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的氣氛開始安靜下來,李二看着顧青說道,“你給朕說的明白些。”
顧青接着說道,“是這樣的,從農耕開始人們用的是棍棒,而後是鐵器,之後會有各種火器,這是一種演變,這條路會一直走下去這是一條沒有折返的路。”
李二聽顧青說完,“你的意思是說一直留着火器是沒有用的?”
“陛下,其實火器的製作並不難。”顧青又對李二說道,“像我一開始使用的陶罐炸藥其實很簡單,這種技術大唐不可能只是一直獨有,這種獨有或許在百年之後就會被打破。”
李二安靜聽顧青的說着,火器的製造之法自己心裡是明白的,有些製作看起來很難,其實知道其中道理之後要做起來一點都不難,就像顧青說的陶罐火藥,只要有足夠的人手就可以造出一大堆。
“我不否認火器帶來的好處,可是我們不能固步自封。”顧青接着對李二說話道,“火器加之改進,大唐的火器打造不能止步於此,我們要更加犀利的火器,如今火槍已經投入使用了,我們需要造出更好用的火槍,我將其稱之爲步槍!連射步槍!”
李二沉默不語,屋內恢復了安靜,王欽一直站在門外守着耳邊可以聽到兩人的對話。
“顧青。”李二長出一口氣說道,“有時候朕很想殺了你,可是每每當你有用的時候,朕是多麼慶幸自己留下了你的性命。”
“我相信陛下不會做出殺害自己女婿的事情。”顧青也說道。
“哈哈哈。”李二笑着說道,“顧青,朕當初想要你幫助李承乾,那時候朕一直想看看你會怎麼做。”
“說來慚愧,朝堂上有這麼多有用的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顧青笑眯眯說道。
“陛下。”王欽走來說道,“晉王殿下來了。”
“讓他進來。”李二朗聲說道。
李治走入屋中,面對自己的父皇行禮說道,“兒臣見過父皇。”
“那支海盜是怎麼回事?”李二問着李治,像是明知故問一遍,顧青已經解釋道了,不過還是要聽一聽李治的看法。
“是這樣的,兒臣也是之後才得知。”李治對自己的父皇解釋道,“早在海貿司成立之前,顧青就安排了一些人混在修建港口的人中,兒臣也是之後才知道這個消息,其實關於海寇的安排,兒臣也覺得可以這麼做,海貿的開闢之後,長此以往會有更多的人想要來中原做生意,根據這些日子從倭國送來的情況來看,很多倭國人想要來到大唐。”
“是嗎?”李二疑惑。
“是的。”李治再次說道,“中原的富饒是吸引他們的地方,如今已經有不少的高句麗人來到中原,甚至想要久居中原,這一點早在第一次海貿之後就出現了端倪,兒臣以爲,在以後倭國與高句麗和中原的來往之間會更加的密切,加之如今南海港口還在開闢,以後不免和南海接觸到,所謂生意就是有來有往。”
“我們中原的人可以,他們其他國度的人也可以來,如此來往海貿只會越來越頻繁,如今海船的建造閻立本手下的學子都已經輕車熟路,因爲他們發現只要海船按照規矩來造,其實也不難,永遠不要小看其他國度的生產力,如今高句麗更是已經在自己打造海船了,用顧青的話來說,大航海的時代要來了。”
“想要掌握海貿的主導權兒臣以爲有三點。”李治接着說道,“就像顧青做的養寇自重,這一點可以暫時讓大唐掌握主導權,可也不是長久之計。”
李二的神色露出了訝異,這種訝異不是李治的想法,而是李治談吐中的一種自信,這種自信也是李治小時候最需要的,那時候的李治太過聽之任之,現在卻可以直接說出顧青這個做法的缺點。
李治接着說道,“父皇,顧青的海盜在十多年內或許是一個好辦法,可是十年後呢?就像當初的自行車和煤爐,還有烈酒,當初誰也沒有見過用,現在自行車的製造早就已經不可避免的流入民間,還有程家的烈酒也是,雖然沒有程家的烈酒地道,可也算是烈酒,用書院的話來說,若沒有一定的管制,知識不會被壟斷的。”
李二點頭細細聽着。
“第二點!”李治再次說道,“那就是海貿的管理上,大唐作爲上國一方面要頻繁接觸他國,從他國手中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資源,這一點朝中與海貿司一直在推進。”
“接下來是第三點。”李治繼而說道,“海上的情況其實與我們中原沒有太多的差別,當然了在海上更多的是一個無法的地帶,在海上生存,海船就顯得無比重要,在船方面,閻立本一直在想辦法增加船航行的速度,這一年來閻立本繪製了不少海船的圖紙各式各樣的傳到我們海貿司中,再者就是火器,只有裝備更加好的火器,有了足夠的能力,纔可以稱霸海貿,究其兩點,火器與船!”
顧青也沒有想到李治已經把方向給明確下來,想來李治在海貿司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李二反問,對李治也是眼中毫不掩飾的讚賞。
“這都是上官儀與兒臣之間幾次推演出來的。”李治老實回答道,“除了朝堂上,上官儀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海貿司,這些日子上官儀幫助兒臣做了不少的事情。”
李二微微點頭,“你們都退下吧,朕自有思量。”
“兒臣告退!”
“我也走了。”
顧青也李治一起走出李二的行宅,出來之後李治長出一口氣。
“晉王殿下今天的表現很好。”顧青說道。
李治苦笑着,只有他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敢看自己的父皇,不過總算是說出來自己想說的。
李二獨自坐着悠閒地喝着茶水,一邊拿起手中的書看起來,那麼一些火器外泄,李二跟本不在乎其實更在意的是李治的蛻變,這種蛻變讓李二很放心,李治終於是可以獨當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