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羆道:“自安西消滅嚈噠帝國以及中亞五十餘國之後,我們大魏不可避免的與薩珊帝國直接接壤了,沒有了嚈噠帝國的壓制,薩珊帝國壓力頓無,他們肯定露出獠牙,準備伺機下口。自黃帝紀元四七九八年八月二十九日起,至九月二十三日,總參謀部接到最後一封安西軍報,短短二十六日的時間內,大魏與薩珊帝國在長達三千餘里的邊境線上,發現大大小小共一百零四起軍事衝突,其中百人規模以上交戰約七起,最大一次規模莫爲一個騎兵營的武裝衝突!爲了擴張領土,薩珊帝國不惜交惡大魏,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如今病入膏肓的羅馬帝國。”
“有道理!”冉明點點頭道:“內閣的意見呢?”
籍羆道:“大魏不能妥協,大魏雖大,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薩珊帝國要想戰爭,大魏就應該奉陪到底,讓他們知道一而再再三的挑釁大魏,是何等下場!”
王簡道:“遠交近攻,老臣以爲可以資助羅馬帝國,加劇薩珊帝國與羅馬帝國的消耗!同時,向安西增兵,副迫薩珊帝國妥協。”
笑話,任何政客,其實都是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如果說從前安西的利益與王簡爲首的士族門閥不相干,他們都可以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可是現在冉明已經把安西利益與魏國的絕對大數士族門閥聯繫在了一起。隨着中亞開發公司即將改組,那麼以後,這安西的利益其實也就是天下士族門閥和商人的利益。現在越來越多的政客都成了商人的代言人,他們都會站在商人的立場去考慮問題。商人需要什麼?那就是對原材料和傾銷市場的無限渴望。
謝安道:“羅馬帝國的執政長官應該是一個將軍吧?咱們這次與羅馬帝國談判應該也要派一個將軍參與談判。”
冉明道:“此時也好,羅馬帝國執政長官,其實和我們大魏的少將差不多,再對他們羅馬帝國更尊重一些,派一箇中將去參與談判吧。陳勇,你代表軍方參與這次的談判?內閣方面,由王首相指派一人專門負責此事。”
王簡又問道“陛下,敢問此次談判的底線是?”
“談判進行肯定沒有那麼快,等羅馬使團到達之後,讓他們好好休息幾天。弄清林他們真正的意圖,再談判也不遲!”冉明鄭重的道
冉明並不介意大規模向羅馬帝國出售武器裝備,魏國的九八式(步槍)已經正式定型量產,當然九八式步槍,並不是魏國後膛步槍的終極目標,而是隨着科技水平的提高,不斷升級和換代。
魏國需要一百五十萬支步槍的需求,按照魏國目前的生產能力,事實上最多三年就可以完成一百五十萬支步槍的生產。當然,制約魏國直接換裝的因素,不是槍,而是與步槍配套的子彈。一百五十萬步槍,按照非戰時子彈儲備標準,至少要生產三億枚子彈,恐怕以目前魏國生產能力,十年也達不到這個目標。除非魏國可以把蒸汽機衝壓機,完成子彈殼衝壓的全部機械化,否則完全進入熱武器時代只能是一個目標。
至於魏國步槍的升級版本,冉明其實有兩種比較理想的步槍版本,一是蘇聯的莫辛那甘或德國的毛瑟步槍。冉明本身並不是武器專家,對於武器的瞭解,事實只是一個大概認識。並不能透徹的分析,畢竟那種通過分析吹過牛的戰果,來評估雙方武器的優劣。於是他就只能利用前世那些略微模糊的記憶,來勉強回憶起兩種步槍的各自特色來。冉明在後世曾收藏過一支毛瑟步槍,是1936年生產的版本,歷經七十年風雨,依然可以打得響,打得準。至於蘇聯的裝備,這是世界上出了名的傻、大、粗。冉明個人比較傾向德國的毛瑟步槍,比較武器這個東西,跟人一樣,講感情的。
當然,無論是蘇聯的莫辛那甘步槍,還是德國的毛瑟步槍,事實上都遠比魏國目前的九八式步槍,更先進。冉明對於槍械和火炮,對於皇家科學院的指示就是魏國科技的發展模式,將是裝備一代,研製一代,預研一代。這個發展模式,其實並不是專門指步槍,而是適用於所有的裝備,都是採取這個路子。無論是火炮、火車,還是輪船,統統都是採取這個模式。
對於魏國未來步槍發展,冉明把心中毛瑟步槍的設計參數寫好之後,發給科學院,讓科學院作爲一個重要的參考依據。魏國如今取得的成就,其實準備來說,直接被冉明從後世剽竊過來的除了火藥之外,其他根本就沒有幾樣。大多數都是冉明提供一個思路,魏國工匠進行研製,最終發明出來。
事實上沒有冉明的出現,橫刀、陌刀、明光鎧甲,甚至八牛弩也都是二三百年之後,華夏人自己發明出來的東西,冉明提供只是一個發展方向。或許,魏國科學院會發明出來一種更好的步槍,對此冉明非常期待。
對於魏國的朝政大事,冉明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因爲冉明建立的體制,就是爲了解放皇帝,把皇帝從繁忙的朝政事務中解脫出來。無論是笈多帝國反攻卡基納達,致使毫無防備的魏國海軍四十四艦隊,幾乎全軍覆沒。還是即將到來的羅馬使團,冉明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去觀察魏國大臣去處理。
