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蕭郎要來主政徐州了!”
一聲淒厲的嚎叫在徐州城內響起,就像投石入水般,引起無數的漣漪,人們奔走相告,傳遞這一可怕的消息,尤其那些門閥大戶,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了!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殺神’呀,在民間傳說中,這位大都督乃是天上的‘貪狼星君’轉世,專主人間殺伐的,身影所到之處必然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最可怕的是,他還吃人!
關於蕭逸吃人的傳說,早在十八路諸侯大戰虎牢關的時候就有了,一開始在玄甲軍中流傳,而後傳到了友軍那裡,又傳到了敵軍的耳朵裡,最後流傳到了民間,短短几年時間,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長城外的匈奴人都有流傳,而且還更兇!
都說‘鬼面蕭郎’每天清晨要喝一名少女的腦漿,中午則油煎三個壯漢的心,晚上還要清蒸一名嬰兒做夜宵,這還不算,據說他還很好色,每晚都要十名美女陪伴,如果有誰伺候的不合心,就會變成第二天的早餐,你說嚇不嚇人!
門閥大戶們見多識廣,自然不相信吃人之類的謠言,不過無風不起浪,這位大都督弒殺成性,而且愛好收集‘骷髏盞’的事情卻是不帶一點水份,因此人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雲!
當天夜間,門閥家主們紛紛四處串聯,商議對策,硬頂肯定是不行了,誰都知道,這位大都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虎鳩’-呂布都折在他的手裡,咱們這些貨色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嗎?
不過嗎,古人說的好:‘逢強智取’,會打仗的人,未必會治民,能把刀劍耍出花來,不見提的起毛筆,前者靠力,後者靠智,只要手段玩的好,殺人爲必見血呢!
經過一番商議,這些家主們最後達成一致,並列出了十六字方針~“陽奉陰違,逐步架空,以財代兵,軟刀殺人!”
究竟誰高誰低,咱們手段上見輸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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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徐州城外的大道上,淨水潑街,黃土墊路,打掃的乾乾淨淨,兩側還插上了五彩旗幟,以示威武!
別駕-陳登帶着一衆門閥家主、文人名士,趕着華麗的馬車,帶着漂亮的女兒,早早的就出城去迎候前來上任的大都督了,至於爲什麼要帶着女兒,簡單,****而已!
迎接的地點在城外十里處,有一座亭子,名叫‘駐馬亭’,據說當年楚霸王-項羽兵進彭城時,曾經在此駐馬歇兵,還取井水刷洗過他那匹‘烏騅寶馬’,因而得名!
從那以後,當地就留下來一個習俗,凡是前來上任的徐州刺史、州牧,都必須到‘駐馬亭’走一趟,接受當地士紳百姓的歡迎,這樣的待遇,陶謙、劉備、呂布都享受過,如今輪到蕭逸了!
至於那些門閥家主,更是人手一個木桶,一把刷子,都是準備一會給大都督刷馬的,別看如今是大漢天下,但是楚地百姓對‘霸王’項羽依然推崇備至,所以纔有了給新上任的州牧大人刷馬的習俗,一是接風洗塵,表示祝賀的意思……
再者,這也是絕佳的阿諛奉承的機會,這些家主早就商量好了,他們不但要刷馬,還要選出一位德高望重者,爲大都督牽馬墜蹬,一路引進徐州城,務必把馬屁拍到位!
爲了這個牽馬的名額,衆多家主之間還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內部競爭,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露臉機會,若是能討得這位大都督的歡心,日後自然是好處多多,結果一番血拼之後,還是陳登搶下了這個任務,沒辦法,誰叫他頭腦快,根子深,最重要的臉皮還夠厚呢?
“別駕大人,不知這位大都督喜歡什麼禮物?我等也好準備一二!”有的家主心中忐忑不安,跑過來跟陳登取經,畢竟他是見過蕭逸次數最多,也最瞭解內情的人!
“這個嗎~~大都督興趣廣泛呀,具體喜歡什麼,還真不好猜測!”
陳登手捋鬚髯,一臉的傲色,其實心裡也在偷偷打鼓,雖然他見過蕭逸兩次,還做過交談,可給他的印象卻截然不同,一次是鐵血無情,讓人如墜冰窟,另一次卻談笑風生,讓人如沐春風……
都傳說‘鬼面蕭郎’有無數的面孔,喜怒無常,陰晴難測,鬼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呀?
不過嗎,有備無患,爲了討大都督的關心,陳登這次可是下足了本錢,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寶馬良駒,飛鷹走狗,豪宅田莊……,美女更是不可缺少的,鶯鶯燕燕的一大羣,甚至連容貌俊美的少年都準備了好幾名,萬一大都督就喜歡這個調調呢?
正在衆人胡亂猜測時,遠處響起了陣陣的號角聲,隨即馬蹄隆隆,一隊人馬出現在視線中!
當先的是一面黑底白邊,帶着波浪涯角的大纛旗,正中一個斗大的血紅色‘蕭’字,掛在碗口粗的三丈旗杆上,迎風飄擺,好不威風!
