜帽,牽着幾匹龍鱗馬來到漁村青壯近前,吼聲如雷:“哈哈哈,雲村雖小,但也不是軟柿子。上來,誅殺敵寇。這羣傢伙跑不了,很快來就會被追殺至死。”

“對,拼了!”

“就是,誅殺敵寇。”

“殺殺殺。”

……

十多個雲村青壯齊齊怒吼,幾個宗師境的老傢伙翻身上馬,跟隨雲大爺朝匪徒發起了反衝鋒。

這是最後的悲壯!有死無生,風兒輕輕吹,吹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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