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帳內帳外的戰鬥都結束了,喊殺聲停止,晨風迅速吹散了濃濃的血腥氣,新的一天開始了!
帳門一挑,蕭逸扭動着腰肢走了出來,昨夜太興奮了,有點用過了力道,要不是自己年輕力壯,又練了一身的好武藝,今天恐怕就要爬不起來了!
至於甄宓,此時正一臉春意的在帳內熟睡,像只可愛的小豬一樣,甚是香甜,如此也好,有些東西確實不該讓她一個女人看到!
“啓稟大都督,昨夜來犯之敵業已全部殲滅,共計3215人,無一漏網!”一身血污的曹性走了過來,昨晚就是他負責守護中軍大帳,因爲接到的是‘絕殺令’,所以手下一個活口也沒留!
“一下子就派出三千多名死士,士族門閥的底蘊果然深厚,不過這次之後,他們也該元氣大傷了吧?”蕭逸滿意的點點頭,一次血的教訓,夠他們牢記二十年的,“對了,領頭的是誰?”
“來人,擡過來!”曹性一招手,幾名親兵擡過一具黑衣死屍來,上面滿是箭痕,已經僵硬了,黑紗滑落,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來,嘴巴大張,死不瞑目!
“呵呵,原來是曹宏,三大公子之一,真是個蠢才,死到臨頭,還給人家當了一次刀使!”
曹宏死魚一般的眼睛裡滿是驚詫和絕望,他致死也想不明白,深夜突襲,爲什麼對方會有防範?爲什麼會從四面八方涌出那麼多人馬?還有,自己已經棄刃投降了,他們爲什麼還要下殺手呢?
帶着無數的疑問下了地獄,他也只能做個糊塗鬼了,下輩子投胎,好好學學什麼叫‘權術’吧!
“大都督,昨夜來犯的人裡,不乏那些士族公子,是不是將他們找出來,一家家登門問罪?”曹性從懷裡摸出幾枚私印,和帶着家族紋路的玉佩,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偷營劫寨,腰間帶這玩意做什麼?
“不用了,挖個大坑,所有死屍一律掩埋,至於這些私印,也全都銷燬吧,不要留下痕跡!”
蕭逸的目的是削弱徐州士族的力量,而不是把他們逼上絕路,都是傳承幾百年的世家,樹大根深,底蘊深厚,真要是全都瘋起來跟自己玩命,沒個三年五載休想平定下去,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還是那句話,殺戮只是手段,統治纔是目的,要想徐州五郡之地長治久安,有些事情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信經過這次的教訓之後,士族門閥也該知道怎麼做人了吧!
“嗒!……嗒!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侍衛長~小斌快馬跑來,身上全是濃濃的血跡,手裡還提着一顆人頭,同樣是呲牙咧嘴,死不瞑目~~陳肅!
“啓稟大都督,末將帶人連夜追出八十餘里,終於將此人斬殺,特來交令!”
“做的好,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斬草除根,蕭逸又豈會想不到這手呢,想跑,沒那麼容易,不過這只是其中一條禍根,還有另一條必須同樣除去!
“典韋何在?”
“末將在此,請大都督吩咐!”人影一閃,身背雙戟的典韋走了出來,看那濃濃的殺氣就知道,昨夜戰果豐厚!
“你持着我的寶劍,帶上一隊人馬,立刻趕往徐州城,找到陳登,不由分說,當場斬殺!”蕭逸大手一揮,斬蛟劍就拋了過去,別的士族他可以放過,唯獨對陳家,一個不留!
“諾!”
典韋雙手接劍,躬身行了一禮,立刻帶領手下的千騎出發了,他是蕭逸的死忠,讓殺誰,就殺誰,絕不含糊半句!
春天地軟,沿海一帶又都是沙土地,大坑很快就挖好了,一具具屍體被扔了進去,有士族公子,也有他們的門客、家丁,不管生前高低貴賤,死後也不過同眠一處罷了!