再看大纛旗下,立着一匹烏騅馬,馬上端坐一員大將,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頭戴雙叉天王盔,身披大葉鑌鐵甲,手中提一杆精鋼狼牙棒,真是好威風,好霸氣,恍惚間讓人以爲是‘西楚霸王’復生一般!
世人都知道,蕭逸麾下有兩個心腹兄弟,都是彪悍善戰之人,號稱‘牛頭馬面’,其中‘馬面’坐鎮長安,管轄一方,這位提着狼牙棒的應該就是‘牛頭’了!
再往後面看,一隊隊的玄甲鐵騎,盔明甲亮,鬥志昂揚,不愧是天下精兵,可衆人在隊伍裡來回看了好幾遍,連眼睛都瞪酸了,就是沒發現那位大都督的身影,反到是看到一輛二馬駕轅,裝飾精美的官車,外罩彩色布幔,四角鑲金嵌銀,很是豪華!
“大都督沒有騎馬,而是坐車來的?”衆人雖然疑惑,卻並不吃驚,正所謂‘武將騎馬,文官坐車’,如今蕭逸主政徐州,附庸風雅,改坐馬車也不算什麼,反正刷馬和刷車也差不了多少,多費點水而已!
“我等參見州牧大人,大人前來主政徐州,乃是五郡百姓的福分,下官等心懷仰慕,特備下薄酒,爲大人接風洗塵!”
衆家主都是拍馬屁的高手,既然蕭逸是坐車來的,立刻統一口徑,改稱‘州牧大人’,別看只是小小的改動,卻是官場上的一門學問!
“咴!……”
隨着一聲嘶鳴,彩車停了下來,車門卻未打開,反而傳出一陣輕微的響動,似乎裡面的人剛剛睡醒,被驚嚇到了一般!
“下官陳登,見過州牧大人!”陳登提着水桶、刷子,小跑着來到車前,而後躬身行禮,等着給蕭逸行‘洗車之禮!’
聽到陳登的名字,裡面的人顯然坐不住了,車簾一挑,一隻芊芊素手先伸了出來,而後露出一張風韻十足,成熟嫵媚的俏臉來,竟然是呂布的正室夫人~~嚴氏!
俗話說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嚴氏正在給亡夫呂布帶孝,穿的正是一套純白色的衣衫,額頭上還繫着白布條,臉上淚痕猶存,再配上那一副傷心的模樣,更添三分嫵媚,讓人有一種蹂躪一番的衝動!
嚴氏是呂布的正妻,徐州一衆官員自然是認識的,如今看到是她從車內走了出來,心中先是一驚,隨即各種念頭就在噴泉般涌了出來……
“我滴個乖乖呀,這位大都督真乃是神人也,不但接管了前任的職位,捎帶着連前任的女人都接管過來了,溫侯地下有知,墳頭上應該變得綠油油了吧?”
也有人心中暗恨,倒不是狠這位新州牧的人品,而是恨自己準備的禮物不全,誰也沒想到,堂堂的‘鬼面蕭郎’,竟然也是個人妻愛好者,早知如此,就不該把女兒們帶來,而是把自己的小妾,或是兒媳婦帶來纔是呀~~,失策,真是失策呀!
“我等見過……夫人!”臉皮厚是所有門閥家主的基本功,不管這個女人原來是什麼身份,既然他被大都督睡了,那就必須躬身行禮,以後更要笑臉逢迎纔是!
此時,嚴氏心中同樣是波浪翻滾,同樣的人羣,同樣的場面,當初她就經歷過一次了,呂布入主徐州時,是何等的風光無限,這些官員們恨不得趴在地上跪舔靴底,可形勢一轉,同樣是這羣人,背信棄義,落井下石,呂布之所以敗亡,外因只佔三成,內患卻佔了七成啊!
一直以來,嚴氏並不恨蕭逸,卻恨這些徐州官員們入骨,如今又看到一張張阿諛奉承的面孔,讓她心中升起一種報復的快感來,如果有可能,她到真想成爲‘鬼面蕭郎’的女人,然後回過頭來,把這些仇人一個個斬盡殺絕!
不過她也知道,沒可能的,連貂蟬那樣的人間絕色都沒能打動蕭逸的心,更何況是她呢,不過嗎,自己的女兒似乎很着他的喜歡,若是好好養上幾年,也未必沒有希望!
“嚴氏下來了,那位州牧大人怎麼沒有動靜,莫非一路上‘辛苦過度’,累的睡着了?”衆人疑惑的向車內看去,甚至暗暗猜測,貂蟬是不是也在裡面呀……,一箭雙鵰,豔福不淺呀!
嚴氏自然知道衆人的想法,只見她嘴角微微一挑,戲謔的笑了笑,而後上前一步,伸手把車簾挑了起來,既然你們疑惑,那就讓你們看個透徹吧!
“刷!……刷刷!”
無數的目光投向車內,希望能看到那位大都督的身影,結果……
“空的?……車內是空的!”衆人把眼睛瞪的老大,只看到一個軟枕,一牀薄被,至於那位州牧大人,根本就沒有蹤影……
“人呢?……人去那了?”
你看我,我看你,衆人面面相覷,“鬼面蕭郎……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