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器監發生亂戰的時候,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以及爆炸聲在深夜傳得很遠。
駐守在大明宮附近的李君羨發現了異樣,領着一衆百騎着急慌忙朝着火器監趕來。
值守大明宮的禁軍是由右威衛負責,段志玄如今是右衛將軍,正好負責大明宮附近的巡邏。
聽到劇烈的爆炸和嘶吼聲,段志玄在營房中踱步走來走去,顯然有些心事不寧。
此時的段志玄真想罵娘。
前段時間,長孫衝來找他,讓他巡邏大明宮的禁軍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知道長孫衝是找楊帆的麻煩,段志玄也喜於樂見。
於是乎故意讓巡邏的禁軍避開了火器監和大明宮接壤的區域。
可沒想長孫衝如此大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讓他怎麼收場。
原本以爲長孫衝是挖地道把火器監內的火器偷出來,讓楊帆交不了差從而受到皇帝的責罰。
可現在長孫衝這麼一搞,段志玄不知如何是好。
今夜正好是由他值守,若對這樣大的聲響無動於衷,事後皇帝追究下來,他段志玄難辭其咎。
可若是派兵去探查和支援火器監,一旦把長孫衝派去的人捉住,那他段志玄有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畢竟,這些人經過了大明宮的巡邏區,是他讓人故意放過去的。
一時間,段志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咬牙,段志玄決定親自帶兵前去看看,不管怎麼說做做樣子還是要的。
如今段志玄有些後悔當初故意幫襯長孫衝了,這傢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火器監內的禁軍只有二十幾人,長孫衝都不能讓人儘快擺平,還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簡直是酒囊飯袋。
既然事情已經不可挽回,段志玄倒希望火器監與長孫衝派去的人都死光光。
若不然麻煩大了!
正當段志玄點齊兵馬正想出發的時候,路上碰上了前來支援的李君羨。
兩股人馬一相遇,李君羨所帶領的百騎卻被段志賢給攔了下來。
焦急萬分的李君羨大喝道:「褒國公,趕緊命令禁衛讓開,本將奉陛下之令前往火器監執行任務,不得阻攔。」
見到李君羨領着一大幫百騎前來,段志玄震驚不已。
心中暗恃,難道長孫衝的計劃早就被人發現了?
若不然,即使百騎聽到響動,也不可能這麼快從長安城到達火器監。
要知道火器監距離長安城有好幾十裡遠的路呢。
越想越心驚,段志玄抱拳施禮道:「原來是李將軍啊,不知深夜前來,有何貴幹,得陛下信任,讓某駐守大明宮,若是沒有陛下親口御令,某也不好讓你深夜經過我的防區,不然,火器監一旦有什麼意外,你我都承擔不起啊!」
段志玄笑着打馬虎眼。
此時他只希望能拖一刻是一刻,好讓長孫衝派去的人能夠儘快撤退。
一旦李君羨前去支援,把長孫衝派去的人一網打盡。
拔出蘿蔔帶出泥。
到時候他段志玄黃泥巴湖褲當,不是屎也是屎了!
見段志玄故意阻攔,李君羨惱怒不已。
他們這裡距離火器監只有一兩里路程,能夠清晰的聽到陣陣廝殺聲。
若再不趕過去,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李君羨再也忍不住,怒喝道:「褒國公,火器監與大明宮接壤,屬於你的防區範圍,如今火器監受到攻擊,你不僅不趕緊前去查看和支援,還故意阻攔,到底是何居心?」
段志玄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李將軍這頂帽子
我可不敢戴,
雖然火器監屬於我的防區範圍,但是卻有獨立的禁衛把守。」
「陛下曾嚴令某不得插手火器監事務,如今火器監雖然傳來聲響,但事情未明朗之前,某不讓李將軍從我的防區過去也是職責所在,豈能說我是居心不良,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已經點齊兵馬,正準備過去查看麼?」
李君羨臉色一沉,怒斥道:「既然褒國公要前去查看,爲何遲遲不動身,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你若敢再故意拖延,又阻攔我們前支援,那就休怪本將無禮了。」
說完,李君羨大喝一聲:「百騎何在,若有人敢阻攔,給我殺過去!」
「諾!」百騎齊聲吼道,顯然也是氣憤的不行。
作爲皇帝的親軍,誰見到了都禮讓三分,沒想到段志玄居然敢阻攔,簡直是吃的熊心豹子膽了!
