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楊釗的話又是激怒了李白。李白不屑,道:“小人。”
楊釗也是針鋒相對,言語激烈的說:“我承認我是小人,因爲我確實有攀附之心,而且我私心很重,可是我告訴你有時候啊這小人之舉,卻不一定是害人之舉,君子之舉也不一定就能救人吧。就拿玉環出嫁這件事情來說,你的君子之舉卻是害人之舉,而我的小人之舉卻是救人之舉。”
楊釗的話合理不合情,但是偏偏就是這種理恰恰就戳中了李白心中對於楊玉環的愧疚。李白爲何想娶楊玉環,那還不是看人家楊玉環漂亮。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李白卻不一樣,如若要是當年他帶着楊玉環走天涯,把楊玉環撫養成人,那今日即便是楊玉環嫁與他也沒人敢說什麼。
而事實卻是當年他放棄了楊玉環,現在又想要楊玉環。因爲當年楊玉環是個累贅,只能讓李白養她;今日楊玉環是個美人,可以照顧李白,幫他打點事物。所以李白趕到深深的一種罪惡感,他也後悔,後悔當年爲何圖一時痛快把楊玉環留在了楊家。羞怒交加的李白怒聲吼道:“放屁。”
見李白如此,楊釗心裡一喜,當即站了起來,指着李白就道:“好,就讓我來說說你的君子之舉,我若是說的不對任憑你打罵。李太白,這一次你害的是誰?你知道嗎?你害的是玉環啊,害了你自己我說那叫活該,害了玉環那就叫缺德,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楊釗精明,精明的有點過分。他利用李白對於楊玉環那點愧疚感,在利用李白始『亂』終棄的例子挑唆李白的內心,讓李白主動放手。而且還會李白推心置腹的設想,要是李白娶了楊玉環就一定會始『亂』終棄,就一定會害了玉環的。當然楊釗並不知道李白和楊玉環之間的關係,這樣說只不過也是猜想的吧。
不過這次是真的瞎貓撞到死耗子了,前幾日楊玉環就不停的問他到底會不會和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李白這兩天也一直在想,直到現在被楊釗『逼』問,他纔得到了答案,那就是楊釗說的對,李白雖然不是那種始『亂』終棄之人,但是他受不了半點的拘束,他嚮往名山大川,他想嚮往試行天下,他更向往那種揮灑人間的痛快。
“放屁,放屁,放屁。”李白一連吼了三個放屁,顯然他依然是羞辱交加。
楊釗也是聲嘶力竭道:“你娶了玉環,就等於是在壽王嘴裡奪食,你有得吃了,他卻沒得吃,你知道此事的連帶關係只有一個後果,就是玉環的養父楊玄璬必死無疑。我知道,楊玄璬在你眼中也是個小人,死了就死了,你不會在乎,可是你知道,玉環會跟你一樣的想法嗎?她要是看着自己的養父楊玄璬去死,她也會一塊兒去死,決不苟活。”
這下李白可是慌了神了,原本還想反駁楊釗,但是現在被楊釗這樣一說,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算什麼。”
楊釗鄙視的看着李白說:“算什麼?算你太自私,算你不是個東西,李太白,你向來只顧自己瀟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你的瀟灑,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啊,甚至有人連命都得搭上。”
李白的眼光之中原本憤怒的目光一下子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望到不能在絕望的目光,無神的問:“難道就,沒有兩全之策嗎?”
楊釗又是推心置腹道:“要是有的話我能廢這麼多唾沫跟你說這些嗎?”
李白的心裡面一下子無比的慌神,正如他所想的一樣,楊釗是個小人,但是小人有時候說的話並不是全無道理,小人的話是合理不合情,李白也是被楊釗的這種道理給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頹廢道:“這,這還真夠棘手的。”
聽到李白這樣說,吉溫算是知道李白這次是真的被自己說動了,趕緊拉着李白坐在胡牀上面,又是推心置腹道:“我這次說的也只是得罪皇家的一個後果,其實還有一個後果,玉環拒嫁皇家她跟你走了,養父被殺掉,那麼從此養育她長大成人的楊家,就跟她成了仇人了,他們一定會將玉環,包括你。將你們置之死地而後快呀。”
聽到這裡李白也是不服氣的反駁道:“這其中也包括你楊釗吧。”
楊釗卻是狠狠的說:“我這眼看到手的榮華富貴沒了,煮熟的鴨子飛了,你說我能放過你嗎?”
李白雖然心裡面有愧,但是嘴上仍然是厲聲道:“這就是你的本『性』。”
楊釗也是厲聲道:“你讓我們楊家雞飛蛋打,楊家肯定要給你來個魚死網破呀。”
李白怒聲反駁:“老子不織網,也不打魚。”顯然李白也是真的生氣了,雖然他不佔理,但是仍然是嘴硬的很。
聽到李白這樣,楊釗卻有是笑着說:“哎呀,太白兄,這楊家人的德『性』你是清楚的呀,他們只要不能如願以償,用不着自己動手去追殺你們,他們只需要把玉環的親生父親是楊玄珪的事情抖『露』出去,這麼一來玉環不光是不能救父,她連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楊釗這次又是戳到了李白的心坎上了,要說前幾次只是讓李白動了離開的念想的話,這次是真的讓他動了裡面的心,他雖然喜歡玉環的花容月貌,但是他也不是那種無賴之人,而且他也知道楊玄珪的事情,如若要是真的抖『露』出來,正如楊釗所說,楊玉環絕對是小命難保。
李白慌神道:“你,你們的歪理如今倒成了正理了。”
楊釗拍着手聲嘶力竭的說:“我的理本來就是正的。”
李白怒聲道:“你們千方百計,無非是一定要把玥兒往火坑裡推。”
楊釗也是怒氣衝衝的道:“李太白,你這就叫歪理了,那叫火坑嗎?那是全天下女人,都向往的榮華富貴安樂窩呀,她要是跟着你那才叫火坑哪。”
李白甩袖怒聲道:“你說什麼?”
