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立足中原這才惶惶多少年,有些弊端已經出現了,隱藏田畝正是其中一個,這件事情必然會引起朝堂中的震動,更是會觸及到很多權貴的利益,但也是不得不施行的辦法,有些病竈越早拔除越好同時也能增加朝中的糧食收入,更能讓農戶減少負擔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對於那私瞞田畝的權貴就是喝着百姓血的蛀蟲,加之現在朝中老臣一個個的退出朝堂可以看出朝中已經到了一個老舊更迭的狀況,以此正好可以培植新任官員。
越是年輕的官員越是敢做,越是有衝勁,科舉之後朝堂上就塞了不少的閒散官員如今一直擱置着也正好可以用上,拿出去遛一遛。
對於方田均稅法有了具體概念之後,李二接着又問道,“現在來說說你的均輸法。”
顧青深吸一口氣說道,“陛下,前一個針對的是農,那麼這一個所對的就是商。”
商?李二眯眼打量着顧青,這些年顧青一直在暗中促進商業的流動,短短几年長安的與顧青的買賣之間的流動越來越大,這個可以從顧青與長孫無忌扳手腕之後可以看的出,房玄齡也不止一次提過是時候管管商人了,當初顧青與長孫無忌扳手腕開始還沒能看出來什麼,放任了一段時間之後李二發現顧青的生意舊相識脫繮了的野馬一路狂奔。
“陛下。”顧青接着說道,“所謂的均輸法簡而言之就是八個字,徙貴就賤,用近易遠。所以要調餘缺度遠近,各地百姓能夠購買東西的能力不同,商品的價格也有高低不同,限制商戶對於買賣的一手大攬,這與臣很早以前就說過的工商更加細化一些,各地縣府都要增派人手進行對商品的管控。”
要說方田均稅法,李能夠理解但是對於這個商法是聽的半知半解,徙貴就賤,用近易遠。調餘缺度遠近,隨後說道,“顧青,你說的這些可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陛下說的沒錯。”顧青擡頭接着說道,“商業的繁榮之下自然會出現商業大鱷!”
“商業大鱷?”李二笑着,“顧青,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咳咳咳咳……“顧青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陛下,跑題了。”
“其實朕也看的出來。”李二看着過去,“那些與你工廠做生意的餓商戶,你都會盯着商品價格你們工廠也是一手把着,但是遠在長安的商人是什麼情況,買賣經過幾手之後成了什麼樣,你自己也是兩眼一摸黑。”
“可不咋滴。”顧青笑着說道,“如果將價格透明化,各地又了各地該有的買賣規矩與價格之後把便會清明很多,便轉輸、省勞費、去重斂、寬農民,這就是均輸法。”
李二總算明白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不過還是要經過朝堂之上的討論在做定奪。
“這兩份奏章真的是許敬宗和李義府做的?”李二孤疑。
“是的。”顧青臉不紅心不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那好。”李二頷首說着,“你先退下,朕傳他們二人讓他們對朕說說這個方田均稅法和均輸法。”
“啊?”顧青茫然擡頭,“陛下,那個……這個會兒他們兩個傢伙應該生病了吧。”
“呵呵呵……”李二的笑聲很冷,“顧青啊顧青,你想要兩個人何必要拐這麼大一個彎,直接和朕說就是了,你還膽敢欺君!?”
顧青躬身低頭急忙說道,“陛下,其實不是這樣的,臣只是想要客氣一下,禮尚往來嘛。”
瞅着這個小子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李二心中就來氣,“滾!”
“哎。”顧青步步退下。
顧青離開甘露殿李二一直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宮殿,好像是在懷疑人生,許久之後李二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拍案而起憤怒的打砸着眼前的東西,“這個混賬小子!簡直豈有此理!好好的國策,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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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王欽見李二要摔字畫急忙說道,“陛下,那是王羲之的……”
李二收住手又轉身砸了一個盆栽,“這個混賬小子,平日裡就知道混吃等死!好好的國策盡然還是禮尚往來半賣白送的給朕!一個李義府,一個許敬宗,兩份奏章一人一份倒也明白,他和朕也是在做生意嗎?”
王欽站在一邊絲毫不敢說話。
三日之後朝中便來了消息,李義府和許敬宗都進入了尚書令成爲了尚書省侍郎,並且顧青的兩份奏章在朝中引起了轟動,李二不得不召見岑文本,長孫無忌,魏徵,一起來議論。
朝中能用的有才幹的都被李二拉了上來論事,朝會一直進行了一整天從清晨到黃昏一直沒有散去,直到這件事終究有些許結論之後,由房玄齡徹夜擬下了具體細章,李二想起甘露殿的一幕心中莫名的火氣升騰。
“陛下,這是怎麼了?”長孫皇后看出了李二的心思。
“顧青這個小子!”李二欲言又止,隨後長嘆一口氣。
“臣妾倒是聽說顧青獻的這個謀略朝中有不少反對的人。”長孫皇后憂心着。
“觀音婢,你想想清仗田畝均稅法這件事其實是對農戶與權貴都有好處的,爲什麼有些偏偏反對。”李二憂心,反對的人越多就越說明關中權貴私藏田畝的事情有多嚴重。
“陛下真的憂心的是這件事情由誰來做吧。”長孫皇后給李二倒着茶水說道。
李二很明白自己的妻子很瞭解自己,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的心事。
長孫皇后接着說道,“有句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繫鈴人,反之倒過來說也是一樣的。”
李二笑着點頭。
顧青孤身一人釣着魚黃昏時分是釣魚的好時辰,李義府和許敬宗都笑呵呵前來。
“你們兩個倒還算是有良心。”顧青看着一動不動的魚線。
“侯爺。”許敬宗笑着說道,“這次進入尚書省實則我二人非常的忐忑,侯爺這是想讓我們幫忙在朝中平息凌煙閣之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