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遊說袁譚出兵不成,陳登並沒有灰心喪氣,這隻狡猾的狐狸略加思索,又請來了一個幫手,一個同樣對徐州五郡念念不忘,又對蕭逸恨之入骨的人……劉備!
宛城一戰,曹軍慘敗,將士們四散逃命,自顧不暇,誰還有精力管其他的事,趁此大好機會,劉備帶着兩個兄弟從亂軍中衝了出來,而後又用‘燈下黑’的計策,捨近求遠,一路向北越過了黃河,最終逃入青州境內!
聽聞劉備千里來投,袁譚喜出望外,親自出城三十里相迎,奉爲上賓,還增送了一座住宅,調撥了數十名侍女。金銀財物更是不曾短缺,平時出則同車,坐則同席,相待甚厚!
袁譚之所以如此做,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看中了劉備的身份,試想呀,一位大漢皇叔從曹操那裡投奔到他們袁家,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政治號召,代表着天下人心向背,對袁家的霸業大有好處的!
其二嗎,劉備困在許昌一年有餘,對朝廷裡的動向瞭如指掌,跟不少漢室死忠之臣私下也有來往,如果能通過他聯繫上這些人,等到袁、曹大戰的時候,在許昌城內發動一場政變,裡應外合,他們袁家必勝無疑呀!
同樣的,劉備也希望藉助袁家的力量,恢復自己失去的地位,尤其是奪回徐州五郡的城池,二者互相利用,一拍即合,自然好的蜜裡調油一般!
一樣的目的,一樣的敵人,再加上陳登鼻涕眼淚的哭訴,劉備也就沒拒絕,答應親自說服袁譚出兵徐州,報仇雪恨!
論起智謀,劉備自然遠不如陳登,可要說到洞徹人心,那就是他的強項了,袁譚表面上剛毅好殺,不可一世,其實骨子裡和他老子袁紹是一路貨色,‘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最重要的一點~~好謀無斷!
要想說服這種人去冒險,除了在面前畫一張大餅加以誘惑之外,還得給他找個夥伴來壯膽,這就好比去搶劫,兩個人一起動手,總比一個人更加有把握不是!
“玄德公乃是當世豪傑,對天下大事瞭如指掌,是否出兵徐州,還望有良言以教我!”一天一夜過去了,袁譚還在反覆猶豫中,徐州這塊大餅,想吃不敢,捨棄不甘,真叫他左右爲難呀!
劉備的出現無疑讓袁譚看到了一絲希望,這位皇叔曾經主政徐州,在百姓中間頗有聲望,如果能打着他的旗號出兵,定能事半功倍呀!
“承蒙大公子收留,又奉爲上賓,一直無以爲報,如今徐州之事,備自當竭盡全力,以爲報答!”寄人籬下,劉備自然要做足姿態了,徐州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地盤,一旦得手,又豈會輕易讓與他人,現在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有玄德公鼎力相助,大事可成!”袁譚高興的一拍大腿,又讓侍女奉上酒肉,二人邊飲邊談!
“徐州人口衆多,物產豐富,又地處南北要津,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大公子若是直接出兵攻打,那蕭郎必然領兵救援,此人驍勇善戰,又腹黑狡猾,有天下名將之稱,卻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青州兵馬雖然精銳,恐怕也難是其對手呀!”
提起蕭逸,劉備是又恨、又怕、又敬,各種滋味俱上心頭,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真不想跟這位‘殺神’爲敵,因爲打一次交道,就要被狠坑一次,彷彿是自己命中的剋星一般!
“不過嗎,天下能征善戰之將並非蕭逸一人,‘小霸王’孫策血氣方剛,指掌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兵精糧足,堪稱當世之英雄,大公子何不派出使者前往遊說,讓他出兵北上,兩路夾擊徐州,事成之後,平分徐州五郡城池土地!
只要孫策出兵,蕭逸必然前去征討,此二人嗎,一個是深山猛虎,一個是東海惡蛟,必有一番慘烈的爭鬥,屍山血河,不足道也,而後無論誰勝誰敗,大公子都可以坐收漁人之利,若是能趁機把兩個人都收拾了,那就最好不過了!”
