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倒是不錯!”葛洪搖搖頭,堅決的道:“不行,不行,這不是讓貧道騙人嗎?貧道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
冉明道:“仙翁不再考慮一下?”
“騙人的事情,貧道從來不做!”葛洪吹鬍子瞪眼道:“別的事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真的!”冉明道:“如果仙翁幫孤騙一騙這些西府軍士卒,孤考慮將那個可以飛天的熱氣球送與仙翁!”
“什麼?”葛洪激動的道:“你說把那個可以飛天的仙器送給貧道!”
破碎虛空,這是道家的最終理想。可惜一直以來,這只是夢想,從來沒有實現的可能。葛洪求道,其實最終目的,還是想成仙。可是隨着他對道教理念和一些道術的深入研究,最終成了歷史有名的醫學家、化學家(煉丹)以及道教思想學者。
葛洪看到冉明帶着冉閔從天而降,當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下來。看到熱氣球,葛洪心裡就像百爪撓心。他當然也想體驗一把飛在天空中的感受。就在冉明降落時,葛洪就提出要上熱氣球在空中飛一圈,冉明當時爲了讓葛洪幫助他給冉閔手術,怎麼可能讓他去坐熱氣球。冉明可是知道葛洪的脾氣,這就是一個老小孩,如果遇到好玩的東西,葛洪就會忘呼所以。
現在冉明提出把熱氣球送給他,簡直就像是饞嘴的孩子面前放了無數好吃的糖果。葛洪雖然不想違犯自己的原則,可是他現在更想飛天!
沉吟不決的葛洪,最終沒有經受住飛天的誘惑。
“成交!”!葛洪咬牙切齒的道。
“好好!”冉明趕緊讓人在廣場上搭建一個法壇。當然,這個法壇搭建速度非常快,就是把書院裡的課桌堆放在一起,這些書院裡的教習、學生一起動手,不一會兒,一個神壇總算完成了!
剩下的事情不勞冉明費心,自有葛洪去擺弄神壇,這是他的專業,更是葛洪的強項!
冉明將裝有火藥的那個大水缸,移動到廣場中央,距離葛洪神壇一百五十步遠的位置上。冉明至於點火的問題,雖然有引信,可是這種引信無法制造得太長,萬一火藥不能爆炸,冉明這些人都要遭殃。
冉明最終還是決定採取人工近距離點燃引信的辦法,雖然這樣會犧牲一個人的性命,可是有保險萬無一失!
將這些都準備好以後,冉明讓人通知薛陶,放棄正門陣地,退到廣場前的神壇前集結。
正門前,鄧遐怒吼連連:“衝,都給我衝!後退者死,怯戰畏敵者生!”
雖然西府軍非常拼命,可是書院士卒巨大財富激厲下,他們都心存死志。他們都想用自己的命,爲家人解決後顧之憂。
價值一百畝錢,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掙到。如果他們戰死了,魏國會讓他們的家人過上有田房的滋潤生活。作爲最底層的貧苦百姓,亂世人命最不值錢。書院士卒沉着應戰,讓鄧遐數次進攻都無功而返。
“薛將軍,殿下命爾等接到命令後,立即向院前廣場集結待命,不得有誤!”
薛陶舔舔發乾的嘴脣道:“後隊變前隊,交替掩護撤退!”
隨着書院士卒撤出正門陣地,正門大開,鄧遐也不管有沒有埋伏,直接帶着本部人馬向書院衝去。
“薛陶小兒哪裡走!”鄧遐更是一馬當先,率先衝進啓明書院,成爲西府軍的先登者。
中軍位置,桓溫站在通過望塔上面傳下來的消息,得知鄧遐已經突破了正門。大喜道:“應遠已經攻破正門。全軍從正門壓上去!”
就連郗超也沒有看出這是冉明的有意撤退,如果冉明在此時設下伏兵,定能打鄧遐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冉明也沒有意料到,西府軍會如此大意,會如此心急。可惜,冉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神,沒有預料到這件事。
鄧遐通過正門,穿過前院花園,很快就來到廣場上,鄧遐倒是愣住了,他暗暗尋思:“冉明這是搞什麼鬼?”
只見若大的廣場上,空蕩蕩的搭建了一個方圓五六丈的神壇,書院士卒都消失不見了,只有一名身穿黑色蟒袍的人,背對着正門,虔誠的跪在神壇下。神壇上一個道士在十六名道童的護法下,嘴裡在念念有詞,不知道說些什麼東西。
這個詭異的現象讓鄧遐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鄧遐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他也沒有下令士卒上前砍殺。他喝令道:“降者不殺,抵抗格殺勿論!”
