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承乾與乙支彥爭分奪秒的,趕赴北漠時。
西突厥,金山王帳內,也有一人密切的關注着北漠戰場局勢。
這人,便是趙有林了。
旁的不說,在開疆拓土方面,趙有林確實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自打他領着東北三番的人入駐北漠之後,勢力便越做越大。
他先是統一了大半個西突厥,隨後還將一部分薛延陀的領土納入版圖之內。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在長安城被世家子欺負的趙有林了。
現在的他,帳下兵多將廣,坐擁百姓超過數百萬戶,早已蛻變爲名副其實的可汗君王。
聽聞身旁人的奏報,看着地圖的趙有林嘴角微微上揚。
“騎兵若是不分晝夜的狂奔,最多可日行兩百里。”
“看樣子,最多今晚,兩軍就要在北漠碰頭了呦……”
趙有林緩緩轉過身來,道:“今夜,不論高句麗是否得手,我軍十萬將士都要越過天山,入主玉門關。”
顯然這次的戰爭,就是他主動挑起來的。
而且高句麗與趙有林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顯然是要分從東西兩路侵入大唐呀。
……
這日正午。
高句麗的五千騎軍,提前半日便抵達了北漠農場外圍。
站在山崗,便能看見眼前那壯闊的景象。
如今的北漠農場,早已不是李承乾初來時,弄出來的那片小農田了。
現在的北漠農場,廣袤的農田連綿數十里,每隔一里便有一個正在旋轉工作的風力磨坊。
那場面,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來到了入目之處盡是荒涼的大漠,更像是到了十六世紀的歐洲一般。
高句麗主將乙支彥看着眼前景象,也不由感嘆:“多美的地方啊,可惜馬上就要毀了。”
他緩緩地抽出刀,準備下達進攻命令。
可就在這時,忽而有傳令兵過來稟報:“將軍,敵軍在三裡外集結,看樣子是打算阻擋我軍前進。”
乙支彥挑了挑眉,問道:“敵人有多少兵馬?”
傳令兵回道:“粗略看去,應該有兩千人左右,皆是馬下步卒。”
馬下步卒?
兩千人?
聽聞這話乙支彥以及他身後的那些副將都笑了。
騎兵對戰步兵,本身就有優勢,可對方竟然只派出兩千人過來阻擋己方前進。
這不是送死,還是什麼呢?
乙支彥輕笑一聲道:“兄弟們,這唐人也未免太看不起我們了,竟只派出兩千人過來送死。”
“不過也對,唐人在北漠並沒有太多的兵馬,這兩千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底牌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
乙支彥緩緩抽出了佩刀:“全軍聽令,隨我一起衝殺過去,殺光敵軍,摧毀他們引以爲傲的農場!”
隨着乙支彥一聲令下,五千騎軍紛紛怪叫着朝着農場方向衝去。
而此刻,在農場之前,兩千手持長刃,身披重甲的大唐甲士,立在那裡動也不動。
哪怕是見到對方五千騎兵鋪天蓋地的朝己方衝來,也不見誰露出絲毫慌亂。
說真的,這種近乎一比三的戰鬥,基本上沒什麼可講的。
在這些高句麗騎軍看來,也不過是一走一過,就能將對方給踏平了。
而讓他們想要發笑的是這些人見到己方騎兵衝來,竟還站在原處動也不動。
這些人怕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在相距兩百步之時,高句麗陣中忽然迸發出一聲嘶吼:“殺!”
高句麗士卒的氣勢猛然拔高了幾個檔次,戰馬飛奔的速度加快,直朝着眼前的敵軍衝去。
可那兩千人面對敵人的衝刺不慌不忙。
在百夫長千夫長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列好戰陣。
實際上他們所謂的戰陣便是將兩千人平鋪開來,共分爲兩排,前排,後排,僅此而已。
首先與這些高句麗騎兵發生接觸的是第一排士卒。
“殺!”
如同驚雷炸響的喊殺聲瞬間炸響。
緊接着就看見第一排大唐士卒在同一時間掄起手中恐怖長刃,由上而下一記力劈華山。
那瞬間,撞上刀鋒的高句麗士卒血肉橫飛。
一米多長的刀刃落下,直將眼前敵人砍得人馬懼碎。
陌刀鋒利且堅韌,哪怕是有士卒舉起盾牌格擋,堅韌的盾牌都被一分爲二。
而那些騎兵縱馬撞在那些身穿重甲的士卒身上,士卒被撞飛,但那騎卒也好不到哪去。
胯下戰馬,腦袋崩裂,高句麗騎卒翻滾落地後,不等起身便會被那些立於後排的士卒直接揮刀砍成幾段。
可相比於大唐方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亡,高句麗一方直頃刻間陣亡的將士就高達數百人。
等到第一排的士卒掄出第一刀後,馬上向後退去,第二排的士卒向前行進,同時與此同時高舉的陌刀由上而下的砍出。
這一次,直接讓高句麗騎卒衝鋒的勢頭都停滯了。
而後,又是第二排的士卒井然有序的向後退去,第一排的士卒再次出來,手中高舉着的陌刀再次落下。
血肉橫飛的場景再現,殘肢斷臂漫天飛舞,殘破的屍體碎片滿地都是。
片刻的時間,陌刀重甲騎只發動了三次進攻,便斬殺敵軍近千人,而高句麗一方卻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在他們面前,高句麗騎卒就像是一羣待宰的羔羊。
不是沒有人對這些傢伙發動過攻擊。
可一刀砍在那一身的幾乎武裝到牙齒的盔甲上時,最好的結局也只是濺起一片火星而已。
什麼叫所向無敵。
這才叫所向無敵……
世人皆知,大唐甲士悍不畏死。
可若在這悍不畏死之上,在加上鋒利的武器以及堅不可摧的盔甲,便足以將敵人的骨頭碾碎。
以一當十,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只要給他足夠堅硬的盔甲,足夠鋒利的武器,那他就能以一當十。
這些手持陌刀的士卒,井然有序的配合着,一刀接着一刀的落下,就宛如是無情的絞肉機一般,瘋狂的收割着高句麗士卒的生命。
而面對敵人揮舞過來的兵器,他們完全不閃躲,就那麼屹立在哪裡,任由對方的武器劈砍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說有那麼一支軍隊,手裡提着可開山裂石的武器,身上穿着着刀槍不入的厚重鎧甲。
那麼這個天下,還有誰能與之爲敵?
在後面觀戰的乙支彥看見這樣的景象,直被驚得呆立當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到了大唐甲士的悍不畏死。
可卻從未想過,這支軍隊竟然宛如天兵天將般兇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