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夫以爲這個褚遂良是向着顧青這一邊的,現在看來這個褚遂良做事倒是有些周正。”房玄齡又說道,“褚遂良坐鎮中書省一開始老夫很不放心,現在看來這個褚遂良有些本事,滿足了李承乾自己的想法,還給以後的裴行儉鋪好了路,他知道裴行儉太年輕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子成爲三省中的主官自然不好。”
“一手壓來磨礪裴行儉的心性,一手扶來滿足李承乾的需要。”長孫無忌也點頭,“褚遂良的做法很妙,看來這是要把裴行儉當做下一個中書令來培養了。”
“怎麼不是狄仁傑?要說才能狄仁傑的才能不比裴行儉差。”房玄齡說着。
“狄仁傑不行。”長孫無忌反駁,“狄仁傑是顧青的弟子。”
“怎麼不行了。”房玄齡又說道,“並不說是任人爲親,只要有才能就可以上!狄仁傑將來有這個能力。”
一旁伺候的下人聽着房玄齡與長孫無忌之間的鬥嘴臉上掛着笑意。
第二日,顧青站在長安城外十里與楊勝兩人一起在這裡等裴行儉。
“裴行儉已經收到信件了,”楊勝腳踩着雪抖索着身子說道,“他知道我們會在這裡等他,地方已經選好了我們別站在這裡,化雪着呢,涼的很。”
顧青跟着楊勝來到一處民宅,泥爐裡煮着湯水,看着這裡的陳設,還有一對夫妻笑臉相對。
楊勝對兩夫妻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之後還有人會來。”
“是,客人還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兩夫妻說完就走出關上房門。
“這地方不錯,是怎麼找到的。”顧青看着這裡的四周問話道。
楊勝喝着熱湯說道,“和尚安排的,他們兩個原本是在和尚手底下辦事的親信,去年他們就退出了而後就住在這裡,你放心他們不知道你我的身份。”
顧青微微點頭,正想着門外傳來的犬吠聲,聽到腳踩雪地的聲音,門扉打開一個穿着單薄衣衫的少年走入。
“你怎麼才穿這麼點。”顧青招呼裴行儉坐下。
裴行儉在泥爐邊取暖,“去的時候還沒有怎麼冷,沒想到天氣涼的這麼快。”
楊勝從一旁拿了幾件比較吼的衣服遞給裴行儉說道,“你老師有話對你說。”
裴行儉合衣而坐,“老師是爲學生秘書郎的事情而來吧。”
顧青給裴行儉遞上一碗熱湯說道,“薛仁貴沒和你一起來?”
“薛仁貴說他要留在那裡看着隨行的士兵,一起過來難免他們起疑心。”裴行儉苦笑說道:“而且長安城外就有陛下的人等着呢,薛仁貴不想別人多猜測。”
“這次沒有入三省確實有些可惜。”顧青說道。
裴行儉碰着盛着熱湯的碗,感受着溫暖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小子都想的明白,這樣或許更好,能夠離李承乾更近了。”
楊勝看了一眼顧青。
顧青點頭拍着裴行儉的肩膀,“你是我的弟子,我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我也不想要求你什麼,有些事情你不必爲我想,你更多的是要爲你自己的將來想想。”
“學生不太明白老師的意思。”裴行儉疑惑。
楊勝說道,“顧青的意思是說,好好做事不要太在意他這邊,你先走好你自己的路,再想其他的。”
裴行儉放下手裡的碗鄭重對顧青說道,“若老師有何吩咐學生自當赴湯蹈火。”
“好了好了。”顧青笑呵呵說着話,“我怎麼會讓我的弟子赴湯蹈火,要去也是楊勝去。”
“我賣了你還來不及。”楊勝不屑笑道。
裴行儉也笑着。
顧青又對楊勝說道,“以前你可以爲我赴湯蹈火,果然人心是會變的,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老楊你變了。”
嘴上這麼說着不過顧青心中知道楊勝只是說說而已,這麼多年下來了楊勝與自己在戰場出生入死,在長安爲了各自站出來,兩人的感情早就已經很牢固了,感情堪比親兄弟。
誰也不會賣了誰,要賣早就賣了,當初人在大明宮的時候,楊勝在顧家之外抱着刀守了一天一夜,那時候就已經豁出命去了。
“老師放心,學生知道該怎麼做。”裴行儉說着話,“這次成爲秘書郎,朝中自然會有以後的更多安排,褚遂良的爲人學生心中清楚,他是不想學生太過倖進。”
“還是有些委屈你了。”
“不委屈。”裴行儉搖頭。
顧青一邊喝着熱湯,“其實這一次叫你過來除了寬慰的話,還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老師請講。”
“是這樣的。”顧青對裴行儉說着話,“你身爲秘書郎要時常在李承乾的身邊,你要關注的人是如今的皇后也就是蘇氏,當初唐儉的案子與這個女人有寫關聯,現在青幫還在爲唐儉一家人的矮子奔波,如果那女人身上有什麼線索,你多注意一下她的言行,如果可以,試試她的口風。”
“學生明白了。”裴行儉點頭。
“說來是在李承乾身邊,記錄李承乾的起居。”顧青說道,“要你去接近後宮有些勉強了。”
“學生可以試試。”裴行儉說道,“來時只是找了一個藉口,不便久留,學生告退了。”
“嗯,多穿點。”顧青又遞給裴行儉一件衣裳。
泥爐中的火焰還在燃燒着,紅彤彤的火光映在臉上,楊勝低聲開口,“裴行儉和狄仁傑有些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顧青看着已經煮沸的熱湯,“狄仁傑沒有裴行儉這麼有城府,狄仁傑做事和褚遂良一樣比較周正,也比較執拗,裴行儉這個孩子想法很多,做事也會多方面考慮。”
“你覺得將來的狄仁傑和裴行儉能不能進入三省之中。”
顧青站起身也準備離開了,“裴行儉可以,狄仁傑還是差些火候,只是狄仁傑沒有裴行儉這樣想的明白,不過也差不了多少,讓狄仁傑在大理寺多待一些時日吧。”
“走了?”楊勝也起。
顧青在這裡留下一塊銀餅,不是爲了答謝招待,而是因爲這對夫妻爲青幫賣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