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慕雲一眼,伸手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而後兩人前肩而行:“王爺,這次李某前來朔州主要目的就是查驗這裡所謂新的練兵之法,至於這練兵之法出自何人之手李某並不關心。”
李慕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李伯伯能夠如此大度,實爲小侄之福。”
“王爺先別如此高興。”李靖側過頭,沉聲說道:“李某雖然不併心這練兵之法的來源,但卻需要一份完整的資料向陛下覆命,這一點王爺能夠做到吧?”
李靖這話的意思很簡單,翻譯過來就是:老子不管你小子打的什麼意思,想給未來老婆換什麼樣的名聲,總之不要藏拙,把該說的都說了,讓老子有個交待就行。
李慕雲對此自然沒有意見,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沒問題,區區練兵之法能入李伯伯的法眼實爲拙荊的幸事,待我回頭讓她整理一下,過幾天一併交給伯伯便是。”
“嗯,如此便好。”李靖纔不管李慕雲在極短的時間裡已經把末婚妻換成了老婆,他只關心自己的任務,至於別的事情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說起來李靖此人也是個掃把星,在李淵造反之前,他便在其帳下聽命,後來查覺李家有造反的意思,於是便偷偷跑了出去,打算去長安告密。
結果,也合該他倒黴,離開太原之後沒走幾天便已經天下大亂,他前腳還沒入長安,後腳李淵便已經帶着人趕到,直接把他給抓了個正着。
這自古以來告密者可是都沒有好下場的,李靖自然也不能例外,於是被抓住之後李淵便下令要砍了他的腦袋祭天,多虧了當時監斬的是李世民這個心有大志的皇子,聽他在臨時之前頗有悔過之意,這纔將他放了,並收歸手下。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李靖得了一個教訓,打那以後便轉了性子,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從來都是三緘其口,從不做任何評論,甚至玄武門的時候,他身爲李二的手下,卻也是袖手旁邊,沒有參與進去。
也正是因爲這樣,後來他雖然名聲甚高,但卻一直沒有融入到李二的核心圈子裡去。
這些都是李靖不堪回首的往事,很多連他自己都不願想起來,李慕雲這個‘外來戶’當然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他見李靖如此‘大度’心中滿是歡喜,連聲答應會將練兵之法抓緊時間弄好。
蘇婉晴與哥哥蘇烈跟在兩人身後將所有的對話都聽入耳中,本想說些什麼卻被老蘇攔住。
三十餘歲的蘇烈與妹妹不同,經歷的事情多了,閱歷自然水漲船高,從頭到尾聽了李慕雲與李靖的對話之後,他已經明白了這個準妹夫想要幹什麼。
衆人一路討論着練兵之法的得失,來到了蘇婉晴的營帳之中,讓李靖於首座坐了了,李慕雲混了個次席,接着纔是蘇婉晴、蘇烈等人。
這裡是軍營,李靖又是兵部尚書,他坐在首位並非沒有道理;而李慕雲雖然沒有軍職,但好歹也個是郡王,故而纔給他安排了次席;至於蘇烈爲什麼坐在最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蘇婉晴手下的兵比他多呢。
衆人座好之後,跟着李靖一同過來的兵部侍郎突然站了起來,對李慕雲抱拳說道:“逍遙郡王,剛剛某隨着國公大人在操場看了一下以新法所練之兵,其形倒也算是有了,只是不知這實戰能力如何?”
“這種事情說來也簡單,找一夥敵人幹人一架便知道了。”李慕雲先是看了李靖一眼,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
“逍遙郡王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這附近可有什麼爲非作歹的勢力?”那侍郎倒也不含糊,順着李慕雲的話題便說了下去。
在場之人李靖地位頗高,需要保持其超然的地位,故有些話沒有辦法從他嘴裡說出來,那侍郎此舉倒是合了他的心意,所以他也沒有制止的打算。
李慕雲對此更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他帶出來的兵他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但說到爲非作歹,卻讓他不由想起了李元昌。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那小子怎麼說也是李淵的兒子,李世民的兄弟,不說李靖敢不敢把他弄死,就算真的弄死了,估計弄死他的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不如去薛延陀那邊看看如何?尚書大人,再過幾個月就要開春了,到時候薛延陀人怕是又會來找麻煩,索性我們來個先下手爲強怎麼樣。”紈絝四人組現在變成了三人組,但是能折騰的本性卻沒有變,見一直沒有人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柴令武不由牽頭說道。
蘇烈被柴令武嚇了一跳,不等李靖說話,便插言訓斥道:“令武,休得胡言,薛延陀如今已經與我大唐休戰,擅自挑起戰端可不是你小子能吃罪得起的。”
“我說的沒錯啊,再說我們大不了換上其他部族的衣服,反正只要讓他們認不出我們便好了。”柴令武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而且我們還有新的武器和裝備,與現役的完全不一樣,那些薛延陀人可沒有辦法來確認我們的身份。”
不得不說,柴令武的一番話的確勾起了很多人的心事,但最終這個想法卻被李靖給否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好不容易消停的薛延陀惹毛的確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在朝庭上下全都不建議打仗的情況下。
便是這樣,原本計劃中的實戰被無限其延後,李靖在大致問了一下訓練具體情況之後便早早回去朔州城找地方休息。
而李元昌的隊伍也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進了朔州城,包下了城中最大的一間旅店。
做爲一個正牌子的親王,李元昌如此做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一行爲在李慕雲看來多少有些得瑟的嫌疑。
所以在李元昌派人送上拜帖之後,他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隨手丟到了一邊,一個歷史上都沒留下幾筆的傢伙,還不值得他親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