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會做這樣的決定?”薛仁貴一臉的迷茫。
裴行儉微微點頭,“你覺得非常的損人利己吧,朝堂上的想法不像我們平常所想的,大家吃好喝好,和和氣氣和氣就好,朝中還是一切以利益爲重,他們會從種種決策中挑選出對大唐最有利的,朝堂上的那幫傢伙壞着呢。”
薛仁貴咧嘴一笑,“老師的腦子裡總是有很多壞主意,感覺朝堂也變了。”
“怎麼變了?”裴行儉踩着有些荒蕪的土地。
“我也說不上來,我就是一個粗人。”薛仁貴笑着有些憨厚。
“粗人好啊。”裴行儉感嘆,“粗人不用想這麼多,朝堂是一個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都一樣。”
薛仁貴看着裴行儉,和狄仁傑一樣自己都是顧青的門徒,裴行儉從一個被人排斥的長安令一路成爲了如今的兵部尚書,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天生就是和做官,做一個朝堂上人,平靜說道,“你會成爲一個掌權的人,你會比我有出息的。”
“算什麼出息。”裴行儉感受着寒冷的西風,“這麼多年我也想明白一個道理,朝堂之上如果你爲自己而活就不是一個好官,房玄齡,魏徵,長孫無忌,這些人都是名動天下的人,魏徵爲了帝王和天下無時不刻都在憂思,房玄齡殫心竭慮,李靖戎馬半生,他們會被世人銘記,他們沒有想過爲自己而活,他們是爲了天下而活,能夠做到這點不容易,有多少人可以避諱自己心裡的自私?”
薛仁貴已經聽不懂裴行儉在說些什麼了。
“有時候我想過老師爲什麼這麼排斥朝堂,現在我想明白了,老師就是一個俗人,俗不可耐。”裴行儉笑着說道。
“狄仁傑,你我,我們三人之中我感覺就你過的最自在。”薛仁貴說道,“狄仁傑有他的執着和放不下,我到如今還只是一個小將軍,我覺得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
裴行儉搖頭,只有他自己知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有多麼的彷徨。
“你覺得晉王殿下算是老師的弟子嗎?”薛仁貴自言自語道。
“算是吧。”
會盟不歡而散,再一次失敗,吐蕃,波斯,天竺三方都在擔心各自的利益,裴行儉回到自己的營帳自在的烤着羊肉,對一旁的小吏說道,“你們去把商道關閉一段時間。”
一旁的小吏聽到疑惑道,“如果這樣做的話……”
“那些傢伙會着急對吧。”裴行儉細心在羊肉上灑上一些碎鹽又說道,“就是要讓他們乾着急,要不合作,要不誰都別想做生意,照我的意思去辦吧。”
“是!”
到了夜裡總是會可以聽到狼嚎聲,營帳外還有士兵的吆喝聲,接連四天時間裴行儉一直都沒有再提會盟的事情,每日都是帶着士兵們出去打獵,已經是深夜時分波斯國王睡不着,走在一個個的營帳間來到松贊干布營帳外,停下腳步看到裡面燭火映出來的人影,看來也沒睡。
走入營帳就瞧見松贊干布正在看書。
松贊干布擡頭看着來人稍一行禮,“夜深了波斯王還不睡?”
“睡不着。”波斯國王低聲說着,“你也睡不着?”
“我平時睡的比較少。”松贊干布笑笑說話道,“說來好笑,當初在長安大理寺的牢裡我很多時間都在睡覺和看書。”
“已經好幾天過去,那個裴行儉一直沒有提過會盟的事情,商道也關閉了。”波斯國王面色擔憂,“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過幾天就知道了。”松贊干布倒是對這次商道的關閉不是很在乎,裴行儉從吐蕃關閉了商道口,這倒是給了吐蕃一次很好的機會,吐蕃已經是大唐的吐蕃郡了,商道的關閉對吐蕃沒有壞處只有好處,巴不得多關閉一段時間,損失的也是天竺人和波斯的利益。
營帳裡一時間無話。
松贊干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波斯國王又說道,“看來這個裴行儉對你們波斯應該抽絲剝繭的瞭解過了,纔會這麼做。”
“什麼意思?”波斯國王追問。
“貴族!”松贊干布低聲說着話,“裴行儉很瞭解你們波斯,在波斯貴族和你們有脫不開的關係,如果一旦貴族亂了,波斯會怎麼樣。”
波斯國王立刻站起身,“波斯也會亂的!我這就去見裴行儉。”
“不着急。”松贊干布叫住波斯國王說的,“前幾日的會盟,他講到商道分配,這個分配看來不會改,商道的分配其實對你們波斯來說會有更多的好處,苦的是天竺,該着急的也是天竺,千萬要穩住。”
波斯國王詫異地看着松贊干布,都說松贊干布是吐蕃的一代明主,可是布達拉宮一戰幾乎讓吐蕃耗盡國力,松贊干布一回到吐蕃聲望卻還是很高,站在原地好久說道,“你是一位明主。”
“我是不是明主自有後人來說。”松贊干布冷靜說道。
“有些事情我覺得我應該多向你請教。”波斯國王再次坐下問着松贊干布說,“這也是裴行儉說的,他說知道很多中原的故事。”
“中原吶。”松贊干布長嘆一口氣,“中原確實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可以和我說說嗎?”
“不知道波斯國王想聽誰的故事。”
“越王勾踐。”波斯國王說道。
……
一直過了半個月,裴行儉依舊讓人關閉這商道,天竺與波斯一直都沒有賣買可以做,甚至又不少西方人越過波斯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裴行儉還是在打獵,此刻正拉滿了弓對準一隻野狼,一件射出無奈沒有射中。
反而驚動了野狼。
“我這箭法還是不到家。”裴行儉晃了晃手臂。
薛仁貴拉弓對準了那隻正要逃竄的野狼也是一箭射出,非常精準的射中目標。
裴行儉鼓掌道,“還是你的箭法好。”
“這個可不是就半個月可以學會的。”薛仁貴也說道。
“兩位將軍。”一個侍衛來報,“天竺人與波斯人求見。”
“總算來了。”裴行儉又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