冉明仍靜靜的跪在地上,顯得異常平靜!
冉明不是普通敵人,他是魏國的膠東王,更是天下名士,殺不殺他,輪不到鄧遐來作主。鄧遐看着冉明跪着神壇,態度虔誠,好像是沒有了抵抗下去的信心和勇氣。鄧遐趕緊派人來通知桓溫這裡的情況。事實上不用鄧遐通知,桓溫帶着郗超等部將謀士已抵達了書院內。
桓溫看到冉明已經束手待斃,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桓溫仰天大笑,道:“冉明冉子陽,汝也有今日,枉你有通天之能,今天也要做溫的俘虜!”
郗超卻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束手待斃?”郗超不以爲然。如果冉明真是一個能束手待斃的人,那麼廉臺之戰他們魏國也不會打下去了。魏國當時的局勢,可遠比今天更加危急。
“明公!”郗超道:“情況好像不對勁!”
“怎麼回事?”桓溫問道。
郗超其實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然而當他的目光環視整個廣場之後,突然目光落在廣場中那個孤零零的大水缸上。郗超來過啓明書院,他知道這個廣場是書院學生舉辦開學典禮的場地,當時場中什麼東西也沒有。然而現在,卻出現了一個大水缸。
就在這時,冉明的右手高高舉起,五指張開,接着冉明用力的五指攥成拳頭。
神壇上的葛洪也滿頭大汗,他突然停止跳動,手中的寶劍仰天一指,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郗超也下意識的道:“明公,不好,速速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橘紅色的大火球從廣場上升起,接着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一大股濃煙瀰漫而起。在廣場上的西府軍士卒倉皇失措,哭泣遍地。
塵煙散盡,身處爆炸中心的數百西府軍士卒個個慘不忍睹,即使完整的屍體也千瘡百孔。那種視覺上的衝擊,讓桓溫感受到一種莫名恐懼。
“怎麼回事?”桓溫大驚失色的問道:“誰能告訴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冉明卻趁機大喊:“多謝仙翁施法,引天雷轟擊賊軍!”
數百名殘餘的書院士卒也趁機大喊:“請仙翁再施法,再引天雷,轟擊賊軍!”
桓溫頓時嚇得亡魂直冒,顫聲道:“快撤退,快撤退!”
其實不用桓溫下令,西府軍此刻也放羊了,人人爭相逃跑。相互踩踏,傷亡慘重。
冉明是沒有力氣,可是金奴和鐵奴、薛陶三人如同三頭瘋虎,吼叫道:“昊天保佑我等,大魏萬勝!全軍出擊!”
事實上這個黑火藥的殺傷力仍然有限,連西府軍十分之一的兵力都沒有消滅。可是在東晉這個玄學興盛的環境中,這些西府軍士卒也大部分信道教,他們也有人認識葛洪,看到葛洪引來天雷轟擊他們,再一聯想。
乖乖不得了!人家冉閔父子是真命天子,凡夫俗子想殺他們,這可是要遭受天譴的啊!
有了這個想法,西府士卒什麼也顧不了了,軍法再嚴,能嚴得過天嗎?錢財再好,也得有命花啊!
桓溫的西府軍諸將想約束部隊,可是現在再也沒有士卒會聽號令了。現在西府軍士卒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逃,逃,能逃多遠逃多遠!
啓明書院內外,此時簡直如同一個巨大垃圾廠。到處都是西府軍潰敗士卒遺留下來的刀、槍、矛、盾以及破碎不堪的旌旗、鑼鼓。
薛陶從河東帶來的千餘自固勇士,此投就傷亡超過三分之二,這些自固勇士,其中有薛陶的子侄,也有他同宗的族人,也有跟着薛氏不離不棄的心腹家丁兵。這些都是薛陶值得依仗的力量,也是河東薛氏存身立世之本。
然而,在這場戰鬥中,他們很多人都已經死了。
死在這些西府軍將士手中。薛陶如果沒有機會報這個仇,那他也就只能暗暗壓制下這筆血仇,等將來有機會再報仇。然而,陰差陽錯,一顆特大號的火藥彈就擊潰了西府軍將士所有的抵抗意志。
“狗賊,膽敢殺我族人,還不快快拿命來!”薛陶手中的長槍如毒蛇出信,寒芒閃閃,毫無抵抗意志的西府軍將士被薛陶一個一個刺倒在地。
相對金奴和鐵奴而言,薛陶雖然勇猛,所向也無回合之敵,只是他的殺法太過斯文。而金奴則恐怖得多了。金奴手扣嗜魂鐵矛被他當成了一根棍子,這些普通的士卒在金奴眼中,根本不配讓他施展嗜魂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