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在距離朔州城大概還有三十餘里的地方,一支龐大的車隊出現在衆人眼前。
“駕……”眼看着勝利在望,李慕雲兩腳在馬腹上用力一磕,戰馬猛的一個加速,直接追了上去。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蘇婉晴則顯的比李慕雲輕鬆許多,略一抖馬繮,黑色的戰馬便追到了他的身後。
緊接着,一羣來自‘金鑾殿’的嘍囉們紛紛提速,越過運糧車隊伍的尾巴,向前面衝了過去。
韓強,長安城有數的花花公子之一,這次從堂妹的來信中看到了‘商機’帶了一些家將便來到了朔州,又通過韓復招了一些民夫,帶着這些人又到了山陰縣。
其中如何運糧的過程不用細表,卻說這眼看着朔州城在望,韓強的心裡幾乎要樂開了花。
十餘萬石的糧食,運到長安換成錢足足好幾千貫,這對他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他揮霍上數年時間,想到在一羣紈絝中大把大把散錢的暢快,想到那些往日混在一起的紈絝們羨慕的眼神,韓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挑了起來。
而就在他沾沾自喜,做着白日夢的時候,凌亂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一個身材修長,帶着一臉陰鬱之氣的青年從後面追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而在那青年的身邊還有一個嬌豔如花的美麗女子,但與普通女子不同的是,此女一身亮銀甲,手提一杆長槍,座下是通體黝黑的戰馬,看着別有一番巾幗不讓鬚眉的英爽之氣。
“好一個小娘子,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可許了人家?”看清了蘇婉晴的長相之後,那韓強登時把李慕雲給忽略了,露出一副豬哥相對蘇丫頭問道。
蘇婉晴與李慕雲對視一眼,輕蔑的撇了撇嘴,根本沒有理他,反而是那身材修長的男子冷聲問道:“你是韓強?”
“正是,你……”條件反射下回答了那男子的問題後,韓強心中頓時有種被人打擾了雅興的不快,可是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完,耳中便傳來那男人的聲音:“是你便留下吧!”
緊接着便看那男人右手似乎抖了那麼一下,接着便是寒光一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有一陣劇痛從肩膀傳來,痛的他一聲慘叫便從馬上掉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十餘個跟着韓強從家裡出來的家將早在他向蘇婉晴問名字的時候便已經意識到不好,可是他們沒想到李慕雲竟然下手如此之快,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便已經甩出一把飛刀將他們需要保護的人打落馬下。
而就在此時,後面的一羣嘍囉們也趕了上來,二話不說便將他們團團圍住。
那十餘個家將見到如此情況,一個個也有些心中發毛,除去其中兩個跳下馬察看韓強的傷勢之外,其餘人等都死死的盯着李慕雲,生怕他再次暴起傷人,其中一個像是頭領的傢伙慄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襲擊我們!”
“老子就是這些糧食的主人,至於爲什麼襲擊你們,要怪就怪他嘴巴不乾淨吧!”
李慕雲淡淡的說着,就好像剛剛只是趕走了一隻蒼蠅。
不過在他身邊的蘇婉晴卻不這麼看,對於李慕雲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的作法,小姑娘覺得很開心,因爲至少他並沒有讓那個逗、、逼一樣的紈絝調戲自己。
而對面的那些家將卻更加迷惑了,糧食是他們從山陰縣的倉庫里拉出來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主人?
想到這裡,那首領樣的傢伙嘴角抽了抽,心中已經有了一絲猜測,對着李慕雲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好漢,剛剛是我們家少爺不會說話,冒犯了您的女伴,不過他現在已經受到警告了,閣下能否高擡貴手?我們是……”
“老子知道你們是誰,也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所以如果你們不想讓他死,最好按我說的做,把這些糧食都給老子送回去!“
啥?知道我們是誰?知道我們是誰還敢下這麼重的手?看着倒在地上已經痛暈過去的韓強,又看看兩個焦急無助的同伴,那家將的頭領似乎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最後,還是幾人商量了一下,認爲對方應該是隻爲了那些糧食,應該不會害命,否則大可將他們這十幾個人斬盡殺絕。
有了這樣的判斷之後,那家將的首領終於點了點頭,讓那些民夫調頭重回山陰縣。
……
三日之後,朔州刺使府,韓復接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裡面的內容顯的很是詭異,竟然是橫着寫的,而且讀法也是從左向右讀。
不過這些都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信的內容,嚇了韓復一跳,看了開頭幾個字就讓他猛的跳了起來。
只見那紙上寫的是:字諭刺使韓復,爾等欺人太甚,竊某糧食十五萬石,而今賊首已被某生擒,若一月之內不見二十萬石糧食,休怪某下手無情!
落款是:知名不具!
是啊,的確是知名不具,整個朔州能拿出十餘萬石糧食的眼下只有一人,一個韓復十分不想招惹的人,可就是這個人偏偏送來了這樣一封信。
而且更要命的是,韓強前段時間的確來過,從他這裡借了民夫無數,說是要去邊境作生意運些貨回來。
這兩相一對照,韓復就算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可是就算是明白又能如何,李慕雲既然寫了這樣一封信來那就代表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不說有大背景的李慕雲,韓復認爲就算是自己如果有人從自己手裡弄走了十多萬石糧食,估計自己也得發飆。
沒辦法,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韓復的能力範圍,不管是二十萬石糧食還是去要人,都不是他能做到的,還是給遠在長安的大哥韓璦寫信吧,到底事情如何解決還要看那位穎川縣公的意思。
想到這裡,韓復長嘆一聲,拿起了桌上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