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夫子的大道華經
扶風城今夜無眠。
不僅是因爲“沐蘭節”,更因爲那兩首詩和“醉心樓”花魁被劫事件。
兩首詩的確是妙手佳品,頭一首堪稱誇讚女人的頂級之作,後一首恰好撓到了人羣佔比率極大的武者羣體的心尖。
這一下子就包攬了大部分人的興趣,傳唱度自然極廣,僅一個時辰就傳遍全城,還有更多的人趕往醉心樓觀摩。
而這兩首詩的作者,卻劫走了勾欄的花魁,這簡直是喪……喜聞樂道之事,勾起了很多人的遐想——
一個文武全才的少年佳公子,愛慕青樓花魁,卻因那花魁被人霸佔了,一怒爲紅顏,協美私奔。
沒錯!沒文化的帶走了花魁叫劫持,無恥。有文化的自然是叫雙向奔赴,雅事一件。
唯獨醉心樓的人和慕容家的知底細的護衛、管家們氣炸了肺,派人滿城尋找。
衙門捕快、四大家族的高手聽聞後,也開始留意城內動向。
……
話音剛落,就見身後一棵大樹詭異的挪根前行,到了兩人身後,樹幹上露出一張蒼老的人臉。
甭管扶風府中怎麼樣,巧妙的鑽出城牆,繞開周邊遊弋捕快和邊軍斥候的辛卓和慕容休二人,躍馬揚鞭,直奔猛虎寨。
知府衙門後宅,醉心樓內的兩首詩,已經被謄抄,交到了蘇妙錦的手上,她已經唸了三遍。
秦玉流蹙眉道:“話雖如此,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螻蟻尚有一線生機!”
小小年紀,身爲賊匪,爲了生存,倒是費盡了心思。”
韓七娘說道:“他們只有二十多人,又是黑燈瞎火的,就暫時放棄了,鶯兒姐說,今早肯定頂不住的,幸好你們回來了,不然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那些人還在西山腳,快要上山了。”
“這小賊的確是個有才學的,武藝高強、會盤頭髮、聰明、才學……”
辛卓心中一動,跳下馬來:“怎麼回事?”
梨夫子冷笑,“若他不能漂亮的幹掉慕容和陳兩家小子,害老夫輸給你十兩銀子,老夫先給他刺成癩蛤蟆,螻蟻和蚍蜉根本沒有區別。”
秦玉流淡淡道:“雉童狂妄之言罷了,夫子只不過恰好修大道華經入了瓶頸,需觀摩紅塵。
“大當家的,不如這樣……”慕容休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咱們放下話去,就說小梨花和這孩子在咱們手上,然後安排一個山洞,讓他們鑽進去找人,再放錯筋軟骨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沒錯吧?”
“然後呢?”辛卓問。
山林中,辛卓一身灰,滿臉羞憤,帶着崔鶯兒、韓七娘幾人倉皇逃竄,狼狽不堪。
“呵,若不是老夫揣摩了夫子的意思,攔住了慕容家主,那傢伙又是個大嘴巴,一定支會其他三家。
秦玉流搖頭:“不見得,這小子似乎已經打聽到城中最高實力不過六品,山林又太廣,不好合圍。那日晚間我觀他站在後山很久,又不時看向我秋宮閣、水月庵方向和後山懶江。
出了醉心樓,行走在擁擠的人羣中,丫鬟海棠雙手揉搓在一起,心情複雜。
……
“少堂主,那個小公……山賊,怎麼會這般……真是令人想不到!”
“慕容雷、陳歸雁,你們欺人太甚,元有容和宋東席我怎麼知道去了哪裡?我有抓住他們的能力嗎?我們山賊只爲了填飽肚子,勉強活下去,容易嗎?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飽飯了!”
