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贊干布寫信而來,自己自然也要回信,不搭理在身後嘀嘀咕咕的李治回到書房開始寫着回信,朝中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吐蕃,可是西方的形勢一定要變,不論羅馬會不會打過來,大唐對整個西方的謀略都已經定下來,要改其中一步都不行,就算羅馬不打過來,大唐對天竺和波斯早就覬覦已久,不會讓他們太平。
寫下這些顧青把寫完的揉成一團扔在一邊,這些事情不必對松贊干布說,或許他已經猜到了大半,提起精神換了一個說法,吐蕃一定不會丟,一旦波斯失守所有吐蕃部族退居河西走廊都可以,大唐會立刻出兵打回來,吐蕃會成爲大唐的駐兵地,接下來會是一場很漫長的戰爭。
寫完這些又有些後悔了,想了好久拿出一張沒寫過任何字的白紙,把信包好之後上了封蠟,蓋上自己的印信。
“範健!”
範健聽到走到門口,“家主什麼吩咐。”
“這是給松贊干布的回信,交給送信的人讓他休息好之後送信回吐蕃,不是很急慢點送。”顧青說道。
“知道了,這就去安排。”範健躬身接過信。
顧家的賬房,顧曉站在武媚的身邊問道:“娘我掙了多少。”
武媚算完賬說道:“你虧了!”
“我哪兒虧了?”顧曉瞅着賬單說道:“這賬上不是盈餘了三千貫嗎?”
武媚給了顧曉一個暴慄,“你別以爲爲娘不知道你在外面佈置了多少人手,生意要一步步做,先不說你這個生意往後三個月能掙多少,就看你現在的人手,你養得起嗎?步子走的太大了知道嗎?”
“是嗎?”顧曉拿着賬單說道:“反正我是賺了。”
武媚長嘆一口氣說道:“小子,不出三個月你一定會虧,這三千貫不夠你賠的。”
“娘,你說的明白點。”顧曉追問道。
“生意沒做起來,就想要把場面也做大,你這樣是打腫臉裝胖子也是賠本賣吆喝,太快了要收一收。”
“還請母親指點。”顧曉笑着端上一盆糕點。
武媚對顧曉說道:“你知道我顧家的生意是怎麼做起來的?”
“不就是賣東西嗎?賣一些很稀罕的東西。”
“光是這樣我們顧家也不會有這樣的家業。”武媚對顧曉說着話:“我們顧家其實一開始的路子很小,從長安的人脈開始搭建起來,先是有了名頭再是有了名聲如此一步步走下來如今還是有些不平穩,很多生意我們顧家只是抓一個大方向,有些事情我們顧家說一句話就會人給我們去辦事,你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我們給他們好處了唄。”顧曉說道。
“沒錯,因爲我們顧家給他們好處了,有人想要我們工廠的貨物,我們就給他們貨物,而且價格公道合理讓人家也賺應得的,很多生意路子其實我們顧家並沒有,只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世道不會缺少商人,當你手中有一個獨一無二的貨物的時候,那些求貨的商人就全部都是你的生意路子。”
“與其說自己做不如大家一起來做,將利益平坦,就算你只是拿一成,你到手的錢一樣不會少,因爲有很多的商人會把你的貨物賣出去,如今顧家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商號,是因爲從一開始我們顧家就沒有想過只做自己一家生意,而是很多人聯合起來做,要會讓出利益,也要注意爲人。”
武媚接着說道:“其實很多的資源就放在你自己的眼前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此話怎講?”顧曉再次求教道。
“中原很多縴夫的生意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吃了上頓或許沒下頓,當他們知道有個人可以管他們溫飽還有穩定收入的時候,只要你吆喝一聲他們就跟着你幹,這些人知道哪裡的路好走,怎麼走最省錢省時間,這種人纔是你要爭取的,瞎花子那般的地痞對你是不是忠心是一回事,可是像他這種人你能用多久,他不過想要藉由你接觸更高層次的人,從而他會離你而去。”
“那孩兒要把瞎花子給踢出去嗎?”
“不用!有些你不能幹的活讓他去幹好了,懂爲孃的意思了嗎?生意上少不了爭鬥和搶地盤。”武媚小聲說道:“你不用出面,你要把你自己當成一個主持公道的人就可以了,壞事讓別人去做,人心你去收。”
“高實在是高!”顧曉也小聲說道:“我爹當時是不是也是這麼幹的。”
“他倒是沒這麼幹。”武媚說道。
“說我什麼呢?”顧青拎起顧曉說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睡覺。”
“這就去睡了。”顧曉抱着賬本就離開。
“他做的怎麼樣?”顧青看着顧曉回到房間問道。
“還行,就是有些方向錯了也太粗糙了。”武媚起身收拾着說道:“夫君,你說是不是應該給顧曉安排一個人,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指點他。”
“已經是時候了嗎?”顧青問道。
“火候差不多了,生意的盤子也搭起來了,雖說如今底子不夠厚,有個人可以時不時指點顧曉再好不過。”武媚說道。
顧青心裡想着說道:“把範健交給他吧。”
武媚詫異說道:“就這麼交給這個小子了?”
“你說火候差不多了,以後跟小鬼接觸的商客就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範健也該去跟着顧曉,”顧青低聲說道:“張羽宮這個傢伙要他做個護衛殺幾個人倒是搓搓有餘,要他動腦子實在是難爲他了,有範健跟在他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如此也好,家裡的一切早晚要交給孩子們。”武媚也點頭。
第二日一早,顧曉早早起牀氣書院見到範健跟着自己,有些好奇又招呼道:“範伯也去書院?”
“小人送小主去書院。”範健微笑說道。
“哦。”顧曉答應着拉着李象進入書院,還回頭看了一眼範健已經不在書院門口了。
“怎麼了?”李象看着顧曉的神情。
“沒什麼,感覺有些奇怪。”顧曉拎着書袋子來到課堂,學子已經差不多到齊。
範健來到書院外,招手叫來幾個正在村子巡邏的護衛,這些護衛都是當年青幫留下來的,叫來之後說道:“把長安周圍所有的老縴夫擬一個名冊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