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錢到了百姓手裡然後經過交易流回到你手中,就像是水流交匯之後,總量一直沒變可是你少算了稅收這塊,其實重新回到你手裡的錢還是要多付一份稅收,你到手的錢其實是少了。”
“所以要修路啊。”顧青說道。
顧青修路一定是有目的,李治絕對不會認爲顧青是爲了花錢纔去花錢。
李泰正在一旁帶着書院一羣學子給顧青幫着忙,書院的學子也可以因此勤工儉學,掙得一些收入,有些事情已經成了一種默契,每當工廠與海貿司遇到什麼問題,書院的學子都可以來幫忙,就像一直以來海貿司招收民夫之時層層篩選的這道手續就要書院的學子來辦,工廠遇到一些難題,比如力學方面的,或者一些不懂的理論知識都可以讓書院的學子。
學子在學業之餘還可掙的一筆不菲的收入。
李泰懶洋洋坐在樹蔭下給自己扇着風,“今天的天氣熱的邪性。”
“確實。”楊勝也懶洋洋說道。
“你閨女最近在書院倒是老實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調皮了。”李泰說道。
“孩子長大了,就會懂得一些規矩。”楊勝微笑說道,“是我自己的閨女,我看得出來,她如今在書院是聽話了,不過她心裡還是嚮往着當兵,想要成爲一個女將軍。”
“我可以讓蘇定方,程處默他們幫忙。”李泰對楊勝說着,“不過當初人家女孩子去當兵也是無奈之舉,你閨女現在想要當兵打仗就算是朝中也不會答應。”
“我當然知道。”楊勝嘆息說道:“我也不是沒有和我閨女說過,可她說如果沒有仗可以打,她就落草倭寇收集各方好漢,讓大唐來打她。”
李泰差點笑出聲。
“你說這不是添亂嘛。”楊勝嘴裡咬着草根,“想着以後給找一個可以管住她的女婿,光是想着我都頭疼。”
一個民夫急急忙忙跑到顧青的身邊說道,“顧候爺,路前面有一條河,是不是要繞過河來修。”
矮子聽了還不等顧青說話就鋪開地圖看了起來,“如果要繞過河道來修,又要耗費半個多月的時間。”
“不打緊。”顧青接着說道,“直接在那裡建起一座橋,要錢找我,要人就找人。”
“好!這就找人去建橋。”
矮子苦笑着,還真是爽快連想都不想就決定要修橋。
路修長就會遇到各種問題,不停有民夫騎着馬匹來說明情況。
“候爺,通往洛水的道有一個岔道口,分往三個方向。”
“那就沿着三個岔道口全修了!”顧青大手一揮說道。
“候爺,石料又漲價了,說是供應不上了。”
“孃的,還有完沒完了!這幫傢伙是想要翹我竹槓了?”顧青又是大手一揮說道,“你給我告訴他們,我顧青出十萬貫!把長安周邊的所有賣石料的販子全給我買下!給臉是不?當我顧青沒錢?凡是有石料的工坊全部給我買下,買石料給我漲價,我直接買他們的工坊!”
“要是他們不賣怎麼辦?”
“那我們就不買他們家的石料,去買其他的石料工坊。”
“候爺,不好了!”又有民夫跑來說道,“有人先一步把所有的石料工坊給買下了。”
“孃的,誰幹的!”顧青差點拔刀而起。
“候爺!”民夫又跑來說道,“趙郡李家把長安周邊所有的石料工坊全部買下了。”
“好你個李然,給我來釜底抽薪是不是?”
“候爺!”剛剛去問價的民夫說道,“趙郡李家把買下的所有石料工坊全部送給顧候爺了,這是地契。”
“啥?”顧青回過神有些傻眼,接過一張張的地契,什麼時候李然這麼大方了,不對勁這女人憋着壞呢,心裡想着顧青對一旁的範健問道,“李然人呢?”
“陪着夫人去感業寺了。”範健回答道。
“果然,這女人一手接着一手,看來早有預謀。”顧青摸着下巴,“她好意,我們不能不收下,把所有的石料全部收下,反正都已經送給我們了,不要白不要。”
“是!”
“候爺!”胖和尚急急忙忙跑來說道,“有好幾個村子說,他們那裡也要修路,說是他們可以自己出人,不要我們錢。”
“好呀。”顧青點頭,“反正現在我們也不用買石料了,有多的全給村民修路,有多的全部都給他們。”
一大羣村民紛紛叫好。
李治拉着顧青來到一邊低聲說道,“顧青,你這麼做就不怕朝中有說法嗎?”
“有什麼說法。”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李治接着說道,“你這麼收攏民心是皇家怎麼想?”
“我需要給李承乾面子嗎?我顧青要做什麼還要看他李承乾的臉色?”顧青對李治說道,“就算他告到你父皇那裡我也站得住,怎麼?我白白給他修路,他高興還來不及要反咬我一口!他還沒這麼蠢吧。”
李治微微點頭,李承乾確實不會這麼蠢,也不該這麼蠢!如果因爲這件事李承乾爲難顧青底下的百姓會怎麼看李承乾,人家富可敵國的顧候爺大發善心給人家修路,還有錢拿誰不樂意,如果因爲朝堂的話語,李承乾要這麼大的工事停下,會引起多少百姓的反感,說得陰暗一點這些修路的百姓都是顧青的人質,李承乾和顧青過不去,以後誰還會買李承乾的賬。
李治也相信顧青手中永遠不會缺錢,這次在倭國開了分廠海貿回來之後顧青只會有更多的錢。
想到這裡一切都像是理所當然,不過轉念一想李治總感覺自己忽略的什麼,正在想着清風吹過頭腦一醒,自己差點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錢莊。
顧青修路像是一件恩德,可這件恩德很好的要挾了李承乾,把錢存入錢莊顧青最擔心的不是別的,就怕李承乾以後會把錢莊私有化,比如說戰爭比如說災情,國庫是國庫,錢莊是錢莊,顧青給李承乾敲響了一個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