辛卓和慕容休對視一眼,鬆了口氣,真及時。
其中一人正是矮冬瓜似的梨夫子,擼着鬍鬚、眯縫着眼:“先是分別襲擊了宋家和元家的小子丫頭,越級勝之,接着面臨慕容和陳家合力進攻,這關鍵時刻,老夫倒是好奇他要如何操作?”
辛卓仔細打量他,發現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說道:“伱這麼說也沒錯,但太刻意了,這不是把人當傻子嗎?對方那麼多人稍微有了提防,下藥也白搭。要記得自然、和諧,不經意間的陰人,才能出奇制勝,演技這種東西太重要了……”
旁邊一人身姿綽約,烏黑長髮及腰,眉目間有種清麗自然的美態,赫然是個女夫子,輕聲道:“年僅十六,收服扶風府子弟慕容休,趁叛軍攻城,知府和各家家主犒軍,城內節日,以賊身堂而皇之的夜入府城,俘虜花魁與孩童,這份膽量與氣魄,倒勉強值得夫子一觀。”
韓七娘好奇的看了眼已經醒來、嚇的臉色發白的花魁小梨花和孩童,擦擦額頭汗水:“昨日半夜時分,陳家和慕容家的高手找了過來,幸虧鶯兒姐想了個辦法,一面把元、宋兩家人挪到了山洞最深處,
這小子說起狂言後,卻真敢直面上千捕快,膽大包天的要挾,這正與大道華經中‘爭與不爭,螻蟻偷生強於爭’之意相合。”
年紀相仿,一個官宦弟子、一個是食不果腹的小山賊,差距竟如此之大……
相距猛虎寨山頭五里,一處較高的山頭,兩棵千年老樹樹梢之上,赫然立着兩人。
回去比來時還快,用了僅一天多一點時間,第三天晨曦初露到了北峰山腳下。
梨夫子眨了眨眼:“原來如此,那豈不是辛卓最終必死,才能符合下面一句‘蚍蜉撼樹,大道不自量’?”
上官範慶拍着摺扇,哈哈一笑:“有趣有趣,簡直是花紅柳綠、馬到成功,沒想到這邊挫挫小地方,還有這等有趣的山賊,我要再押那小子兩千兩!”
兩人似乎習以爲常,退到兩邊,同時躬身行禮,然後看向猛虎寨方向。
後面慕容雷和陳歸雁帶着屬下,更狼狽、更驚恐,目光盯着黃大貴和韓九郎扛着的小梨花和孩子。
“是個狡猾的小賊!但他怕還是忽略了水月庵和秋宮閣的力量!”
一面讓全寨八九百人站在山上朝着兩家扔石頭,小孩和婦女站在最前頭,邊扔邊說,俺們不曾犯事,你們不能欺負俺們。”
怕是顧慮到了水月庵和我秋宮閣的存在,而且打定了主意,事不可爲,就鑽入三千山洞,從後山湍流之處跳下去,可一日千里,很難抓到!
辛卓怕是最終難逃一死,哪有什麼生機?真當知府衙門和數百年世家的底蘊是鬧着玩的?”梨夫子繼續擼着鬍鬚。
這邊剛上山,韓七娘便飛一般的迎了下來,滿臉焦急之色:“大當家的,你們可算回來了,再晚些,怕是要出大事了!”
都是儒衫長袍,山風習習間,長髮飛舞,此時雙腳浮於枝頭,枯葉微彎,筷子細的枝兒沒有半分折斷的痕跡,這份輕身功夫令人瞠目。
“開始了!”
她看向窗外不遠處的院落,從伏龍山回來、浪蕩着大喊大叫要去找小梨花的弟弟蘇澤鳳,不由一嘆。
“……會向瑤臺月下逢。”
梨夫子道:“秦夫子你怕是有所不知,還是辛卓那句‘六對一千,優勢在我’,太過好笑,夫子正好聽見。”
……
“我的秋兒!”
“我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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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謝謝了,小作者、小書寫的一般,謝大佬們的不吝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