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發生了什麼事兒。
程懷亮再清楚不過。
畢竟,他也是當初的親歷者之一啊。
顯然,李承乾是擔心涼州的官場也會如當初的揚州一樣,給他來個天大的驚喜。
而現在,也正是李承乾啓用吳有勾一衆人的絕佳時機。
涼州這邊。
官場上的衆人聽聞李承乾會收賄賂,所以紛紛過來給李承乾送禮。
要麼送美女,要麼送財貨,反正送什麼的都有。
而李承乾這邊對於所有送來的禮品那都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但辦不辦事兒,可就不是對方說的算的了。
李承乾只管收禮,他也沒說必須得辦事兒啊。
甚至在第二天,他就讓人抓捕了武大昭名義上的三十名義子。
並與此同時,在民間大肆收集官場上這些個傢伙的罪證。
現如今,李承乾完全就是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只要是找到罪證,不管這人是誰,只要是犯過罪,並且還跟官場有勾結的,就直接押進大牢審訊。
這一下,涼州官場可就沸騰了。
這李承乾着實有些不是人啊。
錢都收了,還不給他們辦事兒,反而還變本加厲起來了。
給了錢的那一衆人等,都直接跑到了鄭寬的府上。
武清縣縣令趙啓一臉怒意的說道:“這什麼狗屁的秦王,收了我那麼多錢,還收了我的女人,結果昨天就派人把我的話事人給抓了。”
“你還說呢。”
“我那鋪子經營的好好的,昨天他愣說我鋪子裡面的東西不乾淨,人抓了不說,鋪子也給我封了。”
另一人也開口道。
隨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鄭寬的臉上。
趙啓直開口道:“鄭大人,你倒是給大家想想辦法啊,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
“涼拌。”
鄭寬指着在場這些人道:“我跟你們說的好好的,讓你們回去擦乾淨自己的屁股,以免讓他查到些什麼。”
“可你們這幫蠢豬做了什麼?”
“給他李承乾送禮,你們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不知道他李承乾乃是大唐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嗎?”
鄭寬現在真是不知道跟這些傢伙說什麼了。
這些人也太蠢了吧?
且不說李承乾的身份如何。
單說,李承乾他缺錢嗎?
他可是跟長孫家做了大買賣的。
他的錢多的都花不完,結果你跑去給他送錢。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鄭寬現在恨得都咬牙。
這些個傢伙,這真是不配跟他爲伍啊。
而被鄭寬這樣一罵,趙啓等人也是不敢說話了。
其中一人直怯生生的看向鄭寬,道:“我們這不也是想走走別的出路麼。”
“走別的出路,就是相處這麼個奇蠢無比的主意?”
鄭寬搖頭嘆息道:“行了,你們也別跟我絮叨了,都回家等死去吧。”
“別啊鄭大人。”
趙啓直開口道:“我們都是以您馬首是瞻的啊。”
“嗯?”
鄭寬挑眉看向趙啓:“你說什麼?”
趙啓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趕忙低下頭道:“對不起,鄭大人。”
“我告訴你們。”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我鄭寬是鄭寬,你們是你們。”
“你們貪的錢,我鄭寬沒有收到一分。”
鄭寬直看向滿場衆人道:“所以,你們別跟我扯那些沒有用的,現在就抓緊時間回去擦乾淨自己的屁股去。”
說完這話,他也不搭理衆人,自己回了臥房。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都散了。
武清縣令趙啓與彭琢縣令任昌,兩人碰到一起。
任昌看了眼趙啓,搖頭道:“你這傢伙可真是有夠蠢的,什麼鬼話你都敢說啊。”
“說怎麼了?”
“他沒拿我們的錢嗎?”
趙啓滿面不屑的說:“不過是他的賬目做的比我們好,旁人看不出來而已。”
“所以,我們根本無法拉他下水,就更別提用這事兒威脅他了。”
任昌開口道:“你有沒有門路,找幾個刺客什麼的?”
聞言,趙啓看向任昌,道:“你該不會是想刺殺……”
“噓!”
任昌趕忙將他攔住。
隨即,他道:“你這張破嘴,最好給我閉嚴實了。”
“我手底下的幾個人,都被他給抓了。”
“我若不趕緊找兩個人去處理一下,沒準就得把我給供出來。”
任昌嘆了口氣道:“你有門路沒有?”
“有倒是有。”
趙啓道:“不過價碼可是高的嚇人啊。”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任昌直開口道:“當務之急,正如鄭大人所說那般,我們得趕緊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
這日。
李承乾正在府衙之內翻看卷宗。
程懷亮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他一邊跑一邊道:“殿下,大事不好。”
“怎麼了?”
李承乾擡頭看了程懷亮一眼,滿眼的迷惑。
程懷亮道:“我們的證人,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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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李承乾直站起身來,道:“帶我去看看。”
說着,李承乾便跟着程懷亮一同走進了關押那些犯人的大牢之內。
剛進大牢的大門,就能聞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饒是李承乾都不由的擡手捂住了口鼻。
待到從階梯上下來後,赫然看見大牢的過道上滿滿的都是屍體。
這些屍體中有些是看守大牢的衙役,更多的是那些關押在大牢內的犯人。
看見此等場景,李承乾的臉色冷若冰霜。
他看向程懷亮道:“可有人看到,刺客是什麼人?”
“沒有。”
程懷亮搖頭道:“您也看見了,這些人出手極其狠辣,只要出手殺人就直接趕盡殺絕。”
“俺來的時候,這座監牢內不論衙役與犯人,無一生還。”
真夠狠的啊。
李承乾也是笑了。
“看樣子,這些人是準備跟我死磕到底了。”
李承乾微微昂首道:“武大昭呢?”
武大昭也被關押在這個監牢之內。
本來李承乾是準備將他跟着那些金銀財寶一起送到長安城的。
可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沒那個機會了。
程懷亮低了低頭,道:“他也死了……”
“這樣禍害,死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李承乾邁步轉身,道:“我讓你辦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昨日下面兄弟來回報。”
程懷亮開口道:“說是吳有勾他們一衆人已經動身了。”
“那就好。”
“他們來了,我們倆的人身安全就能得到保證了。”
李承乾揹着手說:“這些個傢伙,現在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沒準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奔着你我而來。”
“他們敢!”
程懷亮直道:“若是敢來,俺保證他們來一個,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