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你們就是慫,不就是一個過了氣的候爵麼?有什麼大不了,老子就不信他有三頭六臂!”數人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大咧咧的坐在角落裡,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正修着指甲,那不屑的語氣讓人聽的有些刺耳。
“羅當家,你不要忘了,我們是來這裡發財來的,不是來這裡與誰別苗頭來的,相信你背後那人在你來之前也有過吩咐,如果因爲你‘率性而爲’,影響了你們東家的大事,估計你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剛剛說話的女人扭過頭,冷嘲熱諷的對瘦子說道,臉上盡是鄙夷之色。
明明長的尖嘴猴腮像個雷公,卻偏偏還喜歡賣弄風情,非要在頭上帶支花,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女人如是想到。
“蕭憶柔,你最好少來管老子的事情,老子如何向東家交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還是想考慮考慮你自己如果完成任務吧。”姓羅的瘦子被損了一句,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看着那個女人獰笑着說道:“不要到時候任務完不成,到時候估計你的下場不會比外面掛着的那位好上多少。”
“這就不勞羅當家操心了,姑奶奶一不犯法,二不犯賤,保證比你活的時間長。”
“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今天龐某找你們來是爲了商量對策,而不是讓你們窩裡反的。”終於,疤臉的漢子聽不下去兩人之間的爭吵,拍了桌子。
蕭憶柔見疤臉發火,立刻換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報怨着道:“龐當家,這事兒可怪不得奴家,都是羅當家先挑起來的!”
“蕭姑娘最好還是收起你那一套纔好,在龐某這裡你那一套根本不起作用。”疤臉橫了那女人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你是做青樓生意的,在這山陰縣與那李慕雲倒是沒有什麼交集,倒還真是不用在乎他。”
“龐當家,看您這話說的,奴家平時可沒少接待你們兄弟,怎地到了此時卻這般絕情!”蕭憶柔這女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面對那個如凶神般的龐當家,拋了一個媚眼,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言語裡的諷刺一般。
就在幾人互相看不順眼,彼此爭論不休的時候,一個老者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好了,大家都不在吵了,李慕雲眼下已經出招,董老大便是他殺來警告我們的那隻雞,我們還是想想以後要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要麼咱們按照他的規矩辦,要麼他按照我們的規矩辦,要我說,大不了約個時間大家火拼一場了事。”刀疤臉龐當家身邊一個漢子露着一口的黃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目中無人的說道。
這傢伙是張亮的手下,帶着一支兩百人的捕奴隊,專門做一些人口生意,這次到山陰縣來也是看在李慕雲能夠力抗薛延陀,所以打算以他這裡爲基地,去草原上捕一些薛延陀人回來當成奴隸販賣,說來與李慕雲開始時的生意還有些衝突。
不過,他的主意顯然不被衆人所接受,尤其是衆中人唯一的女人蕭憶柔,只見這女人聽了他的話之後把二郎腿一翹,哼了一聲說道:“火拼?你說的簡單,也不看看你手底下有多少人手。”
“老子手下有兩百人,怎麼了?再加上你們的人手,怎麼也能湊上六百人。”
“六百?好多人哦,奴家好怕!”蕭憶柔撇撇嘴:“可是你知不知道李慕雲是靠什麼起的家?人家一個寨子的嘍囉怕就不下四百人,再加上他的兩百契丹騎兵,還有他舅兄的三千騎兵,再有那程家、尉遲家、柴家和劉家的五百家將,你算算這是多少人。火拼,虧你想得出來。”
“呃……”張亮手下的那個漢子聞言愣了一下,顯然他並沒有計算過李慕雲到底有多大的實力,現在聽蕭憶柔這麼一說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就在此時,剛剛那老者又開口了:“不止這些,這還只是李慕雲擺在明面上的實力,如果真要算的話,他至少還能湊出一支萬人騎兵隊。不要忘了,他開始的時候還俘虜了三千的薛延陀騎兵,這些人眼下既然沒有反抗的意思,顯然已經被他所用。另外就是他舅兄這段時間又俘虜了一萬餘薛延陀人,這些人很可能也會被他所用。”
“什麼?那,那這麼算李慕雲的手底下徹不是有了近兩萬人?”
這下,幾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包括那個疤臉漢子在內,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兩萬人的戰力啊,別說他們這些爲長安勳貴們代言的小幫派,就算是正規軍來了也有一戰之力,怎麼可能會在乎他們。
那老者顯然很滿意自己帶給那些人的震驚,矜持的一笑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你們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他的規矩來,大家心平氣和的賺錢,我們大家把山陰縣搞的越好,越是有聲有色,越是能賺到大錢。否則若是我們先打起來,引向朝庭不滿,到最後很可能全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老先生言之有理,吾等受教了!”疤臉似乎很認同老者的話,起身正色抱了抱拳以示敬意。
蕭憶柔這個女人同樣也起身施禮:“王老先生,剛剛是小女子失禮,有眼不識秦山,現在聽了先生的一席話,方知我等差點鑄成大錯。”
老者自持的受了衆人之禮,而後才擺了擺手:“罷了,我這也是聽我家老爺說的,當不得你們這份謝意。你們如果真的想要辦好上頭交待下來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與李慕雲那小子合作,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能去跟他好好談談,如此方是解決事情的正確辦法。”
“是!吾等記住了,只等過了除夕夜,便會親自去李慕雲的山寨拜山。”疤臉再次施了一禮,連聲道謝,並且表示以後做事一定不會衝動,這才讓老者滿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