“玄德公此計甚妙,我這就讓簡雍先生爲使,前往江東遊說孫策,讓他和蕭郎拼個你死我活,本公子就來個坐山觀虎鬥!”
袁譚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頗有一種將天下英雄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快感,不過他似乎忘了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計策是劉備出的,他又豈能沒有後招呢?
“如此,恭喜大公子,兵發徐州,旗開得勝,霸業早成!”劉備笑的也很開心,這一仗,本錢別人出,好處自己分,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雙拳難敵四手,好虎難架羣狼,蕭逸,這次看你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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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草黃馬肥,正是出遊的大好時節,蕭逸帶兵離開許昌後,一改往日疾如風火的行軍速度,每天只前進三四十里,慢慢悠悠的走,遇到名山古鎮就停下來,帶着蔡文姬去遊玩一番,小日子美的不行!
另外,爲了補償大才女獨守空房的寂寞,蕭逸沒有直接返回徐州,而是饒路去了趟陳留郡,這裡是蔡文姬的老家,也是祖瑩所在之地,當初蔡邕被害之後,屍骨就運回這裡草草埋葬,正好趁此機會,給這位過世的老丈人掃墓上墳,也算盡一點女婿的孝道了!
蔡邕的墓在陳留第一高峰--逍遙嶺下,因爲是被朝廷問罪斬首的,再加上門庭衰落,所以他的墳墓也很是荒涼,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土包,枯藤盤繞,飛鴉低鳴,連塊墓碑也沒有,可憐一代文豪,落個如此淒涼的下場!
漢時祭奠亡者,通常是用‘少牢’的標準,一隻雞,一壺酒足矣,不過蕭逸財大氣粗,又爲了討大才女高興,直接下令殺了一頭牛,用最高的‘太牢’標準,來祭祀這位不幸的老丈人!
而後又出資讓工匠重新修葺了墳瑩,刻了石碑,修了墓道,立了兩尊‘翁仲’石像,還令當地官府四時掃祭,不得怠慢,此舉自然讓蔡文姬很是感動,當面沒說什麼,但眸子中秋波流動,晚上肯定會在牀榻上給予厚報的!
新落成的墓碑前,蔡文姬自然是哭的稀里嘩啦,女人本來就是水做的,從來不缺眼淚,蕭逸就不行了,自從老道師傅死後,他就一次眼淚也沒掉過,血倒是流了不少,身上的傷疤也添了好幾處,可說到哭,他真的不在行!
畢竟是來上墳的,就算不痛哭一場,也得有點表示吧,蕭逸略一思索,拔刀在手,在墓碑上刻了一首詩:
人生好似蛾撲燈,追名逐利險中行,
榮華富貴本是夢,醒來方知皆是空!
一代文豪,卻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即是亂世的悲哀,也是咎由自取,學富五車,卻不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又能怪誰呢?
敢用刀子在老丈人的墓碑上胡亂塗鴉,普天之下也就蕭逸做的出來了,反正蔡邕生前和自己就不對付,如果他泉下有靈,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最後便宜了氣過他的黑臉小子,不知又會做何感想呢……詐屍,呵呵!
提起老丈人,蕭逸還掰着手指頭數了一下,蔡文姬就不說了,趙嫣然的父母死於匈奴部落內鬥,只有一個大舅哥趙浪,算是一門親戚,西羌的折蘭也是如此,十幾歲父母就都沒了,她才當上的部落大酋長,還有甄宓,三歲時父母皆亡,也是個孤兒,自幼被伯父養大成人,也就是說,蕭逸的女人不少,老丈人卻一個也沒有,如果有的話,也只能是曹****,別人真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命!
“報~大都督,彭城送來急報,青州兵馬頻頻調動,恐怕有變!”小斌快馬跑了過來,手裡還拿着鴻翎急報!
“呵呵,獵物終於上鉤了,傳令下去,拔營起寨,全軍日夜兼程,直奔彭城,咱們去收網!”蕭逸目視北方,摸摸鼻子,冷冷的笑了起來,“另外,把子翼先生找來,讓他去江東走一趟,聽說孫策要成親了,咱們也送份賀禮過去!”
當今之世,大家都想做漁翁,就看誰釣魚的水平更高一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