掩埋完畢,士兵們又縱馬在上面來回踩壓了幾次,直到完全踏成平地,這才罷休,可以想象,有了這麼多肥料在地下,用不了幾個月,這裡就會變成一塊鬱鬱蔥蔥的草地,蝴蝶飛舞,小鳥鳴唱,那些放牛的娃子們更會爭先恐後的跑過來,嬉戲玩耍,誰又能想到,地下埋着累累的白骨呢?
“來人,取一塊木板來,本都督要留下墨寶,以警後人!”雁過留聲,人死留名,蕭逸覺得不能讓這幾千人白白的埋入黃土,多少給他們留點紀念吧!
木板很好弄,巨大的原木,一劈兩半就可以了,蕭逸也沒用筆,而是拔出貪狼刀,利刃閃動,直接入木三分!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貓之所以能成爲老鼠的偶像,就是因爲它在吃完老鼠以後會痛哭一番,不過這並不影響它下次繼續吃老鼠肉,假慈悲心,是統治者的一種手段,必須讓世人都知道,我是流着眼淚殺人的,不是我要殺你,是老天要殺你呀!
蕭逸寫這首詩的目的也很明確,前四句是炫耀自己的武功,告訴那些人,“哥不是好惹的,以後最好乖乖聽話,後四句則是說,只要你們聽話,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哥絕不會多殺人的,你們安心過日子就是了!”
“好了,兵馬入城,抄陳家的老巢去!”蕭逸大手一揮,以後徐州五郡之地,就徹底由自己說了算了!
其實昨夜激戰時,玄甲鐵騎就分出一隊人馬,封住了廣陵城的四門,裡面的人一個也跑不了,這就叫‘甕中捉鱉!’
“殺!~~衝呀!”
抄家自然不用客氣,玄甲軍直接破門而入,一點抵抗都沒遇到,這也不奇怪,陳府中有戰鬥力的人昨夜全戰死了,剩下的不是十六歲的童子,就是六十歲的老翁,要不就是侍妾、丫鬟,全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的貨色,因此士兵們沒做過多的殺戮,都聚攏起來看管就可以了!
不過他們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生擒陳珪是不可能了,因爲這位八十歲的老人,自盡了!
就在陳府大堂上,陳珪穿着最華麗的服飾,正襟危坐,頭髮、鬍鬚更是梳理的一絲不亂,一手拿着酒杯,另一隻手捏着封書信,堆滿褶皺的老臉上還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目視前方,靜止的眸子中似乎還有餘暉未曾散盡~~
屍體已經涼了,看來昨夜得知偷襲失敗的消息後,老傢伙直接就服毒自盡了,一點也沒有猶豫,但也是個果決之人!
“老兒不死之賊-陳珪,百拜徵西大都督、徐州牧--蕭郎麾下,老夫若壽止七十歲,當無此滅門之禍,蒼天無眼,賜老夫八十壽數,終遇絕世殺神,慘遭滅門之禍,此皆命數,不可逆也……,觀大都督‘霹靂手段,菩薩心腸’,還望兵馬入城之後,勿要濫殺無辜,府中財物,盡數****,至於老夫之屍體,任爾分之~~~~”
“呵呵,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陳家欺凌百姓,惡貫滿盈,沒想到最後還能發點善心,算你天良未泯吧”
看着座位上的陳珪,蕭逸點了點頭,這個老傢伙倒也是個人物,做事果決,魄力驚人,如果他能年輕二十歲,這徐州牧的位子,還真就難說了~~
至於這最後的遺書嗎,其實也是一種策略,叫做‘以退爲進’,你想呀,人家都讓你隨便分屍了,你真好意思下手嗎?只要心頭一軟,手下肯定留情三分,至少府中那些女眷就能保存下來,也算變相的給陳家留一絲血脈~~~“高~真是高!”
“來人,給他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槨,再找塊風水寶地,厚葬了吧!”明知是計,但蕭逸也得照辦,一是佩服陳珪的智謀,二者,他也不想背那個罵名,人死爲大,一切恩怨,就煙消雲散了吧!
“老傢伙,臨死了還算計哥一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