冉明相信,沒有了陳勇壓制的劉牢之肯定會給笈多帝國還以顏色,要知道笈多帝國步騎實力雖然高於魏國南洋諸軍的實力,但是強大的魏國海軍,將可以在笈多帝國漫長的海岸線,隨時隨地實施突襲,將讓笈多帝國顧此失彼,忙於應付。
至於羅馬使團,冉明更加相信內閣會在與羅馬帝國使團在談判中,爲了魏國利益,毫不退讓。不知不覺中冉明走出了宮外,同樣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鄴城。作爲帝國皇帝,冉明的行冉明不知不覺來到忠魂園。
因爲漢人的傳統問題,漢人死後講究落葉歸根,哪怕在戰場上沒有辦法把陣亡將士的遺體帶回去,只能就地火化。可是陣亡將士的家眷,仍然要求讓陣亡將士,葬在祖墳之中。留在忠魂園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空墳和墓碑,在這裡長眠的,都是無親無故的孤家鰥人。
接着,冉明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走到一個漂亮的墓碑前,如果說忠魂園的所有墓碑,幾乎都是用青石雕刻,然後被漆成黑色。唯有這一個墓碑,不僅使上了上好的漢白玉雕刻成了杜鵑花環繞的樣式,而且這座墳墓裡還埋着冉明的一縷青絲。
直到現在,冉明仍然無法忘記那個長得非常像蘇明娟的啞女,直到現在冉明偶爾也會在夢裡夢到冉娟在臨死之前,用沾滿了她自己鮮血的手,在胸前向冉明用手語說“我愛你!”
冉明突然輕輕的俯下身子,蹲在墓碑前,跟在冉明身後的御林軍將士都嚇了一跳,但是冉明卻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道:“冉娟,朕來了。”
冉娟其實留給冉明的記憶非常短,也非常少。冉明回想從前那些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的記憶,不知不覺間流下了淚水。
“朕向你保證,在朕的魏國,無論任何聾啞人,都不會受到歧視和迫害,朕見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迫害殘疾人,將會罪加一等,遇赦不赦!”
冉娟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在魏國的官方記錄中出現過,在冉娟周邊,同樣埋着無數,爲了大魏國的崛起,而奮鬥在秘密戰線上的人們。這些人同樣雖然留下官方記錄,但是至少三十年內,他們的履歷不會公佈與衆。
很多墳墓裡其實也是空的,不是他們的家眷讓他們落葉歸根,而是因爲他們很多人都是屍骨無存。這些“天聾地啞”以及粘杆處成員,靜靜在躺在這裡。他們這些人都是渴望魏國可以強大,華夏可以復興,可惜,他們都沒有機會看到了。
忠魂園裡的墓碑一座挨着一座,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故事,都可以寫成一本精彩的小說,所以他們被埋在這裡,被所有魏國人祭奠和崇拜。
冉明喃喃着跟着冉娟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這才起身向忠魂園深處走去,冉明突然感覺身邊的人多了起來,冉明發現原來是一些傷殘復員的老兵,來這裡吊念戰友。
冉明是白龍魚服,所以沒有人知道冉明的真實身份,一個頭髮花白拄着兩拐的老兵模樣的人道:“年輕人,節哀!”
“節不了哀!”冉明落莫的道“這裡埋着太多我認識的人或者不認識的人,是我把他們送向了戰場,送向了死亡。我每一次來到這裡,都會覺得自己很失敗,我欠這些人的東西,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了。”
老兵道:“年輕人,你錯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懂了,我們本來就是賤命一條,當初淪爲牛馬奴隸,如果不抵抗,子子孫孫都是牛馬奴隸,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人有憐憫。可是現在我們終於活回了人樣,不愁吃,不愁穿,得到這一切,豁出這條命能算得了什麼?”
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冉明成功了,所以跟隨將士,被事實證明,他們的付出是值得的。無論是冉明,還是當初的冉閔,他們恐怕沒有想到,自己血性的釋然,會成就魏國稱霸世界的籌碼。
冉明在忠魂園裡轉了大半天時間,直到夜色漸濃,冉明這才離開忠魂園。冉明對忠魂園管理者道:“這裡埋着的每一個人都是民族的英雄,我們不能忽視任何一個爲帝國作出過卓越貢獻的人,明白麼?正是有了他們,現在的魏國才能如此強大。這裡是帝國所有有功之臣的歸宿,朕交給你了,不要讓朕看到你有一絲懈怠!”
