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廢了你個東西!!”
許乘陽另一隻手,往趙寒的腦門砸下。
趙寒右手一動,又握住了對方那隻手。許乘陽想掙脫,又動不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冥月刃被他擋住,蛇月悽風斬被他破了,就連偷襲成功的寒氣,也對他沒有一點用處,還能出手反擊。
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麼妖孽?
許乘陽真的怕了。
是恐懼。
一種完全看不透對手,發自內心的恐懼。
“剛纔,你想要殺我?”趙寒淡淡道。
這個詭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之前放過許乘陽,只不過是給這個人最後一次,反省改過的機會。
“不,我錯了。”
許乘陽哭喪着臉,“高人,是我陰謀害你,我許乘陽不是人,求你……
啊!!!!”
慘叫聲。
兩個脆脆的聲響,從許乘陽的手臂上傳出。
他雙手的小臂上,各出現了一個筷子大小的小洞,血箭衝出來,升空而起。
趙寒淡淡看着眼前的獵物。
他的雙手如巨鉗般,鎖在許乘陽的兩隻手腕上。
手上,玄光升起!
噼裡啪啦……
無數個聲響傳出。
許乘陽的身軀像篩子一樣,劇烈顫抖了起來。
無數個小血洞,在他的胸腰腿膝,全身的每個部位,紛紛出現。
一道又一道的血箭,夾雜着碎骨和碎肉,噴射出來,如同千百道的噴泉,灑成了一片血肉之雨。
幾乎所有的人都嚇呆了。
山丘頂上,一片死寂。
每個人的眼裡,都流露出了那種,好像看到了死神的表情。
曾幾何時,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首席弟子”許乘陽,正隨着血箭的噴出,一聲聲地嗷叫着。
一連叫了不知多少聲,才漸漸弱了,直到最後,他再也叫不出來了。
趙寒鬆開雙手。
許乘陽渾身血污,軟軟倒在地上,沒有了任何聲息。
“好心人得不得好死,我還真不知道。”
衆目睽睽之中,趙寒擦了下手上的血跡,冷冷俯視着許乘陽:
“可是壞心人,像你這樣的,一定不得好死。”
忽然間,一道凌厲光芒從趙寒的眼中閃現,充盈了整個眼眶。
無聲無息,連少年自己都沒有察覺。
是殺氣。
與平日笑嘻嘻的他格格不入,猶如黑白無常、九幽惡鬼般,暴戾無度的,殺氣!!
趙寒的手緩緩擡起,對着許乘陽的頭顱。
掌心黃光涌動之中,一絲暗色現了出來。
紅,赤色!
那一刻,少年體內的靈臺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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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虛無縹緲的空間裡,一股金色真氣縈繞着,隱隱鎮壓着一層茫茫的寒氣。
寒氣底下,一個邪笑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有若無,彷彿來自遠古,無量地獄九重天:
嘿嘿……
這就對了……
殺,快殺了他啊,嘿嘿嘿……
隱隱然,一股神鬼莫測的力量,從趙寒體內某個不知其深的地方滲了出來,就要往少年的心神侵蝕而去!
“趙寒!”
洛羽兒的聲音,猶如一股清泉,把趙寒體內那些讓人瘋狂的神秘東西,突然全部洗淨。
趙寒的心轟的一震。
他一口大氣喘出,眼裡的殺氣突然不見了,整個人愣愣站着。
洛羽兒衝到了身旁。
趙寒的臉上,現出了一種奇怪的蒼白,就像剛得了一場大病。
“你沒事吧?”
洛羽兒連忙查看起來。
她發現,趙寒身上確實有不少血跡,但那都是對手的。
他自己沒受半點傷,就連青衫幾乎都沒有一點破損。
洛羽兒大奇。
趙寒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這傢伙肯定是隱藏了實力,他的“法力修爲”,肯定是比那許乘陽厲害很多。
所以,他才能輕鬆化解了對方的各種招式,把對方打敗。
這都不出奇。
可剛纔許乘陽最後那一下偷襲,是在背後動的手。趙寒他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擊中了。
這一招的巨大威力,誰一眼都能看得出來。
怎麼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趙寒突然打了大冷戰。
他不會是內腑受傷了吧?
洛羽兒想去探趙寒的脈,趙寒的手一下縮了回去。
“怎麼?你真的受了內傷?”洛羽兒道。
“誰告訴你的?”
趙寒臉上的蒼白突然消失了,又變回了那種紅潤和嬉笑。
“你讓我把把脈,我就信你。”洛羽兒道。
“這手又泥又血的,你不怕?”
“本姑娘屍首都敢摸,還怕這個?給我。”
“不給。”
“你給不給?”
“不給,你還剁了去啊?”
“不就是剁手嗎?拿來。”
趙寒撒腿就跑,洛羽兒緊追,就在院門前柱子間追逐起來。
人羣都看傻了。
姜無懼長喘了口氣,臉色恢復了正常,走到趴着的許乘陽跟前:
“你個臭殭屍臉,啊呸,現在知道什麼叫‘死而後已’了吧?”
“這詞好像不太對……”席天賜低聲道。
“‘死得其所’?
‘死乞白賴’?
‘視死如歸’?
罵個人有那麼難嗎,啊啊啊啊……”
“小心,“席天賜道,”說不定他還會再……”
“他?”
趙寒突然出現,摟着兩人的肩,看着地上的許乘陽:
“這個人內腑全碎、修爲盡廢,以後他除了喘氣,什麼都不會咯。”
遠處,袁沐風忍不住有了一絲驚奇。
要說隱藏修爲,不少高階修士都可以做到,這並不出奇。
可是,即使一個人的法力再高,那也必須先運轉周天,以真氣充盈經脈,纔可以通靈入境,施展神通。
可剛纔這個趙寒,完全沒有運起真氣,以肉身受下了”陰元之術“的重擊,竟然毫髮無傷。
此事大爲不合常理,甚而,有違法門天道。
這又是何緣故?
身旁,凌若望着青衫少年,眼裡泛起了一絲微光。
剛纔,趙寒被擊中的時候。
尤其是他的眼裡,殺氣閃現的那個瞬間,凌若彷彿感覺了什麼。
可那感覺瞬間又消失了。
這個趙寒,雖然看起來是個不務正業的市井之徒,可他身上,肯定藏着某種不爲人知的秘密。
秘密?
凌若心頭微微一動。
難道,此人會與我此行的目的有關?
不。
即便他有些修爲和秘藏,可終究還是俗子一名。
決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