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是聽不見我和你說話?”
那婦人見那漢子竟然不理自己,有些惱怒。
但想着這雄偉男子的身子,婦人卻也強壓下火氣:“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和人家絮叨,最後一口價,一萬錢,跟我走!”
周圍的百姓一聽這話,紛紛驚歎出聲。
一萬錢可不是小數目。
那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足夠瀟灑的活上好些年了。
可那漢子卻依舊沒理她。
那女人見對方還不理自己,頓時怒了。
“老孃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啊!”
聽聞這話,那漢子也終於扭頭看向那婦人。
他只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聽見這話,那婦人怎能忍?
婦人直接怒道:“你跟誰……”
她話還沒說完呢,便看到那漢子如同猛獸一樣的目光。
看見這樣兇狠的眼神,婦人也是真的被嚇到了。
她將已經到了嘴邊的髒話又咽了回去後,直撂下一句:“好小子,你等着……”
隨後,就走了。
覺得眼前一幕有趣,李承乾扭頭向旁邊一看,正看見在他腳下寫下的一段話。
大意是,爲了給母親看病花光了積蓄,如今母親已故卻無錢葬母。
願賣身於好心人爲奴,只求些錢財,安葬母親。
“還真是個孝子……”
李承乾嘴角微微挑了挑。
可還沒等他有什麼舉動,一旁的高至行便已經擡手解下了李承乾掛在腰間的錢袋丟向了那漢子。
那漢子反應也快,一把將錢口袋接住,而後滿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高至行。
高至行昂了昂首道:“錢不多,但應該夠的,拿去安葬嬸嬸吧。”
那漢子面朝高至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恩公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爲報,小人這條命從今天開始,就是恩公的了……”
見狀,高至行輕笑了下後,轉身就走。
他一邊走一邊道:“誰都有遇上事兒的時候,葬了嬸嬸,就去找個營生好好過日子吧……”
然後,他就帶着李承乾走了。
望着高至行的背影。
李承乾有那麼一瞬間真想一腳踹過去。
特孃的這啥意思?
這是拿自己的錢,給他充臉面呢?
高至行回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道:“怎麼着,捨不得錢?”
“不是捨不得錢。”
“我就想說,你這傢伙做什麼事兒的時候,能不能先問問我?”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間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都算是搶劫了?”
“呵呵。”
高至行滿不在乎道:“等我回去,還你便是。”
“我差你這點錢?”
李承乾滿臉不爽:“我差的是事兒。”
“行了,等會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高至行笑道:“這傢伙,可是咱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得把握好機會。”
聽聞這話,李承乾有些發愣。
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
自己怎麼不知道?
不過高至行也沒給他多加思索的機會,直接邁步就走。
李承乾無奈,也只能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
長安。
一個對於邊疆戰士來說最美的地方。
爲了這裡的安寧,戰士甘願流血犧牲,甚至付出生命。
多少年來, 不知有多少兒郎爲了這個信念而身死沙場。
當然,繁華只是表面。
不論在什麼朝代,不論在什麼時代,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需要用錢的。
一些邊境戰士,可能一生,都沒辦法看長安城哪怕一眼。
人無錢,就算是有再大的名氣也沒什麼用。
城中,一家酒肆的門口。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被四個人擡出了酒肆丟在大街上。
看着那老頭的落魄模樣,街道上許多路人都停下腳步,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這老頭衣衫襤褸,就跟個老乞丐沒什麼兩樣。
而且他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子濃烈難聞的酒氣,許多人都不由嫌棄的捂住了口鼻。
老頭從地上翻了一圈後,從地上爬起來,醉醺醺的說道:“酒,我要酒……”
“喝酒,行啊,你有錢嗎?”
“有……我有錢……”
老頭坐在地上,翻找着自己的口袋。
可他的錢,早就已經花光了。
他擡頭問那小二:“我能賒賬不?”
“賒賬?”
“沒錢你喝個屁的酒?”
一名小二翻着白眼說道:“趕緊滾遠點,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老頭緊了緊衣衫直接躺在了地上,背對着那店小二道:“酒,給我酒我就走,沒有酒,我就坐這,不走了。”
見老頭不走,那店小二不樂意了,走上前來道:“哎呦,你這個老無賴,你是真當我不敢打你?”
那店小二看着周圍的路人道:“大傢伙給評評理。”
“這老傢伙在我們店憑藉着一枚玉佩就白吃白喝了兩年多。”
“之前的老掌櫃心善,不願與他一般計較。”
“現在這掌櫃都換了,他倒好還是賴着不走,這不是耍無賴嗎?”
一聽這話,周圍那些路人一個個對老頭指指點點。
“這老頭也挺有意思,沒錢還想喝酒?”
“一看就是個老酒鬼,喝得老婆孩子都沒了,還喝呢。”
“就是,這樣的人還活着幹嘛,活着還不如死了。”
老頭就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依舊坐在那裡。
“差不多少說兩句,我看這位好像有點面熟啊。”
一位明顯是讀過幾年書士子模樣的男子看了那老頭兩眼,皺着眉道:“大傢伙有沒有覺得,這人好像有點面熟啊。”
“還別說,我看着也有幾分面熟。”
“看着面熟,老夫可不認識你呦。”
那老頭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着那年輕士子手中捧着的書籍。
“以後少看這些東西,裡面寫的都是一些屁話。”
“誤人子弟行,但要想從其中讀出大道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一聽這話,旁邊另一個士子不樂意了,瞪了那老頭一眼:“你個老乞丐懂什麼?”
“這可是當朝宰府魏徵魏大人親筆寫的治國安邦之策,豈是你這種人能污衊的?”
“就這東西也配叫治國安邦之策?”
那老頭滿臉不屑道:“都不如我那徒弟八歲時候寫出來的兒歌有道理。”
“而且就以你們這種天賦和資質來說,就算老夫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和你們講解書中道理也都是對牛彈琴。”
不等那兩個士子出言反駁,老頭便繼續說道:“不過這書中不管怎麼廢話連篇,但魏徵這人在治理一國內政方面倒也有幾分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