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滋滋!”
楚河將提前準備好的排骨倒進油鍋。
隨之下入薑片蒜末爆香,再依次倒入醬油與鹽。
最後再加點水,便將鍋蓋蓋上進行燉煮。
他動作很快,看得長孫皇后眼花繚亂。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
少年郎又另起一口鍋,將切好的五花肉倒入煸炒。
“滋啦——”
隨着星星點點的油花飛濺。
不知不覺,大量的油脂冒了出來,一時間噴香四溢。
楚河將多餘的豬油鏟到碗中,打算留着炒下一道菜。
緊接着。
他取出洗淨的蒜苗,隨意掰成斷扔進鍋中。
一手撒調料,一手快速煸炒着。
“真香啊……”
長孫皇后由衷的誇讚說道。
她感受着食物的香氣,忍不住咽口水。
楚愛卿的做菜方式非常古怪奇特。
不過,其氣味確實香得不行。
她一直在仔細觀察着少年郎的步驟。
對方的手法雖然凌亂,但是每一步環環相扣,相當穩練。
同時,她也發現了怪異的地方。
整個過程中,楚愛卿似乎沒下過鹽。
她觀察許久,甚至沒有發現鹽盒的存在。
莫非,這就是少年郎廚藝的精妙之處?
“楚愛卿,你炒菜不放鹽麼?”
實在忍不住好奇,長孫皇后開口問道。
“我放了啊。”
楚河聞言有些懵了。
他確信自己是放了鹽的。
鹽幾乎是每道菜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如此重要,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不過,在聽到前者的質疑後。
楚河還是心虛的抓了一把鹽,重新撒上。
今日同時做幾道菜,沒準是自己忘了。
“等等,這莫不是鹽?”
長孫皇后擡起纖手,指着檯面上的盒子。
她的美眸頓時瞪圓不少,好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一聲驚呼,嚇得楚河登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女人果真麻煩啊。
經常喜歡一驚一乍。
在楚河頗爲迷惑的目光下。
只見這位美婦人的手指已經伸進鹽盒裡。
她沾了一點放在掌心,然後小心翼翼的舔了舔。
老天,真的是鹽!
不過此鹽粒爲何會如此細膩呢?
晶瑩剔透的,很是雪白透亮!
難道......
“楚愛卿,此乃精鹽?”
長孫皇后頓時反應過來,驚呼道。
她仔細端詳着掌心的鹽粒,雙眸發亮。
這顏色……
這質地……
居然比御膳房的還要精細!
要知道。
在諸多調味品中,鹽是很重要的。
其價格便宜,幾乎是家家戶戶的必備之物。
然而,在這個條件相對匱乏的大唐時代。
鹽很珍貴。
特別是這種雪白的精鹽。
在整個唐國境內極其罕見。
值得一提的是。
鹽鐵專賣向來都是朝廷增加收入的主要手段。
當國家財政出現問題時,鹽鐵等必需品就成爲朝廷斂財的工具。
財政收入尤其依靠鹽政,國家會壟斷食鹽生產至銷售的各個環節。
甚至對鹽制定一系列的典法,並且在民間實施。
不過,此舉措並不會得到民間百姓的理解。
反而涌現出一大批的私下販賣鹽的商販。
這種時候,鹽價便會水漲船高。
一方面,使國家在此領域的經濟受到衝擊。
同時,百姓在巨大的壓力面前,出現揭竿反動的行爲。
在後世甚至有學者調侃。
唐朝通過鹽政彌補了財政收入。
但卻因爲鹽政,而丟了天下。
“不錯,就是精鹽。”
楚河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沒將前者的話放在眼裡,依舊在翻炒着鍋裡的菜。
“楚愛卿,這些精鹽可是從哪裡得來的?”
長孫皇后面色凝重,語氣嚴肅的問道。
徵北侯府上的鹽顆粒分明,不見半點雜質。
與皇宮的上等御用鹽大有不同。
她怎麼也沒想到,坊間的製鹽技術已經到了這種水準。
販賣私鹽的質量居然比朝廷還優質不少!
正當這位皇后陷入沉思的時候。
李二帶着魏徵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不得不說,這魏鄭公的嘴巴實在太毒辣了。
說起話來損人不利己,令李二聽了渾身難受!
他實在不願和對方共處一室。
於是主動來到膳房,看看少年郎進度如何。
誰知剛進門,就看見長孫皇后站在一旁偷懶。
“觀音婢,你這是在作甚?”
“陛下,您看。”
皇后聞言先是一驚。
接着將一整盒精鹽遞了過去。
“此乃......精鹽?”李二不敢確定道。
他曾在此品嚐過這種鹽,味道確實不一般。
“楚將軍,敢問此精鹽哪來的?”
魏徵走上前去,很是疑惑的問道。
據他對市場的監管了解。
如此成色質地的極品精製鹽。
按理說,在市面上不可能出售流通。
上乘的精鹽只對朝廷售賣,稱之御用鹽。
至於其他批次的,也被分成三六九等,價格各有高低。
“還能從哪來,我自己做的唄。”
楚河將炒好的菜鏟進碟中,如實說道。
要知道,鹽是人體不可或缺的成分。
楚河剛來到大唐時,就發現家中只有粗鹽。 Wωω .тt kΛn .¢O
粗鹽確實可以湊合着吃幾頓飯。
不過,這個時代的粗鹽實在太鹹了!
興許是因爲沒加工的緣故,甚至帶着惡苦味。
還未入贅李家時,他就嘗試對粗鹽進行提純了。
但是由於設備的不足,成品始終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
儘管如此,他也很滿意了。
至少可以活久點。
無需因爲攝入過多的氯化鋇,英年早逝。
直到這次結束戰事,回到長安以後。
楚河想方設法搞定了設備。
他對市面上質地較好的‘精鹽’進行溶解。
經過了無數次的反覆提純後,纔得到這批‘細鹽’!
雖然與後世的精製鹽對比。
他製成的細鹽,仍舊很粗糙。
但是,這也比食用坊間粗製濫造的鹽強吧。
“你說這是你做的?”
幾乎是異口同聲,大唐三巨頭追問道。
他們的眉頭緊皺着,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沒人相信少年郎會有着如此精湛技術,能做出精鹽。
要知道。
楚河之前不過是村野鄉夫。
對方成爲武將後,一直馳騁沙場。
在他們看來,對方絕不可能擁有精湛的製鹽手段。
即便是皇宮的御用鹽,也是無法超越的。
“這算什麼。”
楚河的語氣很是不屑。
他麻利的將最後一道菜翻炒。
接着目光瞄向身方的陶缸,示意說道:
“喏,我那裡還有一大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