“吾皇陛下,末將會用生命捍衛這裡。如果末將死了,末將的兒子、孫子將繼續捍衛這裡!”
“很好!”冉明道:“朕記住你了!”
鄴城西海郡公府邸大廳主坐,端坐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宮裝美婦,這個美婦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婦人代表,比武則天女皇更牛叉的女人。東晉太后褚蒜子。女皇武則天雖然當了皇帝,也殺了不少人,但是她仍不是歷史上最狠的女人,最狠的女人,其實還是褚蒜子。
至於滿清吹出來的孝莊,那簡直不能混爲一談。孝莊就是依靠美色籠絡住了多爾滾,靠裙底誘惑,籠絡一些裙下之臣。算不得什麼。
真正最狠的女人確實褚蒜子,她一生掌握實權四十餘年,操縱六位皇帝,踏上國家實力巔峰,當然她最厲害的是,在位期間聯合桓溫收復成漢,和謝安謝玄。打贏了歷史最着名的淝水之戰。偏偏歷史上卻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汙點,成就了完美的人生。
自從東晉投降魏國之後,褚蒜子在鄴城過上了影子般的生活,與世無爭,每天吃齋唸佛。雖然如此,但是卻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偶然間發現了她的兒子司馬聃仍然在玩火,頓時勃然大怒起來,她赫然走出佛堂,前來執問司馬聃。
要說司馬聃也是一個當了近十六年皇帝的人,然而在褚蒜子面前,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當然褚蒜子也不同於那些小說裡的主人公們,王霸之軀一震,小弟們納頭便拜(黃易大大開創的先河,而是褚蒜子長期久居上位,培養出來的王霸之氣,讓人不敢直視,只能仰望。
然而出奇意料,褚蒜子並沒有在司馬聃面前大火雷霆,反而語重心長的道:“我兒,輸了就是輸了,要有認輸的勇氣和擔當。現在我這把老骨頭還在,還能照應你一些。不過,皇帝有皇帝的原則和底線,你一次又一次去碰觸他的底線,真以爲他不敢殺你嗎?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只要露出一絲對你不滿的意思你和蘊兒,早就死玩葬身之地了,而且死得無聲無息,甚至掀不起一絲漣漪。”
“母親大人,孩子沒有!”司馬聃狡辯的道。
“沒有?哈哈!”褚蒜子道:“我兒,真以爲別人都是酒囊飯袋,就你一個人聰明嗎?我連佛堂都不出,就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就是在玩火,你知道嗎?真以爲你回去江南可以振臂一呼,從者雲集嗎?我兒,你該醒醒了,這是不可能的了。”
聽到這話,司馬聃嚇得冷汗直流。沒錯,司馬聃其實一直都不死心,冉明似乎非常粗疏,在他府邸前留下一隊區區二十人保護的士兵,至於府邸內部的人員,無論僕役還是奴婢,都是司馬聃原來在建康的老人。而且對於司馬聃對外聯絡,府外侍衛也從來不加干涉。所以司馬聃和蕭樂子行事越來越囂張,更加肆無忌憚。
雖然冉明和葛洪統一了道教,事實上這個統一仍只是名義上的,有人得利,就會有人利益受損。比如廣漢道教領袖(似乎是武俠小說青城派的原型)李來福與蕭樂子搭上了線,準備利用道教信徒造反。
在蕭樂子的計劃中,李弘將許稱成漢末代皇帝李勢之子(李勢於公元364年去世。)在成都起義。當然,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是司馬聃蠱惑的,而是有多家聯合,苻堅被魏國壓得快堅持不下去了,投靠了苻堅的桓溫謀士郗超向苻堅獻計,聯合一切魏國的敵人和潛在敵人,共同發動。這次魏國即將發動的宗教起義,將有李弘在成都發動,李高在漢中發動,趁魏國益州中南部大水,民心不穩等因素髮動。
只是,褚蒜子很快就發覺事情不對勁了。蕭樂子處理太不隱秘,連褚蒜子都發覺了,可是魏國朝廷似乎仍被瞞在鼓裡。作爲與魏國鬥爭多年的褚蒜子來說,就感覺不對勁了。她的“影子”可是跟“天聾地啞”鬥爭中,從來沒有佔過便宜。要說魏國皇家特衛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發現不了,那麼就太不可思議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冉明在釣魚。
所以,她必須阻止司馬聃尋死之舉。
“我兒,你沒有半分成功的希望。”褚蒜子道:“你去入宮請罪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