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1 此間事了

幾天時間,張少鋒和風曦天天進入溶洞引誘土靈蜂羣。

如今強大的靈蜂和地母靈乳盡入彀中。

洞府寶物被搜刮乾淨,以後沒必要來此了。

換句話說,這條甬道就沒必要存在了。

當然,延伸至地下數千米的甬道不可能全填滿。

兩人在狹窄的甬道內奔行,在臨近入口的時候。風曦放出戰獸穿山甲,一路挖掘泥土收入儲物袋。

一直到看到入口處的鐵木板才停下。

張少鋒施展了土遁術直接跨越數十米,直接出現在小苑房間中。

風曦見過多次,仍是眼珠差點瞪爆,羨慕不已。

奈何,這是特殊的巫術,他人學不會。

如往常那般,張少鋒在房間四顧並沒有看到人,確定沒有人前來打擾,立馬掀起獸皮和牀板。

風曦不用提醒,立馬就衝出入口。取出儲物袋開始往洞口裡傾倒泥土,一個袋子空了就換另一個。

數分鐘後,百多米深的甬道被填滿,洞口平坦結實,跟周遭的地面沒什麼區別,幾乎很難察覺。

當然,這少不了小金化身巨猿的蹦跳踩踏。

甬道剛被填平,風曦連忙兩矮榻恢復如初。坐在矮榻上長舒口氣,摸了一把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

這幾年,他總有愧對大風族人的想法。每天提心吊膽,怕地下溶洞被發現,族人的指責唾棄。

這傢伙一臉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模樣。

張少鋒哪裡不明白這是爲何,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真是外強中乾,你這是什麼表情?男子漢大丈夫,要麼從始至終不撒謊,要麼撒謊就徹底。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知錯改錯但不認錯。你如今獲得機緣成爲強者,對大風村那是百利而無一害。”

猶如當頭棒喝在耳邊炸響,風曦打了個激靈,頓時心頭大定,忙不迭頷首:“對對對,張兄說得極是。”

張少鋒嘴歪眼斜地看些他:“哼,你身上的寶物越多,膽子越來越小。那種豁出去的光棍精神不在。還號稱狠人托塔天王,你的臉爲何這麼大?”

“大師兄教訓的是。”風曦立馬彈起身,鏗鏘大喝。

“靠!二師兄豬剛烈!”張少鋒飛起一腳將他踢了個趔趄。

他整理一下衣袍,當先朝外堂走去:“好了,你找到了,這裡的事情也了結,我們也該返回黑水城了,好多事要處理!走,跟我去找風塵族長。”

“對,快要去王都了!想想都激動,是有很多要準備的。”風曦立馬緊隨其後,有些好奇地詢問:“我就不懂了,咱們離開村子,你找塵爺爺幹嘛?”

張少鋒腳步未停,扭頭看他的眼神充滿鄙視:“你是風氏族人,隨便跟人打個招呼就可離去。我們卻不同,既然被大風氏族當成貴客,自是以禮還之。如今要離開,豈能不向老人家辭行?”

風曦尷尬地笑笑:“呵呵呵,我倒是將這個忘記了。”

張少鋒看了他一眼沒理會,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最重要的就是幾天前你眉宇間的愁容。估計是勸說老頭子無果,固執己見,堅持祖訓不得違背。我前去辭行正好勸說一二,畢竟我見過不少消逝在深山中的村寨,時間悄然,歲月無情。一切不負存在。”

風曦渾身一震,腳步爲之一滯,隨即快步跟上,感慨道:“張兄觀察入微,心思縝密,絲毫不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乃天縱奇才。”

“少拍馬屁,我沒那麼高尚,只想娶幾個老婆……”

“哦?爲何是娶幾個……”

“哈哈哈,我比較貪心……”

……

兩人談笑間走出小苑,心情不錯。看着院落中一片青蔥翠綠,生機勃勃,要比往常順眼多了。

他倆在溶洞呆了半個多小時,眼下正值日上三竿。

事情了結,並不是那麼急切,時間充裕的很。

張少鋒這纔有心思打量着這處深山小村,籬笆院落,果樹圍繞小樓,雞鳴犬吠,遠離了城池的喧囂。村子裡幾個孩童在嬉笑打鬧,村子外的良田有人在勞作,安靜祥和。讓他想起記憶中的地方。

風曦作爲山村原住民,最近幾天忙碌。

如今有了時間,特意帶着他在村子裡四處遊蕩,不時指着某處云云,盡職盡責的猶如個嚮導。

遇到熟人熱情的打着招呼,特別是張少鋒身穿黑袍,手持摺扇,頭戴文士帽,彬彬有禮,頗受尊敬。

兩人在村子裡兜兜轉轉,最終站在站在一處籬笆院落前。小樓沒什麼區別,甚至是有些陳舊。

“這就是風塵族長的地方?”張少鋒頗爲驚詫。

在他眼裡,風塵老頭實力深不可測,乃是大風村第一強者。

再不濟,也要跟他人不同吧!沒想到竟是這般簡樸,真是位清廉的族長。

風曦那也是聰慧過人之輩,立馬就明白過來,昂首挺胸:“那是當然,山村條件艱苦,而且同族之中沒必要外在攀比,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原來如此,斯是陋室,唯吾得馨,真有強者之風。”張少鋒摺扇搖晃,彷彿想起了什麼,感慨頓生:“此情此景,若是跟那個不顧身份動手的紅雲婦人相比,族長和藹可親,乃是有德之士。”

