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個甲士。
少年怡然不懼,直道:“身爲大唐甲士,卻將兵器對準百姓,誰教你們的?”
說完這話,他直貼身上前,一把奪過了一名甲士手中的長矛。
緊接着,他將手中長矛揮舞一圈,重重的砸向一名大唐甲士。
這甲士的反應也快,直接橫矛招架。
耳輪中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衆目睽睽之下,木質的長矛彎曲成弧。
而握矛那名甲士哪裡能承受得住這麼大的力道?
幾乎當場便被真的虎口崩裂,慘叫着連連後退。
見此情景,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從開始到現在,這人不過出了一腳跟跟一矛而已。
見無人上前,少年隨手丟掉了長矛,隨即抻了個懶腰,扭頭看向身旁那女子道:“姐,要不全打趴下?”
“不需要。”
女子瞥了他一眼,道:“說到底也是咱們的大唐甲士,而且他們不過是服從軍令罷了。”
這二人能是誰呢?
當然是偷偷溜進來的李聽雪以及李承乾了。
作爲一個來自後世的人,李承乾本身就對現在的一些世態亂象有牴觸。
此時看見這兵欺民的一幕,他怎麼可能忍得了?
只不過,他也知道,李聽雪說的沒錯。
眼前這些個傢伙,只是聽從命令的罷了。
但儘管如此,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也什麼話都沒說,緩緩走到李聽雪的身後安靜站好。
說真的,他揹着手站在李聽雪背後的模樣,還真挺像個隨從的。
看李承乾那憤憤不平的表情,李聽雪忍不住笑了,直道:“行了行了,彆氣了,沒準過會就有人來讓你打了。”
說完,她昂首看向對羣龍無首的甲士以及那幫裝死的布衣幫的幫衆:“現在你們是不是應該去搬救兵和我比後臺了?”
比後臺?
聽見這話,李承乾忽而噗嗤一聲笑了。
這不是在欺負人,還是什麼?
在這大唐,誰敢說後臺比這李承乾,亦或者李聽雪大?
“你給我等着!”
其中一人撂下一句狠話之後,轉身就跑。
見他跑了,一些先前倒在地上那些傢伙也都紛紛從跳起來,跟着逃走。
說實話,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白蓉真的有些想笑。
剛纔一個個好似隨時要掛掉似的,可這會就一個個活蹦亂跳了。
這可真是在跟自己唱大戲一樣了。
待到所有人都跑光,白蓉緩步走到李聽雪的近前:“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要你來幫忙。”
“沒關係,我們是姐妹嘛。”
李聽雪笑了下,隨即走到白震近前施了一禮:“見過白幫主。”
白震固然年輕時候因爲年少氣盛得罪了不少人。
但在年歲大了之後,爲人處世方面,定是也會隨着被抹平的棱角,變得越來越圓滑。
“郡主娘娘,這次可多謝您了。”
“今日大恩,在下與行腳幫都會銘記在心。”
“若改日郡主娘娘有所求,在下與行腳幫定會鼎力相助。”
白震頓了頓,隨即道:“可郡主娘娘,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只怕……”
“沒關係。”
李聽雪回頭看了眼李承乾道:“有這傢伙在,哪怕是當朝一品大員給他們做後臺也不怕。”
聞言,白震愣了下,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他上下將這傢伙打量一番,只覺得他眼熟,卻愣是沒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不過也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白蓉便道:“得了,你那名聲本就不好。”
“若是今日再讓誰傳出污言碎語的,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白蓉沒好氣的說道:“本來都是快二十歲的老姑娘了,還不長點心,趕緊走吧,我這沒工夫招待你。”
聽聞這番話,李聽雪笑了:“我今天本來就是來敘舊,你竟要趕我走,這是何道理?”
“可我不想和你敘舊。”
“你抓緊時間走就是了。”
心善的女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之所以與李聽雪說話說得這麼難聽。
無外乎是她不想拖着李聽雪下水。
畢竟,李聽雪那爛大街的名聲,只在這幾年她不在幫李承乾出頭後,才稍微有所好轉。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兒,害得她再次被人罵上幾年。
“行了,我說了,有這傢伙在,誰也不敢動我們。”
李聽雪頭也不回道:“先前是我保護他,現在他長大了,也輪到他保護我了。”
聽聞這話,李承乾的心頭忽然一震。
他看着李聽雪的背影,眼神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是呀……
他剛來這個世界時,慫的簡直讓人發笑。
別說朝堂權貴家的子弟欺負他,就連那些世家的子弟也不把他當回事兒。
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敢坐,什麼都不敢說,都是靠着這個姐姐一路替自己打過去的。
在那之前,她的名聲不說好,至少也沒像現在這樣壞。
更沒有被世家傳頌爲,一個囂張跋扈,絲毫不守女德的女子……
他緊緊地握了握拳……
沒錯,小時候是姐姐保護自己。
現在,也到了自己保護姐姐的時候了……
他直接邁步上前昂首道:“蓉姐姐,你放心與我姐喝茶聊天,今日我在這,誰也動不了行腳幫。”
聽聞這話,李聽雪微微一笑,隨即對白蓉道:“聽見了沒?還不趕緊給本郡主準備茶水去?”
白蓉看了李承乾一眼,隨即臉上頓時露出驚訝表情。
作爲李聽雪的閨蜜,她怎能不知道李聽雪的心性?
以她那孤傲偏激的個性來說,這世上唯一被她承認的弟弟,只有當朝大皇子,秦王李承乾。
除他之外,再無旁人。
想到此處,白蓉有些結巴的問:“他……他就是……”
“沒錯。”
“除了我弟弟,誰能有這般風采?”
李聽雪依舊是微微一笑,道:“行了,別說這些廢話了,就說有沒有茶水就完了。”
“當然是有的。”
白蓉也是心裡有底了。
畢竟,李承乾的個性這天底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傢伙就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一旦有誰惹了他,他絕對是不管對方是誰,哪怕是當朝一品大員都敢收拾的主。
魏徵如何?
房玄齡如何?
李世民的秦王府十八學士又如何?
這些個人,只要惹到李承乾的腦袋上,哪一個沒被他收拾過?
白蓉收回目光看向李聽雪,輕笑道:“不過,茶水並不好與你府上的根本比不了,還望你不要嫌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