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仙海中的仙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高高在上,絲毫不將衆人放在眼中,開始還在高空,眨眼消失在遠方。
武三元、守宮姑娘等人拼命呼吸,額頭上噙滿了汗珠,好似剛剛死裡逃生一般,臉上帶着幾分慶幸和迷茫。
慶幸的是仙人沒有動手,不然就算這白江海的環境非常複雜,如此近的距離,難說能不能跑掉。迷茫的是,然後呢,坐等天狼城破滅,自己這些人將生命賭在他人的勝負上?
要知道,古荒界僅有的九條傳送通道,都被仙人堵住了。
山崖外的雲海中,辛卓神色嚴肅,和衆人考慮的一樣,若是天狼城那些心思各異的武道高手主力覆滅,這古荒界的所有武者都會成爲仙人的獵物,自己絕對沒有做獵物的可能,可惜這要命的它界花還沒有着落,
思索片刻,回頭問道:“天狼城大戰,剛剛這些仙人去的方向卻不是天狼城,他們會去哪裡?”
姚承澤沉聲道:“怕是去的……望月宮!”
辛卓心中微沉,說道:“千羽姑娘那裡……”
姚承澤神色中滿是憂慮的說道:“如果妹妹恰好在望月宮,應該無妨,如果在半路遇到,又目標明顯,怕是難逃……”
辛卓打斷道:“望月宮離此多遠?”
姚承澤正要說話,便發現遠處一道苗條的身影快速掠來,赫然就是姚千羽,這姑娘混身溼漉漉的,臉上還帶着幾分心悸,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嚇死我了,半路遇到了許多仙人,幸虧我鑽入九千丈的水底,不然小命怕是沒了!”
姚承澤鬆了口氣,迎了上去,問道:“如何?”
辛卓莫名有種“近鄉情更怯”的古怪感受,話堵在口中,不敢問,這輩子也沒有這麼鬱悶過。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那姚千羽掏出一枚精緻的小盒子,臉上帶着歉意的看向他:“辛爹,實在抱歉,小公主只給了五枚,她也只有五枚,其他的被望月宮大長老拿去做了賭注!”
辛卓心中微沉,接過盒子,打開,果然是五枚十劫它界花,只是……
自己被那蚩百尾詛咒的僵毒還在加深,需要至少十枚纔可以徹底壓制,一旦壓制,立即突破修爲,可以利用突破時的身體狀態,將僵毒完全泯滅。
而且,距離上次破境至今,他已經調整了很長一段時間,身體經脈、骨骼、古皇海足矣再次承受連破。
可惜,這五枚,總還是差了點意思,甚至不敢輕易去用。
姚承澤此時好奇問妹妹:“賭注?望月宮在做什麼?”
姚千羽道:“我聽小公主說,武道高手中的姜太白等人和仙人中的赤練仙君等等,都在借用望月宮的一件寶貝,這件寶貝超越了皇極三道可以承受的極限,是望月宮的看家至寶。
哪邊掌握了此物,哪邊就會出現壓倒性的勝利,此物,關乎雙方的生死!
那望月宮兩邊都不想得罪,就舉行了一次大會,這大會,由三方參與,仙人、武者和土著高手,勝者可以擁有那件寶貝的使用權。”
“這……”
武三元等人大吃一驚。
姚承澤也道:“這豈不是說,勝負生死都落在瞭望月宮的寶貝上了?”
姚千羽點頭:“大概如此了。”
衆人心情沉重,這種生死成敗壓在一種死物上的感受,並不是太好。
辛卓忽然問道:“你確定姜太白等人還在望月宮?”
姚千羽點頭:“還在,在望月宮中武者和仙人不會隨意動手,我看見了他們。”
辛卓又問:“他們比的是什麼?”
姚千羽有些茫然,道:“不、不清楚。”
姚承澤解釋道:“無外乎三事,一是神通玄妙,二是詩詞歌賦,三是力量,尤其是力量,古荒界好力,許多禁地和禁區中,都需要絕對的力量才能進入。”
辛卓思索再三,忽然做下一個決定。
……狂風呼嘯,兩道身影快速的穿梭在雲海中。
辛卓看向前方,他決定前往望月宮一試,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這些年他賭了許多次,但願這次還是對的。
“辛兄,你想清楚了嗎?”
衆人都留在了懸崖石臺小院中,甚至宿醉的晶格格也沒有告知,僅由姚承澤帶路,此時他滿臉憂慮,“雖然你已是古皇修爲,但說實話,和姜太白和赤練仙君那些人還有很大的差距,他們都有半步至尊的實力,你去了……怕是也無用,既然你和姜太白他們有舊,不如通知他們幫忙?”
辛卓搖頭。
姜太白對自己有恩,但說實話,他怕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哪位,如今他們正在賭一場天大的勝負,如何會幫自己取什麼鬼花?
就是雪姬和熊掌在,都是小輩,如何方便?
“好吧!”姚承澤苦笑道:“還有一千八百里左右。”
……
晨曦初露,兩人趕到了“望月宮”。
這是一片建在整片山脈上的古老龐大的建築羣,有高聳入雲的塔,有飛檐斗拱的宮殿,有神秘的祭壇,有千丈大小的奇獸,有懸掛天穹的藤蔓,其中山峰奇駿、飛瀑濺蕩,又不乏奇花異草。
無論建築還是草木、靈獸,都是古老的樣式和古老的名種,乍一看給人一種超然物外的意境,又恰逢朝霞滿天,一片金燦燦的,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小心落到了山腳,前方便有十幾位身着古老服飾的青年一閃而出,劍鳴刺耳,氣勢洶洶,與仙人和武者的氣息都不同,但大約是聖王修爲:“何人擅闖望月宮?”
姚承澤立即道:“在下姚承澤,當年來過望月宮,與小公主和小公子是朋友!”
那些望月宮弟子並不買賬:“所來何事?”
姚承澤看了眼辛卓,見辛卓奇怪的發着呆,立即道:“與姜太白前輩等人一起的。”
望月宮弟子臉色稍霽,讓開路道:“倒是來的及時,去吧,宮內有人接待。”
“多謝!”姚承澤施禮,再次看向辛卓,“辛兄走吧,辛兄?辛兄?”
辛卓回過神,臉色異常怪異,與姚成澤並肩往前走,依舊有些恍惚。
姚承澤詫異道:“你怎麼了?”
辛卓很難回答他,也很難解釋此刻心中的感受,這“望月宮”給他的感覺十分親暱,甚至有種……看見親生兒子的既視感。
不,是望月井的感受。
望月井?望月宮?
莫非兩者有什麼關係?
進入巨大的石頭門,裡面便是望月宮了,大批弟子剛剛從入定中醒來,甚至有仙人和武者針鋒相對的比拼眼力,若是眼神能殺死人,對方已經死了幾萬次。
到了這裡,那種親切感更加明顯了。
不對!
這裡和望月井絕對有關係。
一時間,好奇心壓過了前來的目的,要知道……望月井纔是他此生賴以生存的籌碼。
他掃視向四周。
“兩位,請隨我來!”
前面出現一位穿着水綠色長袍的望月宮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