見到李君羨將要動真格的,段志玄馬上說道:「李將軍,這都是誤會,本將哪敢攔您啊,某也是職責所在,所以才迫不得已,這樣,咱們一起過去如何?」
「既然如此,請國公帶路!」李君羨忍着怒氣,沉聲說道。
因爲他知道,若是起了衝突,耽擱的時間更多。
看着李君羨焦急如火,段志玄回頭的瞬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若是長孫衝派去的人爭氣一些,即使楊帆不死,也定然無法向李二陛下交代。
李君羨這邊的支援遲遲不到,楊帆這邊卻殺紅了眼。
只見楊帆、席君買一馬當先,十名護衛緊隨其後,如錐子一般鑽進了黑衣人的陣營。
每到一處,血肉橫飛。
即使士氣如虹的黑衣人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此時楊帆一行人如同地獄來的魔神,整個身子都染滿了紅色的鮮血。
這些血液幾乎都是黑衣人的,不過,楊帆這邊也有一些護衛受傷了!
用冷兵器對抗,人數的絕對優勢還是很有用處的。
李君羨的支援遲遲不到,讓楊帆知道,若在這樣疆持下去,可能這些護衛都要死在這裡,必須要想辦法才行。
鋼刀不斷的揮舞,眼睛咕嚕咕嚕轉着想着對策。
不經意間,楊帆瞥見剛剛打開的木箱,一個主意不由涌上心頭。
剛剛這些轟天雷都沒來得及使用,若是能有機會把這些轟天雷全部點燃扔過來,定能阻止這些黑衣人的進攻。
想到這兒,楊帆大喝道:「衆護衛聽令,給我退回去把轟天雷點燃全扔過來,不要顧及我們,我自有辦法離開,現在由我和席君買擋着,其他人全部後退。」
「諾!」
衆護衛知道,若是不用轟天雷,根本就不能擊潰這麼多的黑衣人。
在楊帆和席君買的掩護下,衆護衛退回到了剛剛放置轟天雷之處。
在李孝恭以及匠人的配合下,一衆人撿起旁邊的火拆子,把轟天雷全部點燃,一股腦的往人員密集的地方扔了過來。
可以說是無差別攻擊。
幸好,這些轟天雷的引線時間很長,起碼有將近30秒的時間,讓楊帆有了撤退的時間。
看着如雨點的轟天雷全部扔了出來,楊帆提氣運功,一把拉過席君買,使勁的往回跑。
即使後面空門大開,也只能任由黑衣人的刀砍在自己的背上。
幸好有金鐘罩鐵布衫護體,這些冷兵器並不能破開防禦。
不過,刀身與身體接觸,也讓楊帆氣血翻涌。
畢竟,金鐘罩鐵布衫只是增加了抗擊打能力,並不是不能破防。
還沒有完全撤回,第一批扔過來的轟天雷已經開始引爆。
聽着後面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楊帆只覺得一股熱浪從後邊襲來,暗叫一聲完蛋了!
楊帆知道,即使金鐘罩再牛逼,也抵擋不住轟天雷的攻擊。
在這股推力的作用下,楊帆使出全身的洪荒之力,推着席君買儘量遠離爆炸中心。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身後炸響,黑火藥產生巨大的能量終於衝破了束縛,狂暴的能量向四面八方宣泄!
一道道火光沖天而起,讓整個大地都顫抖不已。
即便雙方已經殺紅了眼,但看到轟天雷一起爆炸的威力,絕對是夠震撼的。
在衆人看來,這是絕對不屬於人間的能量!
看着李孝恭以及匠人扔完轟天雷以後,還在那傻愣愣的看着,楊帆不由焦急的大喊:「全體臥倒!」
所有的護衛和匠人都接受過楊帆的演練,一聽聲音,馬上回過神來,也不管是否有敵人衝過來,勐地趴在地上!
爆炸形成的衝擊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股飈風,其間夾雜的鐵片橫掃阻礙它們前進的一切。
這些鐵片攜帶着巨大的破壞力,花草樹木、哪怕是旁邊的房屋,都被鐵輕易刺穿!
