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淵蓋蘇文如此迫切的要與自己議和,李泰也覺着有趣。
明明是自己一開始提出的議和。
可現在淵蓋蘇文的使者就已經到了長安。
“太子殿下,淵蓋蘇文如此,必定是前線遇到了什麼事情,阻擋了他大軍的攻勢。”
“否則他完全不必與我們議和。”
“但既然是議和,淵蓋蘇文想必也有自己的考慮,比如他希望太子殿下與陛下,與趙辰斗的兩敗俱傷。”長孫無忌沉默片刻,與李泰說起自己的想法。
長孫無忌說的這些,可是猜中了淵蓋蘇文的大部分情況。
李泰心中其實也明白,他只是想不通,區區一個李靖,當真可以把勢如破竹的淵蓋蘇文大軍擋在滄州城外。
哪怕就算是以人命去堆,那滄州成也是可以攻破的。
李泰有些煩躁。
他不想成爲別人的工具,但如今卻是別無他法。
“本宮其實只是想不通,滄州城不過一座小城,李靖去了又如何?”
“他憑什麼擋住淵蓋蘇文的攻擊?”李泰皺眉,現在也是想不通其中原因。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趙辰……”
“不可能,趙辰算什麼東西,他還能擋住淵蓋蘇文的幾十萬大軍?”
“若他真有這般本事,爲何當初不把淵蓋蘇文大軍直接剿滅?”長孫無忌話都沒說完,便被李泰怒聲打斷。
李泰壓根就不想聽到關於趙辰的任何事情。
更別說淵蓋蘇文又是被趙辰給阻攔在滄州城外。
怎麼的,趙辰都已經快回長安了,他還能隔着數千裡的距離,將淵蓋蘇文大軍攔住?
長孫無忌笑笑,他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
李泰嘛!
怕趙辰那是怕到骨子去了,比之當初的李承乾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泰沉默了好半晌,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昨日我聽宮中人說,母后身體有恙,所以我打算待會過去探望。”
“舅舅覺着如何?”李泰突然說起要去探望長孫皇后的事情。
“妹妹病了?”
“何時的事情,我怎麼沒聽說?”長孫無忌面色微變。
“殿下若是去探望,還請帶臣一同前往。”長孫無忌再與李泰請求一句。
李泰看着長孫無忌,笑道:“舅舅難道不擔心,這是有人在故意與本宮傳假消息,就是爲了引誘本宮出宮嗎?”
長孫無忌張了張嘴,又搖搖頭頭,拱手說道:“不應該吧,那趙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誰還敢在這個時候,對太子殿下動手?”
李泰目光審視着長孫無忌,沒有表情的臉上過了許久,才擠出一絲笑容來。
“本宮也是這麼覺着,那趙辰沒進到城裡來,那些人就是一羣廢物,成不了什麼氣候。”
“倒是舅舅,你說,趙辰會不會已經進來城裡了?”李泰沉聲說道。
李泰最擔心的就是趙辰真的進了城。
可他已經嚴令所有人,凡是進城的人,必須接受全方位的檢查。
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傳來,想必趙辰也是進不來城。
“城門檢查的那般嚴格,臣還讓守城將士注意進城人可能帶着面具。”
“殿下還是放心,肯定不會有事的。”
“當然,若是殿下還是不放心,臣代替太子殿下去看望妹妹。”
“太子殿下的問候,臣一定帶到。”長孫無忌笑着說道。
卻是激的李泰直皺眉。
“怎麼,舅舅認爲本宮已經怕死怕到這般地步?”李泰惱道。
“不是,臣不是這個意思……”
“傳令下去,擺駕平康坊趙府,本宮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想對本宮動手!”
“舅舅,你跟我同去。”李泰打斷長孫無忌,沉聲說道。
……
“父親,傳來消息,李泰出宮了!”魏徵府上,魏叔玉跑回來與魏徵說着。
魏徵愣了一下,他才收到消息,說淵蓋蘇文的使臣在三天之後,便會與李泰商議議和的事宜。
他正準備讓魏叔玉將自己的投靠摺子遞給李泰,以此誆騙他走出東宮。
不想……
“他去哪了?”魏徵與魏叔玉問道,面露急切之色。
“平康坊,應該是趙府。”魏叔玉解釋着。
“父親,你說會不會是先生……”
“肯定是他,那小子不會當面拒絕老夫的主意,卻又顧及老夫的名聲,所以纔想了別的辦法。”
“李泰出宮,他們肯定是準備動手。”
“叔玉,家裡還有些身手不錯的僕役,你把他們帶過去,若是有機會,支援一下趙小子。”
“千萬千萬,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魏徵與魏叔玉囑咐道。
“好!”魏叔玉點頭。
……
長孫府,長孫衝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去過書院。
書院被封,他唯一一個念想的地方都沒了。
每日只呆在家裡喝着悶酒。
今日也是一樣,早上剛起來,就拿來一壺酒,躺在躺椅上,一口一口的飲着酒。
沒多久眼皮就有些沉重,臉上盡是醉意。
“公子,家主傳來消息,說他要跟太子去往平康坊,有一百五十名千牛衛相隨。”
“許是有人要在路上截殺太子,暗中也有二十名弓弩手支援。”長孫府的管家跑進來,與長孫衝說着長孫無忌傳來的消息。
自長孫無忌在李泰身邊任了職,長孫衝便再沒與自己這個父親說過半句話。
長孫無忌平日也不與他說話。
父子二人冷戰了許久,今日是第一次派人帶話給自己。
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句話,長孫衝卻是渾身發寒。
李泰帶了一百五十名千牛衛不說,還帶了二十名隱藏的弓弩手。
若是真有人要截殺李泰,那肯定是他長孫衝認識的那些人。
就這樣任由他們這般莽撞行動,恐怕會損失巨大。
“他們什麼時候到平康坊?”長孫衝腦子裡的醉意瞬間清醒,與管家着急問道。
“午時一刻左右。”管家回答道。
“公……”還想再說一句,就已經不見長孫衝的蹤跡。
……
“父親,您感覺怎麼樣?”房府,房遺愛與房玄齡問着。
房玄齡趴在牀榻上,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不似之前的那般慘白。
想來身體的問題應該不大。
“沒事,你怎麼過來了?”房玄齡搖頭,但是對於房遺愛的突然出現有些奇怪。
“方纔長孫衝過來,說他收到消息,今日有人準備對李泰動手。”
“李泰帶了一百五十米千牛衛,還在暗中藏了二十名弓弩手。”
“他擔心是書院的那些人要對李泰動手,擔心他們出事,所以想跟家裡借人相助。”
“孩兒一時間拿不住主意,所以想問父親……”房遺愛看着自己的父親,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