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照顧好你夫人。”翌日清晨,李靖與紅拂女送趙辰與李若霜。
紅拂女是一萬個捨不得。
可她又深知自家女兒的性格,這心裡認定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兩句話可以說的動的。
更何況自家女兒連外孫女都要放在長安,可見這心裡的決心之大。
這是李若霜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
而且還是去前線戰場,紅拂女這心裡哪能不擔心。
李靖倒是好點。
面上帶着微笑,望着前面的趙辰與李若霜二人。
只是這眼裡的擔憂與不捨,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爹孃,你們就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孩子放在皇宮,你們若是想她了,就去看看她。”李若霜自然也是有些難受。
可她總得選擇與一方分離。
長安安穩,她在外最多也就是牽掛。
可邊境兇險,她不想每夜被噩夢驚醒。
“知道了,你們去吧。”李靖笑着與面前二人揮手。
李若霜翻身上馬,回頭望向李靖,卻見他的身影突然變得那般消瘦。
又看了眼趙辰,驅着馬慢慢的往前走去。
趙辰知是李若霜心中不捨,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只得是跟在她身後。
“先生。”有聲音遠遠傳來。
趙辰回頭一看,便見李恪騎着馬滿臉得意之色的跑過來。
這傢伙今日還穿上了一身鎧甲。
別說,還挺騷氣。
“你怎麼來了?”
“就算是送我們,也不必穿成這副模樣。”趙辰笑着與李恪說道。
如今長安書院的學生們各有各自的去處。
便只剩下李恪這傢伙,沒有任何的安排。
聽皇帝說,原本是準備讓李恪去禮部接任侍郎之職。
禮部可是個好去處。
基本上唐朝的宰相都會在禮部待上一陣。
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好去處,可這傢伙硬生生的是給皇帝回絕了。
趙辰也是想不明白李恪心裡在想些什麼。
“誰送你們了,沒看到我穿的是鎧甲嘛。”
“很顯然我是去打仗的。”李恪很是騷包的拍拍自己身前的護心鏡。
“你去打仗?”趙辰有些意外。
以李恪的身份,完全不必去做這些事情。
打仗,又不是大唐開國的時候,皇子皇孫還要親自上戰場的。
“這就是先生你的不對了,憑什麼你們就可以去,我就不能去?”
“我與母妃說了,這次出征,我要打一百個。”李恪笑呵呵的說着。
趙辰搖頭。
楊妃就李恪這麼一個兒子,哪裡會想着讓他去前線。
估計也是被這傢伙磨的沒辦法。
“既然也是隨軍,那便一同走吧。”趙辰招招手,與李恪說完,便是催着馬往前。
“嘿嘿,嫂子好。”李恪滿臉得意地上來與李若霜打着招呼。
……
長安城外,皇帝的御輦停在這裡。
今日的皇帝穿了一聲明黃顏色的鎧甲,卻也是增添了一絲英氣。
校場上,是來自各地的折衝府將士。
此次支援前線的將士,多達三萬人。
與徐世績大軍匯合之後,軍隊總數大概在七萬人左右。
雖然人數不少,但與淵蓋蘇文號稱二十萬的大軍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
“將士們,寇賊來襲,擾我大唐安寧……”
趙辰他們到的時候,皇帝正在與將士們訓話。
三人便是等在一旁。
此次趙辰的隨軍職位是參軍,與前兩次去往鬆州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
“先生,你說這次我們對高句麗的戰爭,有沒有贏的可能?”李恪望着前面士氣正盛的將士,忍不住的回頭與趙辰問道。
高句麗如今雖然被大唐軍隊擋在牛頭灣。
可大唐軍隊已經被數次擊敗。
便算是皇帝的援軍再次抵達,到時候誰輸誰贏,那可真是難以預料。
“這誰知道。”趙辰敷衍了一句。
戰場勝敗都只在瞬息之間。
他再厲害,也不能斷定說這一場戰爭大唐必勝。
若是之前等高建武死了,淵蓋蘇文在高句麗朝堂人心不穩。
大唐軍隊來個突然襲擊,再加上高句麗使臣的請求,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
高句麗的軍隊也不會如此難以對付。
可李泰等不急。
非要急着對高句麗下手。
也就他是太子,不然前線損失那麼多將士,他李泰早就被人弄死了。
還能如此安穩的坐在東宮,只是被皇帝長時間的禁足?
“其實我之前聽到父皇與朝臣們的對話,他們對此次戰爭,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信心。”李恪與趙辰說道。
“那你還要跟着去前線,現在回去還是來得及的。”趙辰笑看着李恪。
李恪搖頭,目光炯炯的望着趙辰。
“先生爲我大唐立下赫赫之功,不也還是被逼着去了前線?”
“我李恪雖然有皇室的身份,可與先生你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來的時候我就與母妃說,若是大唐皇子都不敢去往戰場,憑什麼希望大唐將士們在前線奮勇殺敵?”
“誰不是爹生父母養,沒有人生下來就應該死在戰場上。”李恪望着趙辰,緩緩說道。
今日的李恪似乎與往日有不太一樣。
趙辰也是第一次見他這般認真的神色。
“放心吧,事情沒那麼糟。”趙辰拍拍李恪的肩膀。
……
“軍師,現在可怎麼辦?”牛頭灣,大唐軍營。
中軍帳中,一衆將領皆是面露着急之色。
前日牛進達一人與淵蓋蘇文交戰,三十回合之後,被淵蓋蘇文設計,跌落馬下。
爲淵蓋蘇文生擒。
如今已是生死不知。
軍中將士見到牛進達都被淵蓋蘇文生擒,本就渙散的士氣,此刻更是如山崩一般。
各部將士如今皆是士氣潰散,不少人更是丟盔棄甲做了逃兵。
逃兵出現,一傳十、十傳百,再這樣下去,整個軍隊都要潰散。
到時候都不用淵蓋蘇文進攻,他們自己就先散了。
此刻,營中大小將領全都聚集在中軍帳,人人皆是面露憂色。
“讓我來看,牛進達如此魯莽,導致士氣再次受挫,他就該死在淵蓋蘇文手下。”說話的是一員將領。
衆人皆是不說話。
因爲牛進達的衝動,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雖然這話難聽,也帶着一絲怨氣,可衆人心裡都明白,現在說這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牛將軍的事情,等陛下來了之後,陛下自有處置。”
“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讓將士們安下心。”
“軍心不能再散,逃兵不能在出現。”
“諸位,可都明白?”徐世績與衆人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