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了褲衩,李慕雲只能光着屁股套上褲子,在接近冰點的天氣裡,體驗了一回風吹蛋蛋涼。
可是沒辦法,昨天的犢子裝過之後明顯是引起衆怒了,所以這幫傢伙纔會偷走了整個山寨裡唯一的褲衩子,並將之毀屍滅跡。
在李淵那個小老頭兒興災樂禍的目光中,罵了一個早上的李慕雲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回什麼叫出頭的椽子先爛,也終於認識到古人也不是沒有嫉妒心。
好不容易等到李慕雲罵夠了,李淵也開口了:“小子,怎麼樣,現在已經上了山,今後的日子有什麼打算啊。”
“還能有什麼打算,讓他們都下山攔路搶劫,敢偷老子的東西,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李慕雲似乎還沒有消氣,坐到李淵身邊氣鼓鼓的說道。
“不就是一條半截的褲子麼,還至於生這麼大氣,大不了讓那主薄送些布匹上來,給你做上百十條,一天一條換着穿。”李淵不以爲意的說道。
“那不是一般的半截褲子,我的那個可是棉布的,貴的很。”李慕雲翻着白眼說道。
的確,在大唐因爲棉花脫籽過於麻煩,所以棉布雖然有,但價格卻並不比上好的絲綢便宜,否則李慕雲的褲衩子也不至於弄成花花綠綠的樣子。
“小氣,不就是棉布麼,那就讓那主薄送上來些好了。”李淵到底是當過皇帝的人,在他看來很多事情都是無所謂的。
可是李慕雲卻有不同的意見,聽了老李淵的話之後撇了撇嘴說道:“我說親爹,咱們現在已經算是落草了,哪還能總是叨擾縣裡,再說人家已經無償提供一套房子給咱們了,您好意思再去麻煩人家?”
整個大唐都是我的,我有啥不好意思的?本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李淵如是想着。
而李慕雲則繼續說道:“正所謂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
《孟子》中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文不知道多少年沒人對李淵唸叨過了,乍一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味道。
結果小老頭兒搖頭晃腦的聽了一半,李慕雲那邊就卡碟了,急的李淵忍不住催促:“咋啦?接着往下背啊!”
“那,那個……忘了!”李慕雲撓着後腦尷尬的說道!
“你個不學無術的東西……”李淵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李慕雲,一時竟不知應該如果罵他。
“我說老頭兒,這種事情領會精神就好,幹啥非要背完?我的意思是我們既然已經立了山寨,將來的事情就要靠自己,靠我們自己的雙手開出一片天,就像當年盤古大神那樣……哦對了,盤古是誰您知道吧?”
李淵冷着臉,一言不發,隔了好半晌才說道:“這好像是你的問題,老子是你硬拉着上山的,開不開一片天你自去找陳木他們,莫來找我。”
“啊?”聽李淵說他不管事兒,李慕雲有些接受不了。
記得《笑林廣記》中有一篇這樣的文章,標題是:公子與封君孰樂?
大意是:
有一人問好友:當一個世家的公子與當受封的貴族,哪一種比較快樂?
友人答曰:當然是當公子比較快樂,因爲當貴族的一般都是年齡比較高,就算是想樂呵也樂呵不了幾年了,而且還要爲國爲民,所以說來還是當少年公子比較快樂,什麼都不用管不說,還有一羣打手跟着。
問話之人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於是連忙跑到書店買了好多書拿回家中給自己老子讀,打算等自家老子封了爵位,自己好跟着享福。
李慕雲雖然不知道這故事,但他正在折騰的事情卻與那提出問題的人毫無二致。
在他看來等山寨建好了,寨子裡所有的事務最好都由半路撿來的小老頭兒來管理,反正那些護衛都是他的手下,都會聽從他的調遣。
而且這小老頭兒在官府中還有些勢力,估計只要不惹出大事兒,一般不會有官兵來圍剿。
至於他李慕雲,只要享受老頭兒帶來的便利就好。
到時候帶着三五個狗腿子沒事兒到山陰縣溜達一圈,看看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高興了再搶一兩個上山,體驗一下當惡霸的樂趣,豈不快哉。
可是現在一看,似乎那半路撿來的小老頭兒和他有着一樣的打算,竟然任嘛不管,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他。
老李淵明顯看出了李慕雲眼中的失望,哼了一聲說道:“怎麼?你小子莫非是想要反悔?要知道,嚷着上山的是你,帶頭去打劫富戶的也是你,制定發展計劃的還是你,老夫也是被你強拐上山落草的。”
“哎哎哎,老頭兒,你,你怎麼不講道理呢!”李慕雲本就在鬱悶,聽完老李淵的話之後幾乎沒從地上跳起來。
“老夫怎麼不講道理了?你要人老夫給你人了,你要寨子老夫也給你寨子了,像老夫這麼好的爹,你小子就算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李淵瞥了有些氣極敗壞的李慕雲一眼,又給他加了把火:“如果你小子再想偷懶信不信老夫馬上就去告官,拉你進官府打你板子!”
得,這下怕是講不出道理了!李慕雲氣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鬱悶的在地上畫圈兒。
老李淵則是一臉得意,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說李慕雲丟的那個褲衩子正穿在他的身上。
僵持半晌,李淵見李慕雲依舊沒有起來的意思,便從地上撿了一個小石子丟他,等他回過頭才問道:“昨天你是用什麼弄死那個辛大成的,拿出來看看!”
“一把刀而已,有啥可看的?”李慕雲漫不經心的說道。
“刀?”李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慕雲,卻沒發現他身上哪裡會藏着一把刀,忍不住問道:“在哪裡?”
“嘿嘿……保密!”李慕雲嘿嘿怪笑着,從地上站起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陽光下黝黑的刀身泛着烏光,一看便是屬於殺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