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
幷州軍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李承乾理所當然的衝在最前面。
李承乾的本領無需過多贅述。
哪怕在之前的戰鬥中受過傷,也依舊是武力超羣。
更何況,這傢伙可是有周泰的抗揍技能包的。
他的抗揍屬性,遠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
如今,他衝入敵陣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來犯之人,不管是兵是將,皆是被其一招斬殺。
這個看上去年歲尚青,甚至要被人說一句胎毛都沒褪乾淨的少年,很快就成了那些叛軍心中的恐懼源泉。
此刻,李承乾手持長槍屹立在戰場的正中央。
在他的周圍,盡是些被砸碎頭顱或者是被刺穿胸膛要害的敵軍屍體。
而那些叛軍也再不敢輕易上前,竟給其讓出了一個真空地帶來。
畢竟這傢伙實在是有些可怕。
他每一次揮舞長槍,便代表着一人或者數人的生命走到盡頭。
甚至殺到後來,叛軍一看到這個提着長槍的傢伙朝自己過來,便會馬上轉頭逃跑。
他們寧願去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幷州鐵騎,也不願意跟這傢伙比劃兩下。
畢竟,跟幷州軍打他們最起碼還有個三成的存活機率。
而跟着傢伙對上,那是百分百必死的呀。
也是在李承乾的帶領之下,幷州軍的攻勢更加兇猛。
叛軍一方本來已經頂住了騎兵衝鋒的防禦針線也在瞬間崩潰。
在領軍將領的指揮下,叛軍方面開始後撤。
而幷州軍則是並沒有馬上去追擊。
這不是因爲別的,實在是因爲街道上躺着的屍體太多了,甚至都達到了有礙戰馬奔襲的程度。
街道上從屍體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匯聚成了一條條河流,流淌向街道的低窪處。
而這些屍體中絕大多數是叛軍的,同樣也有幷州騎卒的。
這一戰下來,幷州騎卒減員近千人,放眼望去街道上盡是無主的戰馬。
當然,幷州騎卒付出這般大的傷亡,叛軍一方也不好受。
叛軍一方總計出動萬人前來阻擊,但就在這片刻間的陣亡的人數就飆升至兩千。
能夠清楚的看見,叛軍本來擁擠的人羣,多出了許多縫隙。
而且隊列也要比先前小了許多。
在真正的戰爭中,一支軍隊的減員數字一旦超過五分之一,軍心就會開始潰散,甚至直接崩潰。
但這支叛軍也不虧是溫通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戰爭的軍隊。
哪怕如今減員這些,也不見他們像尋常的叛軍一樣直接潰散,人員四散奔逃。
雖然他們聽從將領的指揮,將陣線後撤百步,卻也依舊戰陣整齊。
此刻的他們,似是完全準備好了迎接幷州軍一方第二次衝鋒的準備。
說實話,李承乾也沒想到這些叛軍竟然爆發出了這麼強烈的戰鬥意志。
他擡頭看向溫通,嘴角高挑,高舉長槍:“幷州軍,衝鋒……”
隨着他的命令,戰鬥再一次打響……
……
皓月當空,清冷的月光照亮大地。
若是先前,這樣的美景放在蘇州這樣一個景色宜人的地方,不知又能讓多少詩人詩興大發,留下幾首傳世經典。
只可惜,當下的蘇州,可不是一個好地方啊。
最起碼對於這裡的百姓以及城外聚集的難民是這樣的。
此刻的蘇州城內,遍地火光,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戰爭中得到安寧。
哪怕是小門小戶的百姓也勢必會受到叛軍的傷害。
同一時間的行館之內。
本來叛軍一方的確是快要成功了的。
甚至溫通派來的那高手都已經殺到了盧婉潔與蘇清靈的眼前。
只可惜,天將神兵,幷州鐵騎連帶着那位年近五十卻也寶刀不老的猛將在那時刻抵達。
在那猛將的連翻攻勢之下,那高手連招架的功夫都沒有。
兩三個回合過後,那人的腦袋就被猛將捏在了手裡。
而這猛將自然也不是旁人,正是與李承乾一同前來的尉遲敬德。
只不過,李承乾並沒有讓他去前線戰場,而是讓他趕緊過來救自己的老婆與姐姐。
而在尉遲敬德抵達行館之時,乾字營與左翊衛的三百人,能站着的剩下還不到二十個。
至於那十幾個混江湖的武者,活下來的不過四人。
在行館內,叛軍與乾字營士卒和左翊衛士卒的屍體,隨處可見。
鮮血直將地面都染紅了,院子內盡是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望着眼前景象,尉遲敬德不由嘆了口氣。
他扭頭四下觀望,正看見渾身浴血的李聽雪站在一旁發呆。
見狀,尉遲敬德遲疑了一下,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當初打殺李建成的時候,他也有份。
所以見到李聽雪,說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李聽雪在這,他要是不打個招呼,也確實非常不合規矩。
所以,他最終還是走到李聽雪近前,拱手道:“末將……”
他話還未說完,李聽雪便揮了揮手。
她道:“尉遲將軍不必與我客氣,更不必在我面前自稱末將。”
聞言,尉遲敬德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殿下,當初……”
“老將軍,我真沒別的意思。”
李聽雪看出了他的疑慮:“雖然我已經從漢陽郡主,變成了現在的漢陽公主。”
“但總歸,也僅僅只是個公主而已。”
“而老將軍您可是爲大唐鞠躬盡瘁了一輩子的,你這聲末將,我沒資格去擔。”
聽見這話,尉遲敬德也是知道,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人家的君子之腹了。
他還以爲是李聽雪還在記仇,所以纔不願意跟自己多言呢。
當下聽聞李聽雪這番話,他也終於是心中坦然了不少。
但同時,也生出了幾分對李聽雪的欽佩之情。
畢竟不是誰都有放下私人仇恨而選擇家國大義的胸懷的……
這時候,李聽雪忽而開口問道:“太子那邊怎麼樣了?”
“剛纔聽見彙報,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尉遲敬德如實回答道:“而且我剛剛也將將士們調遣過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對叛軍的最後絞殺了。”
“那就好。”
李聽雪抿了抿嘴,仰頭道:“不過有時候也不得不感嘆一句。”
“這傢伙不喜歡戰爭,卻偏偏還成了咱們大唐最能打仗的統帥之一。”
“他更不喜歡與人爭什麼,卻偏偏成了咱們大唐的太子……”
聞言,尉遲敬德撇了撇嘴,道:“這點殿下還真跟我說過,他說他這叫以戰止戰……”
“以戰止戰?”
李聽雪笑了,回頭看了尉遲敬德一眼:“這傢伙就是歪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