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老天眷顧,四大碗苦蒿汁灌下去之後,高熱開始退去,老於的一條老命算是保住了。
於慎言在知道自己誤會了李慕雲之後,跑到他的房門口跪了一個晚上,總算是得到了某人的原諒。
而且爲了老頭子的身體健康着想,主動擔負起了勸說老頭子喝藥的任務,每天早中午三次,每頓一大海碗,喝的老於直翻白眼。
那東西又臭又難喝,清醒的時候聞上一下幾乎都能將隔夜飯吐出來,所以每次老於喝藥的時候,都會把二兒子一頓臭罵,高興了還會踹上兩腳。
每當這個時候,李慕雲都會遠遠的看着,面帶興災樂禍的微笑。
第一天,第二天沒什麼,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蘇婉晴看出一些不對來了,等到李慕雲看夠了熱鬧之後悄然問道:“慕雲,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李慕雲反問道。
蘇婉晴道:“是不是於老師已經不用再喝那個苦蒿汁了?”
李慕雲神秘的一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蘇婉晴被李慕雲說的哭笑不得,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被于志寧罵的狗血淋頭的於家老二:“慕雲,你真是太壞了!於慎言不過就是誤會了你,你就用這樣的法子來整他們父子。”
李慕雲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這也是爲了於老師好對吧?打擺子可是大事,必須要好好調理,否則的話會傷元氣的。”
於慎言那小子不識好人心,冤枉自己的事情李慕雲自然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反正苦蒿這東西清熱敗火,除了味道難聞一些,多喝點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害處,讓于志寧多喝一點就算是‘愛屋及烏’,讓那個不識好人心的小子多被罵幾頓纔是正經。
對於李慕雲如此惡越味加孩子氣的做法,蘇婉晴真是不知說他什麼纔好,不過想到那天晚上於慎言的樣子,蘇丫頭也着實覺得有些可惡,索性便也由着某人的性子胡亂折騰去了。
至於老李淵等人,他們纔不會在乎于志寧喝了多少藥,於慎言被他老子罵了多少回,真正讓他們在乎的是,李慕雲竟然真的把已經被閻王爺帶走的老於給救回來了,而且用的那是那種很不起眼,在路邊隨處可見的臭蒿。
於是李慕雲用來救人的臭蒿便成了救命的良藥,隨着于志寧被醫好的消息一同送往長安,而且還是連同李慕雲的‘醫囑’,清醒之後還需要再喝十在藥汁。
對於這樣的事情,李慕雲也有些尷尬,不過爲了不讓老於遷怒,他還是決定不說出事情的真相,就讓那些可憐的傢伙們多受幾天罪好了,反正不管如何命救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
于志寧在喝了五天的蒿草汁以後說什麼也不再想喝了,不管家中二兒子怎麼勸也沒有用,發誓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喝這東西。
於慎言沒有辦法只能找到李慕雲尋求幫助,試圖改變老於的想法,李慕雲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一次見到了于志寧。
“你出去!”于志寧見到李慕雲的第一見事就是把於慎言趕出了房間,然後盯着李慕雲,半晌才說道:“小子,老二那天晚上對你不敬是他的錯,可是你小子讓老夫喝了這麼多天的臭水也算是報了仇了吧?!”
李慕雲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到底幹過什麼,當下露出一臉的苦澀與失望:“哎喲,於老師您這說的是哪裡話,您是我的老師,慎言那就是我的師弟,就這麼一點點小事兒,我早就忘了,說什麼報仇之類豈不讓人寒心。”
不想于志寧根本就不相信李慕雲的解釋,哼了一聲說道:“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你是什麼人老夫清楚的很,這次慎言誤會你的確是他的不是,不過看在老夫受了這麼多天罪的份上,你是不是可以原諒他了?”
“於老師,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是沒有那樣的心思,而且這藥的確要再吃一段時間鞏固一下病情!”李慕雲極力否認着事實,同時打算說服老於繼續吃藥。
聽到李慕雲舊事重提,老於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語氣堅定的決絕的說道:“算了,這件事情不提了,老夫還是那句話,寧可病死,那藥也不再吃了!”
鑑於老於的執着,李慕雲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一切都聽老師您的,你說不吃咱就不吃,行了吧?”
于志寧顯然不想再回憶起臭蒿的味道,擺擺手斷打李慕雲:“這事兒先不說了,你這段時間做好出發的準備沒有?”
“出發?去哪兒?”李慕愣了一下。
于志寧見李慕雲的樣子不像是裝傻,皺着眉頭問道:“高句麗,怎麼老夫沒有說過?”
“沒啊,您上到山寨的時候人就是昏迷的!”李慕雲苦笑着說道:“老師,您該不是發燒的時候燒糊塗了吧?”
經過五天的休養之後,于志寧的精神早就已經恢復,見李慕雲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來氣:“燒糊塗個屁,你以爲老夫是跟你開玩笑呢?如果沒有事情,你覺得老夫會閒的沒事兒跑你這裡來喝臭水?”
憑心而論,于志寧有些時候也挺佩服自己這個小徒弟的,因爲這小子總是有無數種方式可以搞得你哭笑不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可惜的是李慕雲一輩子都無法體會老於的這種心情,看着老於認真的樣子,這位開國縣候用無比納悶的語氣問道:“老師,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于志寧沒好氣的說着,然後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老僕人:“去把聖旨拿來,讓這小子看看,否則他還不死心。”
“還有聖旨?您的意思是咱們要奉旨去高句麗?”李慕雲一瞬間眼睛瞪的老大。
“不錯,我們的任務就是去把前朝戰死在高句麗的百萬將士遺骨要回來!”藉着老僕去拿聖旨,于志寧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