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的話出口。
滿場大臣皆驚。
雖說這是許多人心照不宣的事兒。
但也沒誰敢把這事兒擺到明面上來談呀。
魏徵直接開口諷刺道：“長孫衝，若問這滿場人中誰的私產生意做得最大，恐怕你們長孫家一直都是獨佔鰲頭吧？”
“是啊，我們長孫家的確獨佔鰲頭呀。”
“但是魏大人，你可看我父親，我家任意一人，因爲產業不賺錢，而阻攔大唐的發展了？”
跟李承乾待得久了，長孫衝也難免會被這貨影響。
若換以往，他那裡能說出這些話來？
此刻，面對魏徵，他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今日，我之所以在朝堂上說這些話，無外乎是告訴諸位大人。”
“衝不是傻子，殿下以及陛下也都不是傻子，還是彼此心裡有數些好。”
長孫衝環視在場衆人道：“別等到有一日，殿下回來了，一個個找你們秋後算賬……”
說完了，他也不管這些人是什麼表情，直接就邁步走了。
只留下那些個大臣一個個面面相覷，以及那一個個朝着長孫衝背影怒罵的聲音。
作爲長孫衝的老子，長孫無忌難免要在這時候站出來給長孫衝平事兒。
他朝着滿場衆人拱手道：“各位，別介意，別介意，咱家這小子只是昏了頭腦了。”
“等我回去了，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給各位大人出氣。”
出氣？
怕是都得好好的賞賜表揚他纔對吧……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人精了，有誰看不出來長孫無忌那眼眸中藏不住的笑意與喜色？
今日，長孫衝也着實是在朝堂上露了大臉了。
以至於，在散朝後，滿長安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今日朝堂上長孫衝的英勇事蹟。
……
甘露殿內。
李世民望着眼前的長孫無忌以及程咬金。
“剛纔，讓你們說話你們不說也就罷了。”
李世民表情有些冷硬：“現在，你們還是不說話嗎？”
“陛下，您這話說的可就是錯怪俺了。”
“俺剛纔可是給陛下找了臺階的，只是那魏徵不識相，把俺的臺階給刨了。”
程咬金滿心委屈。
他可跟長孫無忌這個甩鍋俠不一樣。
他可是親口給李世民找了臺階的。
只不過是被魏徵給刨了而已。
而聽聞他這番話，李世民白了他一眼。
隨後，李世民將目光放在長孫無忌的身上。
“長孫，你難道不想對朕說點什麼嗎？”
“你那兒子，可是當殿指着朕的鼻子質問朕呀。”
長孫無忌不爲所動。
他直擡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可陛下不是也覺得犬子的話有道理麼？”
“有個屁！”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道：“長孫無忌，你信不信朕這就讓人去拿了那小子，押進天牢，秋後問斬？”
“信！”
長孫無忌依舊不爲所動，一臉笑意道：“可是陛下不會這麼做。”
“你就這麼確定？”
李世民有些心虛了。
“當然了。”
“畢竟，衝兒不止是臣的兒子，更是陛下的女婿呀。”
長孫無忌聳了聳肩，一臉奸詐笑容道：“而且陛下，不也早已經開始準備聘禮，只等乾兒成婚後，就給他倆舉辦婚事麼。”
這一句話，直接把李世民給噎住了。
良久後，他才滿臉通紅的怒斥：“你這老匹夫，竟還敢用這事兒擋朕？”
“你信不信，朕這就下旨收回婚約，然後再殺了你那好兒子？”
“我不信。”
長孫無忌直朝着李世民露出一個，我就是不信，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這一下，李世民也是有些無奈了。
他孃的。
怎麼現在自己身邊的人，都跟李承乾那貨學了？
長孫衝學了這貨當面頂撞自己。
而這長孫無忌現在也開始學會李承乾耍賴那一套了。
不過仔細想來……
好像李承乾耍賴的絕學，也是跟另一個人學的呀……
想到此處，李世民直接擡眼望向了程咬金。
程咬金被他那眼神給看得一愣。
“陛……陛下，您怎麼看着俺是什麼意思？”
“俺，俺，俺可是什麼都沒說呀……”
“呵呵……”
李世民冷笑一聲，隨後揮手道：“來人，給朕把這姓程的拉出去重則三十。”
“並且派人盯緊他，以後若是他再敢接近秦王半步，重則五十！”
我湊？
這鍋怎麼最後還是到自己身上來了？
程咬金那是滿臉無辜，高呼冤枉。
但李世民決定的事兒，很少有能被改變的。
於是這程咬金就因爲長孫無忌跟李世民耍無賴這事兒被他打了三十板子。
倒黴的老程，出門時看長孫無忌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直把長孫無忌給看的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我說老程，你就別用這眼神看着我了。”
“這是陛下下令打的你，又不是我？”
長孫無忌翻了個白眼道：“行了行了，你要是心裡不服，我請你吃頓飯便是。”
“那俺要去城裡最好的酒樓。”
“而且俺還要點上十壺上好的桂花釀！”
程咬金那是直接獅子大開口了。
不過長孫無忌卻也不介意，直道：“好，看在你今日捱了揍的份上，這酒我請了！”
長孫無忌這鐵公雞也是難得的大方一回。
當然，這也是因爲長孫衝今兒給他長了臉了。
既然高興，那就得喝兩杯助助興！
……
話分兩頭。
且說玉門關這邊。
邊疆戰事雖然已經出現了緩和的趨勢，但畢竟還沒有真正走到談和哪一步。
所以兩方誰也沒有撤軍，依舊還處於對峙狀態。
這日傍晚。
李承乾與高至行登上寨牆，在落日的迂迴下踱步。
兩人雖然是並肩前行，但卻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那樣安靜的走着。
不知過了多久，李承乾才率先開口說了句：“今天，我叫你出來是有幾句話要問你。”
高至行停下腳步，望着李承乾道：“今日你是怎麼了？怎麼還跟我客氣起來了？”
“因爲這番話，很嚴肅。”
李承乾也停下腳步，道：“我今日只想聽你的一句話，你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姐的。”
“你說呢？”
高至行揹着手道：“爲了她，我一路披荊斬棘走到現在，怎可能不是真心喜歡？”
“那如果出現一個比我姐漂亮的呢？”
“初心不改，依舊喜歡。”
“那如果你家裡人要你納妾呢？”
“斷然拒絕，因爲我的身邊絕不會出現除她之外的第二個女人。”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且信你一次。”
李承乾走到高至行身前道：“但不得不提醒你，如果有一日你敢負她，別怪我不念你我之間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