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日不說書,而是說一件新鮮事,前不久發生在成爲平原縣的一樁奇案,名字叫做:水井驚現無名屍,青衣神探巧破之,話說前不久······”
“哎,聽說沒有,青衣衛南城鎮撫司最近出了一個神探,前不久城外平原縣出現了一樁奇案······”
“看,那就是江城,青衣衛最近冒頭的神探,據說無案不破,前不久啊····”
從平原縣回雍都五天之後,雍都南城突然出現了關於平原縣案子的流言,並且傳得很神乎其神,作案和破案過程更是被傳得極爲離奇,以至於江城走在路上都會有人認出來。
江城黑着臉走回家,看見江勇躺在一個搖椅上,悠哉遊哉的喝着茶,江城走過去,將江勇手上的茶壺一把奪過來了。
“幹啥,小兔崽子要造反?”
“你這是要害死我是不是”
“我害你什麼,我是你爹”
“坑兒子的爹”
“我坑你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
“勾欄街那些說書的,那些潑皮流氓傳的,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對啊,這是我讓人做的,咋啦”
“爹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要低調嗎,大哥升官已經太快了,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眼紅,你這樣搞我,是要坑死我嗎?”
江城一張臉都是黑的,現在他們應該低調的好嗎,現在這麼高調,不怕別人眼紅後搞死你嗎?
“我就想不通你們兩兄弟都是怎麼想的,高調怎麼了,你破案又不是靠誰,是你真材實料破的案,又不是弄虛作假的,有真本事怕什麼人眼紅嫉妒,我先給你造勢,然後你再積累點功勳,明年想辦法讓你升百戶,到時候咱一門三百戶,豈不美哉?”
江勇回答道,他也想不通這兩個兒子怎麼想的,有本事不應該努力往上爬嗎,官場上還講低調?尤其是有本事的情況下,不更是應該努力讓人知道自己的本事嗎。
到時候他們江家一門三百戶,在南城可以橫着走。
“懶得跟你說,我走了”
江城一陣翻白眼,這事他和江勇沒法達成共識,在江勇的思維裡,兒子有本事,有升官的可能,自然是要幫一把,不僅要在官場上找關係,也要把輿論炒起來。
可他不知道兩兄弟在做什麼,江城和江武已經非常默契了,一明一暗,風頭的事情江武來出就行了,而江誠在暗中更好行事,所以江誠也懶得跟江勇說什麼了,到時候找人把自己升官的事情摁下來就行了。
“你去哪,快吃飯了”
“不吃了,去無憂樓”
“滾回來,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嗎?”
“大哥偶爾也會去,有本事你先把大哥抓回來”
“你····”
江勇一噎,大朗也去,恩,那就是男人該去的地方。
·······
“小姐,小姐,江公子又寫蛤蟆詩了”
“什麼蛤蟆詩”
“哈哈,小姐你看”
無憂樓,丫鬟小翠將一紙詩文遞給了煙煙,煙煙看了一眼,臉都綠了,只見紙上寫道:詠雪
什麼東西天上飛
東一堆來西一堆
莫非玉皇蓋金殿
篩石灰呀篩石灰
“小姐,江公子可真是一個詩才啊,萬古詩才”
“丟人”
煙煙牙齒裡吐出兩個字,這個江誠,就是來噁心她的,平白拉低了她的檔次。
“那小姐還讓他進來喝茶嗎”
“喝,今天你一定要收他的茶錢,不給不讓走”
“好的呀”
小翠笑嘻嘻的跑出廳堂去了,向衆人宣佈,請江誠公子入內。
“不公平,有黑幕,那江誠不過是青衣衛小官,又不是讀書人,爲何他屢屢得到煙煙姑娘的青睞”
“就是,有黑幕,我不服”
“我也不服,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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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裡其他的人頓時不服氣了,江誠纔不管那麼多,屁股對着他們,晃晃悠悠的就走了。
“江公子,你就真的不能做一首正兒八經的詩嗎”
“不會啊,人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唯獨數學題和作詩不行”
“數學題?”
“數術”
“江公子還會數術?”
“你聽錯了,我剛剛說是數術做不出來”
“那你記得交錢,茶水錢”
“沒錢”
“那我在麪包房里扣,哼”
“啊哈哈哈,開個玩笑,這點錢算什麼呢,對吧”
江誠大笑着說道,草率了,竟然忘記這個了,看來以後沒得白嫖了。
“江公子有空去看看雲兒吧,她一個人撐着這麼一家店鋪,快要撐不住了”
“有搗亂的嗎?”
“搗亂的倒是沒有,想偷學的倒是極多,孫恆抓了好幾批,我們店裡的女工也被收買了”
“無所謂,反正又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
“江公子,這可是我們的店,你就不能上點心嗎”
煙煙都快要氣死了,蛋糕房多賺錢啊,日進斗金,現在有人偷學配方,能不急嗎?
