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踢腳這東西本來就是李慕雲搞出來的,再搞出幾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縱然不能起發殺敵的作用,但用來報信卻是再好沒有。
遠處窪地中的陳木等人眼睜睜的看着一羣薛延陀人過去,但卻半晌沒有等到李慕雲的消息,正焦急間隱隱聽到遠處城關的方向傳來幾聲如悶雷般的聲音,同時還有一片淡綠色的粉塵在半空中隨着微風漸漸散開。
“逍遙候發信號了,上馬,給老子跑起來!”迭刺木早就在等着那信號,驟然見到了立刻激動起來,一聲招呼,已經休息了半個時辰的兩百騎兵立刻翻身而起,爬上了拖着不數巨大數枝的戰馬,隨後便縱馬跑了起來。
因爲距離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爲緊張的關係,三千薛延陀騎兵原本還在好奇那個顆旱雷是什麼東西,但很快便有人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那飛揚而起的煙塵看起來竟似有萬馬千軍奔騰之勢。
就那麼一瞬間原本還列隊整齊的薛延陀騎兵有了短暫的混亂,費了千夫長好大的力氣才壓制了下來,隨後擡頭看着城頭上得意的李慕雲氣極敗壞的吼道:“惡賊,你竟然如此算計我等,爺爺就算是作鬼也饒不了你。”
“如果我是你就會考慮如何活下去,而不是在那裡像個娘們兒一樣的叫罵!”李慕雲臉上中出顯明勝券在握的表情,意有所指的說道。
“放屁,老子們不是孬種,想讓老子投降你怕是白日做夢!”千夫長像是看出了李慕雲的目的一樣,張牙舞爪的吼着,但已經自降一輩的自稱,明顯表現出內心的恐懼。
“那麼你就好好祈禱吧,等那些煙塵到了城下,便是你們的死期了,到時候不要怪本候言之不預。”
“本候?你,你是候爺?”千夫長愣了一下。
從下面看上去,那個頭髮短短的青年怎麼看都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存在,可是那一聲‘本候’卻嚇了他一跳。
要知道,大唐這個時代可沒有冒充之一說,能夠自然‘本候’的,那就一定是有候爵之位在身。
而那青年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是候爵,這足以說明此人不是一般的‘戰士’。
“怎麼很吃驚?不怕告訴你,本候早就知道你們這些傢伙不老實,表面上臣服,其實心裡還有自己的小算盤,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胡,胡說,我們是,是追着一夥兒契丹人來的。”知道了自己面對的是一位候爵之後,千夫長連老子也不敢自稱了。
“本候可沒有看到什麼契丹人,只看到你們耀武揚威的喊着要奪我城關!”李慕雲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而遠處的煙塵卻越發濃烈。
“我,我們明明就是追着他們過來的,這怎麼可能會錯,我,我……”
千夫長一邊說一邊回頭看着那幾乎遮蔽了遠處天空的煙塵,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能掀起如此龐大的煙塵,人數只怕不在三萬以下。
想到被三萬人圍毆,十打一的情況下估計別說是跑,很有可能萬箭齊發之下連跑的念頭都沒有生起來便會被殺掉吧。
正想着一會兒打起來會如何的時候,又一個百夫長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大人,大唐人有句名言,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在這裡戰死事小,若是任由上面那小子回頭亂說一氣,死無對證之下,只怕……聽怕所有的責任都要我們來背了。”
“你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要投降?”千夫長瞪了身邊那個提出建議的百夫長一眼。
“大人,小人的意思是保留實力,我們不如先假意投降,日後找機會回去找可汗報信。”百夫長被瞪的心頭一陣狂跳,但還是硬着頭皮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這個藉口不錯,聽上去好像不怎麼丟人,千夫長心中微微一動,眼睛不由開始望向城頭。
而城頭之上,李慕雲一直在觀察着下面的動靜,見那千夫長與手下商量了半天,但是騎兵的陣形卻沒怎麼變,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嘴角微微一挑對下面說道:“怎麼樣,先好了沒有,投降還是死!”
“如果我們投降,你能保證不傷害我的手下麼?”千夫長被李慕雲催促,再也沒有時間考慮,迎聲答道。
“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們不反抗,自然就不會有人傷害你們。”李慕雲顯的不是很急的樣子,樣上去似乎並不在乎那千夫長到底投降與否。
千夫長頓了頓,悶悶的說道:“那我們如何投降?”
“把刀丟到一邊,下馬,進城投降!”李慕雲答道。
“爲,爲什麼要丟掉兵器?”千夫長愣了一下。
“廢話,因爲老子不稀罕你的那此破銅爛鐵,那些破爛就留着那姓蘇的混蛋吧,老子不要。”
忍着身後蘇婉晴想要殺人的目光,李慕雲故意堵氣一樣的說道。
要知道,蘇烈在草原上的名氣可是大的很,當初他帶着兩百騎破突厥牙帳的事情早就已經傳的盡人皆知,幾可止小兒夜啼。
所以當他一說姓蘇的,下面那些薛延陀人立時又亂了一下,幾乎在片刻之間便將手裡的刀丟了出去,然後又一個個飛快的從馬上跳下來,一窩蜂的向緊閉的城門跑了過去。
千夫長試着喊了兩嗓子,見已經無力組織,不由也沒了主意,回頭看看那飛揚的塵土,無奈嘆了口氣,從馬上跳了下來,丟掉武器走向城門。
大局底定!看到城下擠滿了求生心切的薛延陀人,李慕雲的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身後蘇婉晴那滿是怒意的眼神卻依舊沒有放過他,只等他剛剛一回頭,那丫頭便恨恨的問道:“大哥怎麼就混蛋了,你說清楚!”
“啊?大哥?你說蘇兄?”
“對!”
“蘇兄怎麼混蛋了?你,你在說什麼?”
“你剛剛明明就說姓蘇的那個混蛋。”
“是啊,我是說了,可,可我沒說蘇烈兄啊!”李慕雲眨着眼睛,十分無辜的說道。
雖然他剛剛的意思就是隱指蘇烈的,但眼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