“紅雲婦人?”風曦眼露疑惑,隨即湊了過來:“張兄,這這都一個多月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

張少鋒雙眼眯起,抓住摺扇的手明顯用力:“哼,那晚喉骨掐住,小命隨時不保,我記憶猶新,豈能輕易忘記?所以,本教頭必須要儘快變強。”

風曦見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笑得不懷好意:“說真的,那女人挺漂亮的,身段誘人,好像很喜歡你。再說了,你的夢想不是想找幾個老……”

“滾犢子!”張少鋒雙眼一瞪,惡狠狠地道:“呸,在那種地方當花娘老鴇,說不定就是被男人拋棄的。而且腦子有問題,精神不太正常。我不想哪天被她掐死,不然,英年早逝,死的太憋屈了。”

“嘿嘿嘿,這個嘛!就不清楚了!”

風曦搖頭晃腦,笑得很賤:“說不定那天晚上掐着你脖子,就是留下深刻教訓,讓你記住她一輩子。”

張少鋒看着他高深莫測的模樣,撇嘴不屑道:“好了,少在那裡事後成爲狗頭軍師,反正以後我是不會去青雲城了,暫時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難道她……”風曦本想說難道她不會來找你麼。

只是話沒說完就被張少鋒擺手冷聲打斷:“話題扯遠,別墨跡了,趕緊向風塵族長辭行就離去。”

他臉色不悅,風曦見好就收,立馬絕口不提此事。當先走入院子:“塵爺爺,總教頭前來拜訪。”

不多時,屋內傳來蒼老的聲音:“哦!貴客臨門。”

緊隨着,一道人影就出現在院落中,白髮蒼蒼,正是風塵。

他朝張少鋒笑了笑,健步如飛地走來:“呵呵,總教頭登門,真是蓬蓽生輝。”

“哪裡哪裡,承蒙風族長高看。”

張少鋒老於事故,擺手連連謙虛,總覺得這老頭好像往自己身後看,他也沒在意,只當老頭有鬥雞眼。

風塵走到近前,擡頭看了眼炙陽,和顏悅色的邀請:“總教頭,小曦子,快請進屋,品杯香茗。”

小曦子,真是好名字!張少鋒強忍住笑意,他笑着擺手:“不了,族長,我此次是來辭行的。”

“哦?這麼快就走了?”

風塵白眉一挑,隨即笑着挽留:“總教頭,風行不在村中,爲何不多逗留幾日?還是說風村有招待不週之處?”

風行就是跟風曦不對付的傢伙,爲了避免見面鬧出不愉快,幾天前就被外派出村子辦事。

張少鋒對此心知肚明,趕忙擺手:“不不不,族長客氣了,族人很熱情,乾坤燒餅很美味。”

他掏出傳訊玉牌,無奈道:“老爺子,我是天香閣總教頭,公務繁忙,在此遊山玩水幾天已是耽擱。這不,上面有令,張某不得不返回黑水城,”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挽留了。”風塵輕嘆。

張少鋒臉上神色一正,悵然嘆道:“族長,張某是個外人,本不該多說什麼,奈何,小曦子是我的部下。有件事順口提及,還望老爺子勿怪。”

風曦在旁邊齜牙咧嘴,眼神要多兇狠就有多兇狠。

風塵心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老臉上也是肅穆莊嚴:“總教頭,有話直說,老夫絕對不會多想。”

張少鋒看着寧靜的山村,語重心長低說道:“哎,穿過良田進入山村我就有所感。偏安一隅也好,嚴守祖訓也罷,這些都沒錯。但是族人越來越少,那就是最大的過錯,前幾天風曦找你,也是我這個外人指點。”

他話語有些嚴厲:“我看到過不少深山村落因此消逝在時間中。或是躲避戰亂,或是遵守祖訓。

老爺子,您想啊!規矩終究是死的,延續的還是大風氏族的血脈。然而,人卻是活的。若是氏族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遵守祖訓?言盡於此望好自爲之。”

撂下話,他當先大步朝院外走去。

風曦紅着臉,向風塵辭行:“塵爺爺,我就要返回黑水城了,而且我喜歡上了一個外姓女孩。”

說罷,他就一溜煙跑了,緊隨張少鋒而去。

“您想啊!規矩終究是死的,然而,人卻是活的。若是氏族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遵守祖訓?”

風塵呆愣在籬笆院落,嘴裡不斷重複這句話。

陡然間,他眼前大亮,猛地一甩袍袖。

幾隻指甲蓋大的翠綠靈蜂向村子裡四散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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