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見長孫無忌奔來,李承乾有些疑惑。
“乾兒,程咬金那廝還沒來呢吧?”
“沒來啊,怎麼了?”
李承乾撓了撓頭。
“那就好。”
長孫無忌鬆了口氣道:“我問你,之前你給你母后做的蛋糕配方,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沒有啊。”
“除了宮內,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
李承乾怪異的看了眼長孫無忌,嘴角一挑:“怎麼,難道舅舅又要跟我做生意了?”
“屁話,要不然你舅舅幹嘛來了?”
“快把配方給我,要不然等程咬金那廝來了,就壞菜了。”
長孫無忌急惶惶的說。
對此,李承乾頗爲無奈:“那東西我也不可能隨身攜帶呀。”
“您要是要的話,等我到時候整理好,送到你府上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隨即朝着自己的馬車跑去,一邊跑一邊道:“乾兒切記。”
“一會程咬金那老匹夫來了,不論他說什麼,你也不能答應。”
“我知道了。”
李承乾一頭霧水。
蛋糕是他給長孫皇后做的,長孫無忌能吃到,他也不覺得意外。
但程咬金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又是李世民搞出來的?
但這肯定不可能,因爲李世民纔剛從這裡走了沒多久的呀。
也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見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殿下,莫走,俺老程來了。”
李承乾壓根沒想走,就站在門口等他過來。
程咬金過來時,第一句話就是:“殿下,長孫無忌那老陰……嗯,你舅舅沒來吧?”
“剛走。”
李承乾對着長孫無忌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
“靠嘞,又被這老小子搶先了。”
程咬金重重的沉了口氣,宛如丟了八百萬銅錢一樣。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程伯伯,你們這是幹嘛呀,不就是一個蛋糕的配方嗎,不至於吧?”
“唉。”
程咬金看了李承乾一眼,一臉喪氣。
這才和李承乾講起事情原委。
無外乎是李承乾那位狼媽在吃了蛋糕之後,甚是歡喜,在第二日便開了一場蛋糕宴,宴請文武官眷。
甜品這東西,對於女人來說,本身就有絕對的吸引力。
何況是蛋糕這種既好看又好吃的甜品呢。
這些人都對蛋糕讚不絕口。
而且在回家之後,許多人都開始到處打探蛋糕的出處。
可民間根本沒有做這種東西的地方,想吃就必須得去皇宮才行。
這一下,可就爲難了這些女人們了。
她們固然是官眷,生活富足,但卻也不能天天跑去皇后娘娘哪裡蹭吃蹭喝呀。
所以一些人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自家男人的身上,讓自家男人想辦法去討來配方。
可這配方,除了專門給長孫皇后做甜品的御廚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最後還是長孫無忌想辦法從長孫皇后的貼身婢女哪裡要出了配方的出處。
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李承乾搞出來的東西。
而程咬金不虧與長孫無忌同堂多年,也用了同樣的方式,打聽出來了配方出處。
所以,這倆人就一前一後都殺到李承乾這裡來了。
程咬金搓着手乾笑:“殿下,您看,配方這事兒……”
“讓我下面人做兩個蛋糕給你帶回去,這還行。”
“可讓我把配方給你,那是絕對不行的。”
李承乾佯裝無奈道:“就在剛剛,配方我已經賣給我舅舅了,要不你去找他要去?”
找他要?
他可能給嗎?
程咬金翻了個白眼,秉着能佔多少便宜就佔多少便宜的想法,乾脆道:“那行吧,就勞煩殿下給俺老程做倆蛋糕回去交差。”
“好,我這就去吩咐。”
程咬金與長孫無忌這倆人,一前一後的跑路。
一個套走了李承乾的配方,一個套走了李承乾兩塊蛋糕。
誰也沒吃虧。
李承乾倒是頗爲無奈。
不過讓李承乾沒想到的是,幾日後長孫無忌便在長安城開了家甜品店,主營項目就是這種蛋糕。
據下面人回來傳報,去甜品店買蛋糕的人,都從街頭排到結尾去了。
聞言,李承乾搖頭而笑:“如若我這舅舅棄官從商,定能成咱大唐數一數二的商賈鉅富。”
這絕對不用懷疑。
就單說長孫無忌那生意頭腦,便是旁人拍馬也難以望其背脊。
“今天這天可真冷啊。”
李承乾搓了搓手,招呼衆人:“走走走,回屋回屋。”
……
都說天冷風雪大,可今年的長安城,無風無雪,只是乾冷而已。
富人家在冷時,只需在屋內點上兩盆炭火,再填兩件棉衣,便可安然過冬。
可又有多少窮人家,無法挺過這段寒冷的日子呢。
但正如李承乾所說,真正的快樂,只有窮人才能體會到。
例如居住在長安城的貧民區中的那個小丫頭,苑鴛。
固然她很窮,固然她的日子過得很辛苦。
固然在小小年紀,就要出去做事來填飽肚子。
但她覺得,能和孃親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
對於十歲的她來說,那間茅草屋雖然破落,雖然在漏風漏雨,但卻是個最溫暖的地方。
每天她都盼着母親能早些回來。
因爲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母親去幫大戶人家做活後能給她帶回來一些點心吃。
就算沒有點心也無所謂。
她只想着母親回來給她一個擁抱,在因爲她今天領了五枚銅幣的工錢誇她幾句就夠了。
只是,她從白天一直等到深夜,又從深夜等到白天。
街角也一直沒有出現母親的身影。
彼時的她還不知道,她的母親永遠也回不來了。
……
兩日後,一行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僕從,來到了這座茅草屋。
雖說他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但他們卻極爲看不起居住在這裡的人。
進來時,他們皆是滿臉嫌棄。
更有甚者還因爲嫌棄這裡的味道而掩住口鼻。
領頭那人邁步走進草屋,掃了一眼躲在角落的苑鴛:“你是苑鴛?”
苑鴛怯生生的看了來人一眼,點了點頭。
“娟子是你什麼人?”
“是……是我娘……”
“那就沒錯了。”
那人擺了擺手道:“帶上她,回去交差。”
幾個僕從不由分說,走上前去將苑鴛托起,然後託着她向外走去。
一直帶她走到了長安城最繁華的大街上,來到了一座規模宏大的府邸前。
這是苑鴛人生中,第二次進入這種府邸,第一次時,還是暈倒了被人擡進去的。
看着周遭一切,苑鴛的眼裡沒有好奇,只有濃濃的恐懼……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些人與李承乾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