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人家就十分好客呢。”李慕雲若有深意的笑笑,起身走到蘇烈的正常用來辦公的地方,拉開椅子坐了上去。
現如今的李慕雲不管是官職還是爵位,統統壓過蘇烈,坐到他的位置上老蘇還真說不出什麼,而且就算不是這樣,畢竟是自家準妹夫,老蘇也不可能非要把他抓住流放了。
所以蘇烈就那麼看着李慕雲抓起一枝筆在那裡奮筆疾書,片刻功夫,搞定了一封書信,內容十分簡單。
拔灼吾兄,見字如人:
他日一別不知吾兄近來可好,今弟欲在草原建一城池,爲日後貴我雙方交易之集市,望吾兄能派兵守護一二。
落款:逍遙候李慕雲!
“你這是寫信?”蘇烈看着那寥寥數十字,哭笑不得的問道。
“提醒一下那個拔灼而已,畢竟現在真珠夷男還沒死呢,他暗害大度設的事情是他最大的把柄。”李慕雲一邊將信上的字跡吹乾,一邊對蘇烈擠了擠眼睛。
想當初李慕雲用計誆騙拔灼,使其爲了獨佔繼承人的位置暗中坑了他的兄弟一把,將大度設變成了一個廢人的事情蘇烈曾親自參與了一部分。現在舊是重提,老蘇才發現,原來李慕雲這小子似乎是早有預謀,當年的事情做下來,就已經爲今天做好了準備。
人怎麼可以提前佈局準備好半年之後的事情?難道當初李慕雲就想好了要在草原上築城?帶着深深的好奇,蘇烈疑惑的問道:“慕去,你小子當初是不是就想到會有今天了?”
李慕雲將吹乾的信一點點折起來,然後又在蘇烈的提醒下找了一個信封裝進去,最後才慢慢搖頭說道:“沒有,其實我當初是想讓拔灼那小子回去把他老子幹掉的,可是沒想到那小子沒出息,竟然等到今天還沒有動手。”
蘇烈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了,他真的很難想像李慕雲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平日裡看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心思竟毒到如此地步,設計了大度設不算,最後甚至還想要使些手段搞死那個什麼真珠夷男。
想到當初看這小子尿尿和泥玩的情景,蘇烈才發現,自己還真是錯看了這個準妹夫,若是說起玩兒心眼兒,估計這小子能把自己賣了,自己還幫他數錢吧。
虧得前幾天還想着跟妹妹演一齣戲,哄這小子上鉤,然後讓妹妹能夠控制住他,現在一看當時真是有些想多了,估計早就已經被這小子看出破綻來了吧,否則李慕雲也不可能拍拍屁股就走。
但不管蘇烈怎麼想,信還是要送的,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這件事情老蘇都脫不了關係,所以他只能派了自己的一個手下,帶上一什人馬,去於都斤山薛延陀牙帳那邊送信。
而李慕雲則又與他聊了一會兒其他的事情,這才告辭離開,去準備築城需要的東西,包括物資、人物、工具、後勤等等。
……
話分兩頭,卻說李慕雲的信被送到拔灼手中之後,這位薛延陀王子纔看了一半就已經將信撕成了兩半,團成一團丟到了地上,狠狠跺了幾腳,怒聲罵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是誰惹您生氣了?”拔灼新收的第二十八房小老婆看他憤怒的樣子便想上前安慰。
結果話纔剛剛出口,就被拔灼一個嘴巴抽到了一邊:“滾開,你這賤人!”
拔灼是真的氣極了,他萬萬沒想到李慕雲會如此無恥,理直氣壯在草原上築城不說,竟然還要自己派兵給他守衛安全,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有心不答應吧,立刻有想到自己還有把柄在那個傢伙手上,如果被那傢伙給抖露出來,他拔灼估計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萬般無奈之下,拔灼發現自己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搞定老頭子,讓老頭子退位,只有老頭子退位了,他才能爲擺脫李慕雲的控制,徹底不用在乎所謂的把柄。
這個念頭一產生,便不可遏制的開始燒灼拔灼的內心,原本他還想着讓老頭子在前面再支應幾年,給自己留些時間來做好接班的準備,但是現在看來是等不下去了,必須早早行動起來。
但是真珠夷男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身爲一個王者,這老傢伙防備自己兒子的心一點都不比防備其他各部落少,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更多,拔灼想要下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思來想去,拔灼決定還是先‘幫’李慕雲一把,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將其穩住,然後自己這邊再想辦法來對付老頭子,只要老頭子一退位,他立刻就可以對那個什麼逍遙候展開反擊。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拔灼又重新考慮了一下李慕雲信裡的內容,認爲他的那個邊境貿易站的提議十分恰當,正好可以用來說服自家老頭子,達到幫助李慕雲維護周邊局勢的目的。
拔灼雖然是薛延陀王子,但如果說封鎖一切消息,把自家老爹真珠夷男架空,他現在還做不到,所以如果想要滿足李慕雲提出的條件,他至少要想辦法說服自家老爹。
否則如果真珠夷男知道了消息,派出大軍去圍剿的話,拔灼認爲以李慕雲那個小人的性格,他死之前一定會拉着自己給他當墊背。
……
話分兩頭,不說拔灼如何說服他家老頭子同意大唐在草原上築城,卻說大唐長安。
這一日李世民正在御書房處理公務,卻聽宮人來報說工部尚書武士彠有事求見。
對於這個當年全力資助過李家的‘功臣’,李世民自然沒有不見的道理,於是放下手裡的事情,命人將武士彠叫了進來。
結果,讓李世民不解的是,這個昔日的功臣進了御書房之後二話沒說,直接就是一腦袋杵到地上:“陛下,臣有負聖恩,特來向陛下請辭,望陛下能夠免了臣工部尚收的職務!”
李世民開始的時候還以爲是武士彠在放刁,結果盯着老武頭看了半天,發現這老傢伙似乎並沒有放刁的意思,好像是真的不想幹了。
不知其原因的李世民大感奇怪,於是沉聲問道:“武尚書,此言是何意?把原由細細說來,若是合情合理,朕可以準你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