楊釗怕李白又打自己,趕緊道:“有理說理啊, 有理說理啊。”
李白一把揪住楊釗的衣領怒氣衝衝道:“你們的千萬個理,也抵不過我和玥兒的一個理。你們設下了陷阱,要讓玥兒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楊釗趕緊求饒道:“不是陷阱,不嫁爲王妃難以救父啊。”
李白怒聲道:“你在毀人,你在害人,你知道嗎?”
楊釗狡辯道:“不是,我這是在救人哪。”
李白徹底的生氣了,一把將楊釗給丟到在地,道:“讓你們這幫無賴都去死去吧。”
楊釗一下子摔了一個狗吃屎,桌子椅子全都被他撞到,頭上的血也更多了。但是楊釗卻是強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來,緩和的說:“李太白,我但願你比畜生還狠。”
李白一下子怒了,一下子衝到楊釗的身前,抓住楊釗就丟了出去,怒聲道:“我要把你們這幫畜生全部殺光。”
被李白丟到在地的楊釗也是不服軟道:“好呀,你去把他們全都殺光,最後大家一起玩完。”
李白又是衝到了楊釗的跟前,不過這次楊釗卻是學的聰明些了,趕緊爬到門外。他知道這事兒必定成了,要是李白不打的話,這事兒還真不成。李白打他,那說明李白對自己不滿,對皇室不滿,所以才把怒氣散發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楊釗才心甘情願的被李白打。
李白跟了出來,不過被門口的守衛給攔着了, 爬出來的楊釗看了看擡手示意讓人放走李白。
吉溫趕緊道:“釗兄,放他走會壞事。”
楊釗卻是說:“不會,他就是一寫詩的瘋子,可他又不是一個傻子,你放他走吧。”
吉溫無奈,反正現在也只有按照楊釗的意思來了,對守衛道:“讓他走。”
李白走後,楊釗才一口血水吐了出來,看來傷的不輕。
吉溫趕緊道:“釗兄,你沒事兒吧?”
楊釗好好的吐了口血水,道:“他孃的,這混蛋下手真他媽狠。”
吉溫趕緊衝守衛怒吼道:“都他媽還愣着幹嘛,快去找個郎中來。”這纔回過頭來說:“釗兄,你這是何苦呀。”
楊釗一笑,道:“我吃這點苦算什麼呀,李太白他撒氣了,我們啊也算是給足他面子,這樣他就不會再胡來了。”
吉溫不明爲意,道:“什麼意思啊?”
楊釗卻是賣關子道:“這你就不懂了,我跟了他十年,他的『性』情我最懂,總之,咱們這事算是成了。”
……
正如楊釗所料,李白並沒有『亂』來。他沒回到渭河南岸的茅草屋,他去了青蓮居,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給青蓮姑娘吐了很多的苦水,最後醉倒在了青蓮居,青蓮姑娘把他安頓好了之後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青蓮姑娘在來看李白的時候,李白那裡還有蹤影,只見桌子上面留書一封。青蓮拿了起來打開來看了看,美麗的青蓮邊看邊流淚,淚水佈滿了美麗的臉孔,最後她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信,好好整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帶人離開的青蓮居。
……
李林甫成了壽王的大媒,前天晚上依然是去把楊玉環家裡的情況問了個遍,昨日又和武惠妃商量了半天,最終確定了今日要向李隆基請旨賜婚,當然這個請旨賜婚自然不用壽王自己過來,而是李林甫和武惠妃的事情。
早朝之後,李林甫並沒有出宮,而是陪着李隆基在皇宮裡面轉了轉,李林甫自然知道這事兒莽撞不得,還要等武惠妃到了再說。
李林甫不說,李隆基那裡知道,所有又跟李林甫商量起來早朝上的事情來,不一會兒武惠妃就過來了。一見武惠妃過來,李隆基趕緊問李林甫,道:“壽王府的案子怎麼樣了?”李隆基以爲這武惠妃過來肯定就是問壽王府的事情,畢竟上次武惠妃『逼』問他的還不少呢。
李林甫回答:“惠妃娘娘親諭微臣讓此案不了了之。”
李隆基卻是裝模作樣的問:“朕諭京兆郡審案。”
李林甫回答:“惠妃娘娘明喻微臣讓此案審不得,不能審。”
剛好此時武惠妃也道了跟前,武惠妃柔聲道:“陛下,臣妾逾越干涉政事,望陛下治罪。”顯然武惠妃這依然是和李林甫配合着裝模作樣。
李隆基也是裝模作樣問:“總有個理由吧。”
武惠妃用眼睛餘光看了一下李林甫,柔聲說:“這一來呢,這案子是家裡發生的應該在家裡解決;這二來呢,家醜不可外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