“煙煙小姐,你也知道,蛋糕這玩意又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會做饅頭的人琢磨一下就知道了,多試幾次配方就出來了,咱做的口碑,是品牌,懂嗎”
“不懂”
“你總之記住,咱只賺我們能賺到的錢,別人愛偷就讓他偷吧”
江誠回答道,大魏又沒專利法,要不然他就去申請專利了,人家要偷,你也攔不住啊,把品牌做起來比什麼都強。
“江大人,你是還有官身,有別的收入,我們姐妹可就靠這個生活的”
“行行行,念在你生活不易的份上,我過幾日再搞一個店鋪,讓你入股,行了吧”
“什麼店鋪?”
“保密”
“江大人連煙煙都不信任了嗎,哎,這就是男人啊”
“你這招別對我用,我吃不消”
煙煙一副幽怨的表情,江誠打個寒顫,吃不消,吃不消,再來晚上就回不去了。
“那江大人憐惜憐惜煙煙?”
“咳咳,咱談點別的,比如,比如,害,別比如了,要不然給江大爺唱個小曲?”
“去你的,我纔不唱呢,對牛彈琴,你又聽不懂”
煙煙冷哼一聲,她覺得跟江誠談這些,就是對牛彈琴,什麼也不懂,太浪費了。
江誠也不惱,順坡下驢,還真讓煙煙彈了一首琴,可惜江誠還真聽不懂,他也不懂譜曲什麼的,要不然江誠就做一次文抄公,讓煙煙再火一把。
第二天一早,江誠前往青衣衛公樓點卯,江武出現,讓江誠換了便衣,跟着他走,一路去了四方書院,原來是四方書院的院長宴請兩人。
院長姓陳,叫陳光禮,詩書傳家,一家子都是讀書人,他的弟弟陳光壽也是書院的夫子,以前給江誠兄弟開蒙的老師。
“楊德的事情解決了,無罪釋放,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兄弟倆,今天老夫設下薄宴,聊表心意”
“陳院長,這是我們做弟子應該做的事情,楊德也算是我們的師弟了”
江武回答道,大魏對讀書人的禮遇還算是不錯的,沒有江誠意識中的那種待遇,但比一般人好很多,可以少繳納一些稅,也可以免一些勞役之類的,畢竟大魏還是需要讀書人去治理的。
陳光禮是一個很樸素的人,飯菜也不豐盛,當真是家常便飯,江武對陳光禮也是極爲尊重,多有讚美吹捧之詞。
不過陳光禮聊着聊着,話題就歪了,開始大罵起朝廷來了,尤其是這一次楊德捲入的殺人案,如果平原縣令是一個正常的縣令,根本不會這麼判,也不需要江誠出馬,然而出了這個事情,那個縣令也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甚至朝廷沒有一點斥責。
以小見大,陳光禮痛罵最多的就是朝廷腐敗無能的方面,這些地方真不是陳光禮瞎說的,而是事實。
現在的大小官員哪有一點爲民請命的樣子,全都是一門心思往上爬,而往上爬的終極目標就是仙門, 不是爲了自己能進仙門就是爲了子孫後代進仙門。
而偏偏仙門在大魏超然物外,這個超然物外的含義很深,不僅是律法對仙門沒有任何的束縛力,而且仙門還有絕對的控制力,所以天下士子能不瘋狂追捧仙門嗎?
“院長,你喝醉了,我們還有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江武灰溜溜的就跑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可不敢亂聽,罵罵朝廷無所謂,皇族和朝廷有時候爲了表現出一點虛懷若谷的大國風度,對於這種話還是不會有反應的,可是仙門不一樣,仙門不允許任何人詆譭他,被人知道了是要出大事的。
“今天這事不能亂說,知道嗎”
“我又不傻”
“那就好,這一次你立下的功勳不小,上面要是願意操作,明年你可升試百戶”
“大哥不會像爹一樣,也想來一個一門三百戶吧”
“三百戶算什麼,百戶只是我們兄弟崛起的起點而已”
“那大哥的目標是什麼,千戶,鎮撫使,僉事,還是指揮同知”
江誠笑着問道,到指揮同知就到頭了,因爲指揮使只能是皇族擔任,不會授予外臣的,除非這個外臣也有親戚在仙門擔任重要職位,青衣衛本就是仙門用來監督朝廷的。
“官職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權力,問仙閣一點官職都沒有,但他們一句話卻能輕易的左右朝廷”
“問仙閣一句話可以左右朝廷,那是因爲他們背後有一個仙門,那麼大哥背後又有什麼呢”
“現在還沒有,不過以後你會知道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大哥”
江誠點點頭,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大哥背後到底有什麼人,能有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