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想法中年只敢在想一想,剛剛被李慕雲踹的那一腳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這讓他對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有着很深的忌憚,不敢輕易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然而,李慕雲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上一句還是合作,下一句卻變成了:“你家主上既然在城外有這麼大一個莊園,想必在城裡一定還有別的生意,對吧?”
有陰謀,中年人瞬間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不過你也知道我們是山賊對吧,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方便出面的,比如說一些東西搶來了卻不好脫手。”李慕雲一邊說一邊還擠了擠眼睛,給中年人遞了一個你瞭解的眼神。
中年人既然能在這莊園中當上管家,自然不是蠢人,聽完李慕雲的話之後,心中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什麼,瞥了李慕雲一眼小心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李慕雲伸出三根手指:“和你想的差不多,到時候可以給你家主上三成的手續費。”
手續費是什麼中年人並不知道,但這不耽誤的領會精神,聞言之後眼前就是一亮。
“怎麼樣,如果你覺得這事兒可行,咱們以後就常來常往,如果不行,那我們就在你這裡做上一票兒然後去找別人!”李慕雲看那中年人分明是有些心動了,立刻開始加碼。
“別,別,您讓我想想,想想!”聽到李慕雲說‘做上一票兒再去找別人’,中年人立刻擺手。
他並不清楚這‘做上一票’是個啥標準,如果單單是搶幾頭豬走人那還好說,如果是殺人放火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點頭,咱們大家發財,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搖頭,老子在你這裡殺個血流成河,然後帶着東西繼續去找代理人,何去何從以你的精明難道還想不明白?”
中年人心中苦笑,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自己當然能想明白。
可是你們特麼是山賊啊,若是將來被抓住了,把老子供出來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中年人有些猶豫,皺緊了眉頭,有些爲難的說道:“少寨主,鄙人其實也很希望按您的意思辦,可是這種事情必竟是,必竟是違反律法的事情。”
“這怎麼會違反律法呢?你只是收了一些來路不明的貨物,最多也就是個失察,你完全可以說自己是被人矇蔽了嘛。”
李慕雲此刻的嘴臉看在中年人眼中,完全就是個精明的商人,哪裡還有一點剛剛凶神惡煞的樣子,如果是小腹處還在隱隱作痛,如果不是衣服上還有一個泥腳印,中年人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在談生意經。
而且中年人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自己另有打算,此刻應該已經被他說服了。
想到這裡中年人不禁感慨:“少寨主,以您的智慧爲何不……”。
李慕雲以四十五度角擡頭仰望深邃的星空,以極騷包的的語氣說道:“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事情所拖累,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麼?似乎真的很簡單,但是人活在世上,誰又能真的無拘無束?中年人看着身邊的青年人心中想着,但卻沒有說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剛剛他們經過的地方突然間亮起無數的火把,大概二十來個拿着棍棒的傢伙吵吵嚷嚷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遠遠見到李慕雲一夥和中年人之後,立刻圍了上來:“管家莫慌,我們來救你了!”
“呔,你們是哪裡來的賊人,我勸你們還是快點把管家給放了,否則老子一定把你們的腿都打折嘍,然後再送官!”
“是啊是啊,莫要放跑了賊人!”
“……”陳木等人有些無語的看着圍上來的那些莊戶,又看看李慕雲,心中有種莫名的尷尬。特麼老子纔是官啊,竟然被人圍在這裡當成賊,這一切全都要歸功於這個不知所謂的小子。
可就在陳木等人打算問問李慕雲要怎麼辦的時候,讓人十分意外的,那中年人突然開口了,對着那些趕過來的莊戶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都特麼給老子滾回去,一羣不知好歹,不知所謂的東西,這是州府來的大客商,驚擾了客人,壞了生意,看老子不剝了你們的皮!”
“啥……啥……啥??”手握刀柄,隨時準備反擊的陳木他們幾個有些發懵,看着與李慕雲站的遠遠的,根本沒有受到任何控制的中年人,完全搞不懂丫到底是不是腦子剛剛被摔壞了。
再看看氣定神閒的李慕雲,發現這貨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反而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剛剛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戲法到底是怎麼變的?怎麼一轉眼仇人變親家了?
而那些莊戶也全都是一頭霧水,州府裡來的大客商?誰家大客商是半夜砸門談生意的?而且談生意不都是在前廳麼?這跑到側院來是怎麼回事兒?
最關鍵的是,剛剛有人親眼看到管家是被來人給打了啊,怎麼……怎麼……。
不過中年人並沒有給那些莊戶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着他們一個個猶豫不決的樣子,立刻瞪着眼睛吼道:“沒聽到老子剛剛說什麼麼?滾,都給老子滾!”
得,滾就滾吧,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的莊戶們互相對視幾眼,轉身灰溜溜的全都離開了。
“少寨主,莊戶們不懂事,讓您受驚了!”等到那些莊戶們離開之後,中年人歉意的對李慕雲笑笑。
我呸,你丫才受驚(精)了,你全家都特麼受驚了!如果不是爲了以後能更好的把山賊這一行業發揚光大,李慕雲真的很想再踹那中年人一次,雖然那中年人並不知道‘受驚’的意思。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正事兒要緊,這天色眼看都半夜了,再不把豬弄回去,只怕家裡那老頭子又要發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