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的三小隻,何曾爲了朝堂上的事兒愁過?
他們每日只想着怎麼玩,怎麼與自家老子作對。
可轉眼間,坑爹的三人組這三小隻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而一直被這三人視爲假想敵的唐初三流氓也都不年輕了。
三人中,年紀最大的程咬金已經四十三歲,年紀最小的李世民也有三十五歲了。
這三個傢伙在不知不覺間,就真的變成了老頭子。
……
貞觀六年,三月……
李世民南下前往岐州。
而與他同行的,除程咬金等一些近臣外,還有一杆皇室成員。
後宮,無外乎以長孫皇后爲首,韋妃、楊妃等。
弟魯王李元昌,子蜀王李恪、齊王李佑,女長樂公主李麗質、清河公主李敬。
這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岐州。
唯有李承乾與李泰這兩個傢伙被留了下來。
而真正,讓李承乾警覺地是,李世民在走時不止給了李承乾監國之權,還給了李泰輔國之權。
李承乾又不是傻子,他怎能看不出這番操作是什麼意思?
畢竟,他是來自後世的,宮廷劇也看了不少。
對於皇室的一些操作,也早就瞭然於胸。
漢有三子爭位,隋有兄弟相殘,清有九子奪嫡。
雖然這些事兒看似不相干,但羅列到一起也不難看出來。
無外乎是當代皇帝覺得,自己的兒子們都很優秀,傳位給誰都可以。
但同樣的也因爲這些兒子的優秀,一旦傳位給其中一人肯定會引來旁人的不滿。
搞不好整個天下都得被搞得亂套了。
故而皇帝就會有意識的將這些個傢伙擺在明面上,放任其去鬥去爭。
這樣不僅能檢驗這些個傢伙的真正本事,同樣也可以讓他們在互相爭鬥當中增長經驗。
當然了,李承乾與李泰這倆人放在一起,說是互有長短也不爲過。
李承乾能作詩,李泰也可以。
李泰文采出衆,李承乾也不遑多讓。
李承乾擁有李泰所沒有的大局觀以及出色的政治眼光。
但同樣,李泰也擁有深沉的城府,以及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辣。
當然,這裡面說的狠辣可不是貶義詞。
身爲帝王,若沒有一副狠辣的心腸,怎能做大事兒?
而這也正是李世民最擔心李承乾的地方。
在他眼中,李承乾什麼都好,就是遇事太過優柔寡斷,尤其是在親情方面,每每都是做小伏低。
被李泰派人刺殺了,他不說話。
被李元昌算計了,他還忍着。
如此做派,簡直毫無皇族霸氣,哪裡能繼承大統?
所以這次,他把擺明了與李承乾不對付的李泰擺在明面上,更多的是想讓李泰給李承乾做墊腳石。
他就想以此來改變他對待親情時就會變得柔和的性格。
可李世民哪裡知道。
李承乾之所以不想與這些人對抗,只是單純的因爲他不想吃三連擊套餐罷了。
可命運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
不論李承乾怎麼逃避,最終都還是走上這條路。
……
豎日,早朝。
因爲這個時期的大唐,還沒有龍椅這麼高端的東西,所以李承乾就只能跪坐在桌案之前與滿朝大臣,例行朝會。
先前,他雖然不上朝,但通過他偶爾過來聽朝的經驗,他也明白這朝會該如何進行。
李承乾看了看眼前這些人,隨即道:“諸位大人,今日父皇出巡,由本王代爲監國。”
“國內各處,若有要事,可與我商議,當然今日朝會依舊照舊,諸位大人,可有事要奏?”
他自然是不能如李世民那般,直接喊‘諸位愛卿’。
若他喊了,這就是純純的大逆不道了。
李勣率先出列,拱手道:“臣,有事要奏。”
見他出來,李承乾微微一愣,隨即道:“老師有話,儘管說來。”
李勣也沒與他客氣,直接說道:“前些時日,西北傳來奏報,自打慕容一部滅亡之後,其殘部盡數逃往西部邊陲。”
“如今已經威脅到了西部邊陲一些部族的安全,如今以有數支部族向我大唐求援,請求內附,望殿下定奪。”
李承乾思索了一下,隨即問道:“請求內附的部族,可是党項一部?”
聞言,李勣微微愣了下,再次拱手:“正是。”
聽聞他的回答,李承乾的心裡也已經有了定數。
畢竟党項內附大唐是歷史上的真實事件,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直接按照當初李世民所說的話,開口道:“党項一部,在我皇爺爺在位時期,就已宣佈歸順大唐。”
“其子民,無外乎也是我大唐子民,如今党項一部受難我大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不過,李承乾忽而想到党項之後的歷史。
前世,党項在內附之後,便被李世民安排到了河套地區西部。
可現在,整個河套地區都已經被李承乾給弄成農場了,現在讓他們過去那裡也已經不太現實了。
再者說,党項在安史之亂時爲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卻在後來中原衰弱時縷縷領兵犯境。
這樣的民族,有時候還是要儘早預防纔好。
一邊想着,李承乾一邊緩緩開口道:“如今我大唐內陸以無空閒土地,若要內附就只能再開闢一片地域出來纔可以。”
李承乾思索了一下,看向長孫無忌,道:“長孫大人,您覺得涼州石堡城一帶,可能作爲党項一部的居住地?”
聽聞他召喚自己,長孫無忌也出列。
他直朝着李承乾拱手道:“不可。”
李承乾挑了挑眉,問道:“爲何?”
“因爲距離西部邊境太近了。”
“雖殿下曾提出,四海一家的政策,但畢竟党項纔剛剛依附。”
“他們能否對我大唐造成危害,尚且難以估量。”
“若此時就將他們安排在西部不邊境,難免有些不妥。”
長孫無忌說的直白:“若無人起事還好,可一旦有人起事,涼州軍民怕是就又要遭殃了。”
聽聞這話,李承乾也覺得有理。
故而他再次開口問道:“那依照長孫大人的意思,党項部族,應該安排在什麼地方纔合適?”
“河北道,燕山以南。”
長孫無忌說的十分簡潔。
李承乾則思索了一下,隨即道:“這個方案,靠譜。”
“若我沒記錯,三番覆滅之後,燕州北部就空出來了大片的土地。”
“哪裡的土地雖比不上河南道,卻也不遑多讓,給他們倒也合適。”
說着,他轉而看向李勣道:“老師,党項內附之事,就交給你了……”
“遵命。”
李勣拱手領命,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