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已經落地的楊帆感覺到大地上下顫動了幾下,爆炸的滾滾黑煙向四周擴散,形成了一朵蘑孤狀雲團。
這幾箱子的黑火藥一同暴炸,威力果然強大,可能身在長安城的李二都能夠聽到爆炸的聲音。
爆炸聲過過後,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好像寂靜的夜就該是這個樣子。
此時,除了耳朵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到。
過了好一陣子,活下來的人看着遍地哀號,一股畏懼感涌上心頭。
勐烈的爆炸和肆虐的鐵片將站着的敵人如割麥子一般撂倒一片。
沒有被擊中要害的一時還不會死去,但是身體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片,讓這些人生不如死。
本來在小樹林處站着指揮的長孫臏也是腿腳發軟,一步也挪不開。
雖然長孫臏有想過轟天雷的威力,但他從來沒想到會這麼大。
好半晌,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大腦中一片空白……
即使黑衣人是退下來的老兵,在這種人力無法抗拒的爆炸面前,都會產生軟弱無力的感覺。
一瞬間,所有人都定住了!
楊帆此時爬在地上,只覺得後背一片火辣辣的疼。
剛剛轟天雷全部爆炸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落地,他能感受到起碼有十幾個鐵片插在了後背上。
要不是楊帆的金鐘罩鐵布衫煉到化境,可能他已經嗝屁了。
不過,楊帆卻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強忍着疼痛站起身來,大吼道:「衆護衛隨我殺!」
說着,有些踉蹌提起手中鋼刀揚起一片雪亮的刀花!
衆護衛也爬了起來,各個像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着往上衝!
自家公爺以命搏命,他們這些下人還怕個甚?
殘餘的黑衣人在這巨大的爆炸聲中早就嚇破了膽,心裡防線幾乎崩潰,哭嚎着四散奔逃!
眼見大局已定,楊帆趕緊大喊一聲:「把那人給我拿下,不要讓他跑了。」
原來,長孫臏看大事不妙,準備從地道內逃走。
席君買剛纔被楊帆護住,倒也沒怎麼受傷,拎着刀跑到楊帆身邊,對着兩名護衛大手一揮,說道:「你們跟我去追,其餘人等在這裡善後!」
楊帆強撐着身子,趕緊提醒道:「記住,跟上去,不要跟丟了,找出幕後主使之人,注意安全!」
「諾!」
席君買領着兩名護衛跳進地道,追趕了過去。
而大爆炸過後,段志玄和李君羨才姍姍來遲。
踏入火器監,地上斷肢四處可見,屍體橫七豎八,一些活着的人慘叫連連。
甚至有一些人如瘋子一般喃喃自語,對外界根本沒有反應。
顯然,這些人被剛纔的爆炸嚇傻了!
一時間,火器監陷入一股詭異的氛圍之中。
不管是李君羨還是段志玄,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心頭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嘔!」
段志玄手下那些新加入的禁軍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嘔吐起來。
李君羨胃裡也是一陣翻騰,沉聲喝道:「救助傷者,先幫忙包紮傷口。」
隨後李君羨來到楊帆跟前,紅着眼睛,有些愧疚的說道:「兄弟,爲兄來晚了,幸好你沒事。」
楊帆苦笑一聲:「幫忙找一些郎中過來,先看看那些守衛火器監的禁軍兄弟還能不能救活。」
守衛火器監禁衛死傷最慘重。
除了一接觸就死了一小半人,剩下的人也幾乎都是重傷,若是得不到醫治,說不得就團滅了!
經過清點,火器監這邊的禁衛當場死了十五個,其餘十人全部是重傷。
以現在的醫療條件,重傷的人能夠活下來一半人就不錯了。
而楊帆的護衛這邊,雖然沒有人死亡,但也有兩人重傷,其他人都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敵人那邊則更慘。
總共來了兩百人左右,除了被楊帆他們當場斬殺五六十人左右,其餘1 00人全在轟天雷的衝擊波以及肆虐的鐵片下命喪黃泉。
整個火器監斷臂殘肢到處都是,最震懾人心的還是那些面目全非血肉模湖的屍體,像是被雷噼了一樣。
一些站在爆炸中心的人,直接像是一堆爛肉一般堆在地上,甚至看不出完整的屍體。
讓士兵把傷員扶到一旁,李君羨來到楊帆身邊,問道:「兄弟,可否知道誰是主使之人?」
「已經讓人跟過去了,至於能否有所得,那就看運氣了。」楊帆再也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君羨馬上安慰道:「你先安心處理傷口,接下來爲兄會給你一個交代,這些人也太無法無天了。」
說着,李君羨狠狠瞪了段志玄一眼。
這傢伙即使沒參與,可能也脫不了干係,牽扯有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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