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農場的臨時營地。
面對高至行的咄咄逼人,運糧官吳世衝也是滿心無奈。
“高將軍,不是我不給你運送糧草,而是後方的糧草也沒過來。”
“現在,殿下那邊近近十萬人等着吃飯,我自然是要緊着那頭先來。”
吳世衝直苦澀的對高至行道:“爲了給殿下籌集糧草,我們軍中現在都要斷糧了。”
聽聞這話,高至行一愣。
隨即他皺着眉頭問道:“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說實話,屬下也是不知道。”
吳世衝從桌案上抓起書信遞給高至行:“這是今日上午從府谷方向傳來的。”
“咱們運送糧草物資的船隻都被扣押在新谷關內了,據說是在糧草之內查到了通敵賣國的書信,所以要逐一排查!”
高至行一邊看書信,一邊道:“難道你就沒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咱們的軍糧嗎?這幫傢伙,難道就不知道孰輕孰重嗎?”
“誰知道呢。”
吳世衝抿着嘴巴道:“說真的高將軍,別說您生氣,我現在也生氣呀。”
“若不是當初殿下讓我老老實實的留在軍營裡,我都想拎着刀去跟那新谷關的守將拼命去了。”
見他那模樣,高至行也算明白了。
這傢伙沒說謊,確實是後方的運糧道出事兒了。
“可現在怎麼辦?”
“我前線的將士,可都還餓着肚子呢!”
高至行沉了口氣道:“不論說什麼,你務必要給我籌集夠一萬軍兵吃上十日的糧草,至於後方的事兒,我現在就去解決。”
“好,我儘可能的幫籌,儘可能用最快速度給前線的兄弟送去。”
吳世衝看着高至行道:“可高將軍,現在糧草的事兒真的刻不容緩了,爲了供給殿下那邊,屬下就基本上把北漠這邊的儲糧庫掏空了。”
“若是接下來從關內運送過來的糧草再不抵達,可是要出大事兒了。”
“我知道了。”
高至行也沒在與他多言,直接帶人乘船南下,直奔新谷關而去。
……
新谷關,位於河套地區河曲縣是大唐開通水上運輸之後才建立的水上關口。
這幾日,新谷關內可是熱鬧非凡。
九曲十八彎的河道上,停泊的全都是運送糧草的船隻。
船上的船員,無一例外都被新谷關守將給拉過去審問了。
導致這些船隻停在黃河上都沒人管,甚至一些船隻運送的糧草都被老鼠咬破了口袋,糧食就那麼撒進黃河裡。
場面看上去混亂中,又帶着些許的詭異。
而高至行來時,看見的正是這樣的場景。
當看見那些隨着黃河水而飄走的糧草時,高至行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冰冷。
他的兄弟可還在前線餓着肚子呢,而這些糧食卻就被這樣隨意的灑落在河水裡。
他直咬着牙道了句:“真是該殺呀……”
等到登陸之後,他直接帶着百名親兵就朝着縣府而去。
見這百餘人直接就要往縣府裡面闖,負責看守大門的兩名衙役趕忙上前阻攔。
“站住,你什麼人?幹嘛的?”
高至行邁步上前:“涼州道行軍先鋒,高至行!”
涼州道行軍先鋒?
衙役一愣,隨即目光變得警惕起來:“請問你找縣令大人,有事兒嗎?”
“當然。”
高至行昂了昂首。
“那請我先進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話落,高至行繼續邁步要往裡走。
見狀,那衙役趕忙跑來擋住他的去路:“將軍,還是讓我通報一聲您在進吧。”
“滾開!”
高至行現在可沒那好脾氣對他了,直接擡腿一腳將他踹翻。
隨後,兩名甲士邁步上來,抽刀將那兩個衙役都給逼壓住。
緊接着百餘人呼啦啦的就闖進了縣府之內。
河曲縣縣令麻德義聽見了下面人的稟報,也深感意外。
當他來到前廳,看見殺氣騰騰的一衆甲士時,滿臉的莫名其妙,疑問道:“請問您是……”
“高至行!”
高至行直接道:“廢話咱們別多說,今日我就想問問你,軍糧可是你下令扣押的?”
聽聞這話,麻德義的眼眸閃過一抹慌亂。
“沒錯,是我下令扣押的。”
麻德義畢竟做了多年的縣令了,即便內心緊張,臉上卻也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本官也確實是在糧草內,發現了通敵的信件,所以纔會扣下所有糧草,逐一排查運送糧草的人員。”
聞言,高至行直眯起雙眸道:“既然如此,我倒想問你一句,你有什麼權利扣押軍糧?”
“前線大軍若是有了閃失,耽誤了戰局,你可能擔當得起這個責任?”
“高將軍,話不能這麼說。”
麻德義故作委屈模樣道:“本官這也是爲了全軍着想,怎麼到了您的口中,就變成了本官在耽誤戰局了?”
“再者,前線應也有存糧纔對,不會差這些許時日吧。”
些許時日?
聽聞這話,高至行直接被氣樂了。
前線戰場可是有十數萬將士呢。
軍糧晚送到一天,將士們就要多餓一天肚子。
可到了這人口中,就變成了輕描淡寫的些許時日。
高至行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氣,不讓自己一刀剁了這狗東西。
他直直的看着麻德義道:“現在我只問你一句,何時肯放運糧隊通過?”
見他話鋒軟下來了,麻德義也是覺得他怕了自己,直接道:“現在,叛國賊還沒調查出來,本官預計,最少要五日。”
“五日?”
“前線戰場,可是有十數萬將士。”
“軍糧晚送到一天,十數萬人就要餓一天肚子。”
高至行歪着腦袋道:“你跟我說,還要扣押這些糧草五日?”
麻德義佯裝惋惜模樣道:“爲了全軍的安全,也只能委屈將士們了。”
“我去你孃的!”
高至行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擡腿就將這貨給踹翻了。
也不等麻德義從地上爬起來,高至行便從腰間抽出了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委屈將士們?”
“你可知道,前線的優勢是犧牲了多少兄弟才換回來的?”
“你可知道,你今天的行爲,害的多少兄弟每日餓着肚子打仗?”
“你竟還好意思說是爲了全軍安全,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爾等這般行事的傢伙,不配活在世上。”
說完這話,高至行手起刀落,直將麻德義的腦袋給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