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李承乾愣神之際。
一人忽而壯着膽子開口道:“殿下可是已經到了隴右道任職了?”
“還沒有。”
李承乾擡頭看向那人說道:“我這次來,純屬是帶着婆娘來散心的。”
隨即,李承乾擡頭看向劉啓:“有酒否?”
劉啓躬身施禮道:“殿下說話,沒有也有。”
李承乾扭頭看向馮光耀,道:“有菜否?”
馮光耀躬身施禮道:“殿下說話,沒有也有。”
李承乾再次看向滿場衆人,震聲道:“有兄弟否?”
“有!”
在場衆人齊聲道了句。
“有酒,有菜,有兄弟,還等什麼呢?”
這一日。
李承乾將所有人都召集過來了,準備痛飲一場。
但因人數太多,一座寨子根本就裝不下,許多人都只能拿着桌椅板凳到了外面。
這一日。
周遭寨子的人都將藏了許久的酒肉都搬了出來,場面非常的熱鬧。
蘇清靈與盧婉潔亦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當看到自家男人立在臺上與滿場老卒對飲之時,心裡面亦是有些複雜。
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李承乾在軍中的影響力。
哪怕是這些人已經退伍多時,但在李承乾面前依舊恭敬。
而且她們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對於李承乾的尊敬,那是發自於內心的,並非是因爲他的身份。
也就在大家沉浸在歡快時光當中的時候。
忽然有一漢子從外面快步跑了進來。
他直跑到了劉啓的身側,準備扶在他耳邊輕語。
可劉啓卻揮了揮手道:“殿下在這,有什麼是不能讓殿下聽的?大聲說便是。”
聽聞這話,那漢子面色難看的望了李承乾一眼。
隨即,他道:“報,有近千騎兵正快馬奔來,想必半刻之後就會抵達白樺林外。”
“什麼?”
聽聞這話,劉啓徑直站起身來道:“哪裡的騎兵?是西突厥的,還薛延陀的?”
“都不是。”
“那是誰的兵?”
那前來報告的漢子遲疑了一下道:“看旗號,應該是……”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劉啓瞪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成何體統?”
“是李飛翼將軍的旗號……”
“李飛翼?白陽山總兵?”
劉啓滿面疑惑。
他扭頭看了一眼李承乾,解釋道:“殿下,李飛翼,您應該是認識的吧?”
“聽過倒是聽過,但不熟。”
李承乾微微搖了搖頭,隨即道:“不過,他既然帶人過來了,應該是衝着我來的。”
“啊?”
“衝着您來的?”
劉啓道:“難道是知道您在此,特地來迎接您的?”
“迎接?”
“迎接個屁。”
對這些人,李承乾沒有什麼隱瞞,直徑說道:“在路上,我遇上了一夥人,這些人不知道是哪裡的百姓。”
“我看他們可憐,就把他們給救下來了。”
“隨後,那些個傢伙就找來個叫蔡正真的都尉來報復我。”
“我順手就把他給殺了。”
聽聞此言,在場衆人忍不住暗暗咧嘴。
這小祖宗說的輕鬆,一個都尉,在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說殺就給殺了?
也怪不得那姓李的帶着騎兵來啊……
“怕個卵?”
一名喚作趙猛的漢子笑道:“如果那傢伙知道是殿下在這裡,怕是得在給帶來些好酒好肉才行。”
“要是他敢不帶,那我們這些兄弟,也不介意讓他帶來的那些新兵蛋子知道知道什麼是涼州軍。”
這也是個老兵,脾氣秉性剛烈的很。
聞言,諸多涼州軍老兵也都是酒勁上頭,一個個站起身來,羣情激昂。
“一個渣滓而已,殿下殺了就殺了,能怎樣?”
“就是,殺了就殺了,但今天這李飛翼竟然敢爲了他來找殿下的麻煩,看他是活夠了。”
趙猛聽見身後那些老卒的話,也同樣心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他直道:“今天這傢伙要是來喝酒也就罷了,但如果他敢找麻煩,那咱們就教他做人如何?”
最後,就連吳有勾都站起來了。
他雖然腿腳不靈便,但那氣勢還在。
“對,今天誰要是敢找殿下的麻煩,我們這些人就跟他們拼了。”
李承乾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而後扭頭看了一眼蘇清靈:“要不要跟我去見個人?”
蘇清靈此刻正跟着一隻雞腿較勁,將一大塊肉吞進肚子裡後:“我若不去,誰給你證明是那蔡正真出言不遜在先?”
“哈哈哈……”
李承乾仰面一笑,道:“那咱們就走着。”
說完這話,他回頭看了眼盧婉潔道:“你且先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
盧婉潔乖巧的點了點頭。
彷彿一點都不在意這倆人單獨出去不帶她一樣。
聽聞這話,李承乾直接大手一揮,帶着千餘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白樺林。
只是,當李承乾離開後,盧婉潔看着李承乾以及蘇清靈離去的背影,眼神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
花開兩朵,單表一支。
最初時,涼州軍在李世民的帶領下,東征西討。
最鼎盛時期,共計有十幾個萬人營,近十五萬人的規模。
後來天下太平,李世民便從涼州軍中挑選出部分精銳,劃入神武軍與龍武軍中,做自己的親衛部隊。
剩下的十萬人則原地解散,編入各個地方的地方編制當中。
而這李飛翼便是這當地的地方編制中的白陽山總兵。
李飛翼在治軍方面很有一套,而且自身本領功績都是不俗。
這人在十六歲時便隨軍東征,參與過剿滅宋金剛與薛家父子的戰爭。
曾經,大唐兵部派發過調令,讓其入京任職。
可是卻被其拒絕。
而李飛翼拒絕的理由便是,舍不下自己的這麼多老兄弟,所以放棄升遷機會,留在這個貧困又寒苦的地方。
此刻,李飛翼正一馬當先,立於人羣最前方。
他目不斜視,直直的望着白樺林那唯一的進出口。
李飛翼扭頭看了一眼身側一人:“探馬怎麼還不回來?”
“這屬下也不知呀。”
那人也是滿臉迷惑。
早在十里之前,他就已經拍出四騎探馬,讓其去查探白樺林當中的情況。
可是他們都已經到了白樺林門外了,探馬卻依舊不見蹤影。
也就在兩人糾結探馬蹤跡之時,忽然一個少年牽着一個少女從白樺林中慢慢悠悠的走出來。
待走到衆人近前之後,少年緩緩地擡起頭看向面前將領,道:“你就是李飛翼?”
“正是。”
李飛翼下意識的提了提手中長槍,道:“蔡正真是你殺的?”
“是我。”
少年抓了抓鼻頭道:“你也不用等你那幾個探路的斥候了。”
“因爲他們都被我打暈綁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