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與趙有林這兩個人,真的就像是鏡子一樣。
他們倆在某些地方非常相似。
可是仔細看的話,這些相似的地方卻截然相反。
但這卻不妨礙,兩人都非常瞭解對方。
趙有林能看得出李承乾的安排,李承乾能猜得到趙有林的對策。
這兩人之間的交鋒,着實是棋逢對手。
當下,趙有林選擇放任李承乾在西域折騰。
那李承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蠶食西突厥勢力的大好機會。
在跟程懷亮談論到這一切的當日,他便連續簽發數十份准許前往西域經商的碟子。
使前往西域經商的商賈,在短短數日之內便成倍的增長。
幾乎每日都能看見,從西域滿載而歸的商賈。
同樣也能看見,將大唐的瓷器布匹拉到西域的車隊。
而對於西域小國來說。
大唐的到來,就宛如是久旱逢甘露。
讓他們貧瘠的國家,得到了一點點來自東方的曙光。
而與大唐通商,對於那些西域小國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漸漸的,一些人都開始向大唐的方向靠攏了。
尤其是焉耆(yan qi)與鄯善這兩個地理位置相對靠近大唐的西域國度。
他們現在甚至都開始頒佈起,有利於大唐商人在本國長久發展的政策了。
而對於這種現象,趙有林一方因爲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依舊坐視不理。
可他能坐得住。
旁人卻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旁人因爲大唐商人到來,而賺的盆滿鉢滿的國度。
在這其中,龜茲自然是反應最激烈的一個。
……
薛延陀。
西突厥的軍帳之內。
佳巖章拿着一疊羊皮紙走進軍帳。
他道:“大王。”
“來了啊。”
趙有林擡頭掃了他一眼,當看見他手中那些羊皮紙時,不由得輕笑一聲。
他道:“這些應該又是布納窮送來的吧……”
“是的大王。”
“這傢伙現在都要急瘋了,非說要讓大王下令,將境內的大唐商人全部驅逐出境。”
佳巖章看了眼手中羊皮紙,苦笑道:“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呵呵,涼拌。”
趙有林不屑的笑了聲。
“他們龜茲與焉耆和鄯善一樣,都是大唐的鄰居。”
“在西域商線被截斷之後,這些個國家都只能艱難的維持着。”
“可如今焉耆與鄯善卻與大唐做起了生意,而且眼看着國力蒸蒸日上,甚至有回暖的趨勢。”
“他們龜茲,怎會平心靜氣的看着?”
“畢竟大唐找了所有鄰居,卻唯獨就不找他們龜茲,以布納窮那傢伙的個性,肯定會嫉妒。”
“而這布納窮也是擺明了想要借我們的手,去除掉他的眼中釘。”
趙有林隨意的揮了揮手,道:“行了,這事兒你無需多管,就當沒看見好了……”
“可是……”
佳巖章看向趙有林道:“現在大唐已經這般猖狂了,若是我們再不出手,只怕國內會出現別的聲音啊……”
“出現就出現好了。”
“我們即將與薛延陀停戰。”
“現在,這些個人冒出頭來是好事兒。”
趙有林看向佳巖章,道:“也正好省得我日後一個一個的去找。”
聽聞這話,佳巖章抿了抿嘴,沒說話。
他不是個傻子。
自然能理解趙有林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卻不能理解趙有林的做法。
因爲,屢次針對內部的血腥屠殺,着實是讓他有些看不過去了。
見狀,趙有林緩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想攘外必先安內。”
“如今我們內部都沒安頓好,怎能開疆拓土?”
他拍了拍佳巖章的肩膀,道:“有一日,若西突厥能團結一致,我們必定能收復失地,重現當初的光輝。”
佳巖章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大王終有一日會帶我們走向輝煌的。”
“相信我就好。”
趙有林咧嘴笑了。
他與佳巖章一同走出軍帳,望着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
“西域的事兒,你不用出手。”
“就算是出事兒了,你也全當沒看見就好。”
趙有林道:“李承乾那小子,自然會幫我們收拾掉一部分不服管教的人。”
現在,趙有林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他就是想要藉着李承乾的手,讓所有人知道。
要麼就趕緊滾去成爲大唐領土的一部分,要麼就臣服於自己,與自己共治天下。
而兩相對比,顯然是他這更類似於諸侯分封制的制度,更能吸引那些西域勢力……
……
龜茲國。
龜茲王布納窮在自己的王宮中大發雷霆。
“好啊,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
“這姓趙的小子,壓根就沒打算管我們。”
看着怒氣值飽滿的布納窮,一旁一位身着華服的年輕男子緩緩開了口。
“當下,這趙有林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就是壓根不打算管這些進入西域做生意的唐人。”
“既如此,父王還不如給大唐方面修書一封。”
“他們現在都開始與焉耆和鄯善做生意了,自然也會和我們做生意的。”
“畢竟我們龜茲在西域,不說最大,卻也要比那些國家強的多。”
“到時候,大唐商人一旦進駐,我們也會從中賺取到極大的財貨。”
那年輕男子滿臉傲然的說:“等到我們真正強大起來,還需要懼怕他趙有林嗎?”
“王子,您這話可就說錯了。”
一位龜茲大臣此刻也是開了口。
他道:“西突厥饒是現在被北方戰事所累,無暇顧及我們。”
“但仗總有打完的一天,若是我等現在對大唐表示友好,那日後西突厥勢必會來報復的。”
“到了那時候,我們怎麼辦?”
“難道,要指望大唐來幫我們?”
“顯然,大唐是不會這麼做的,到最後還得是我們自己承受西突厥的怒火。”
“這樣一來,着實是有些得不償失啊。”
聽見他這番話,龜茲往布納窮亦是連連點頭。
不過,他卻還是覺得心中憤怒難平。
“看着那些個人對大唐的諂媚嘴臉,我就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燒。”
他道:“若是不能將大唐的這些個商人趕出去,着實是有些難平我心頭之怨恨。”
什麼狗屁的怨恨。
他這擺明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看着人家跟大唐做生意賺的盆滿鉢滿,他賺不到,心中才會怨恨氣悶……
而這時,那大臣直接開口道:“老臣倒是有一計策,若是成了,定能解了大唐的心中氣悶。”
“哦?”
“你有什麼計策?”
布納窮挑眉看向那大臣:“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