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談和會議最後以談崩潦草收場,秦壽的七個條件很刻薄,舒明秀吉無法接受也不敢做主,可秦壽態度堅硬,並且厚顏無恥地大義凜然延長考慮時間,從七天時間一直延伸到一個月後,末了還擺出悲天伶人的姿態離場。
談不攏的舒明秀吉帶着秦壽獅子大開口的條件返回,留下來也沒有意思了,秦壽並沒有給他迴旋餘地,也沒有留他下來考慮的意思,更沒有讓步的態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接受倭寇國就準備成爲歷史的態度。
十艏倭寇戰船楊帆朝回途路徑返回,心事重重的舒明秀吉臉色極其難看,來的時候自信滿滿,沒有想到見到秦壽本人後,卻是敗得一塌塗地狼狽回國,連最基本的商量餘地也沒有,就如此趕客回去覆命考慮條件。
秦壽提出的七個條件,有五個至少舒明秀吉難以接受的,其中兩個還好接受一點,一個是把長孫充錢交出來,另外一個是以黃金爲籌碼,可以贖回戰敗被俘的倭寇將領,這兩點舒明秀吉還可以接受的了。
至於舒明惠子贖回一事,秦壽直接果斷拒絕,並一口咬定舒明惠子是戰爭引發者,不可能交出去,態度堅決之餘寸步不讓,不管舒明秀吉如何好說歹說,秦壽壓根沒有聽進去,直接一句不遠送毅然離場。
另外五個條件是舒明秀吉崩潰的事實,第一,廣島那邊人限期兩個月內撤離,否則後果自負。第二個。賠償琉球精神損失費和傷亡費十萬兩黃金。十萬兩那可是要命的天價賠償,就算是上百人恐怕也難以擡走如此之巨的財富。
6兩爲1斤即現在說的1市斤,等於,十萬兩即 100000兩,16=6250斤=3125kg=3.125噸,3噸多的黃金,倭寇國以現在的能力,哪裡賠償得起如此之巨的損失。秦壽這手獅子大張嘴,可謂是打得舒明秀吉崩潰地步。
第三個條件更離譜,每隔一個月要定時進貢大量的月禮,第四個就是在倭寇未侵佔的國土開建琉寇共榮圈,琉球商人在倭寇領土經商,稅收全免!第五個顯得有點匪夷所思,倭寇軍全改名自衛隊,允許琉球在倭寇境內開設學院。
秦壽真有那麼好心爲倭寇掃盲?當然不是了,以大發善心爲藉口,實則派長安那邊受訓已久的洗腦團隊教學。至於教什麼?不用想也知道了,肯定是毒害倭寇境內未成年的小孩。以佛家思想爲主,儒家迂腐爲輔,貫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刀來伸頭的偉大方針。
羅列了一大票陰損的條件,秦壽在後面附加了一個對於倭寇來說,還算過得去的有益條件,置於舒明惠子引發琉寇兩地戰爭的特級戰犯錯誤決策,爲彌補兩地之間和平安康,秦壽無條件協助倭寇抵擋羅剎國的刁難。
舒明秀吉站在戰船前頭甲板上,攤開秦壽臨走時丟來準備半天羅列的條例羊皮紙,刺眼的七大條談和條件,讓舒明秀吉有撕了的衝動,可舒明秀吉還是忍下來了,衝動是魔鬼,撕了就等於把倭寇命運葬送他手裡。
舒明秀吉不敢確定秦壽是否當真,可琉球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短短一兩個月內就把倭寇大半江山打陷下來,而且還是冬季時期,要不是冬季增加了難度,舒明秀吉也不敢想象現在倭寇國是否已經成爲歷史了。
“山本君,你說這次談和是否是本皇子的失敗之作?”舒明秀吉忽然仰頭嘆息一聲,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傳來,舒明秀吉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除了山本十一郎,還真沒有別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攪他。
山本十一郎是舒明秀吉的表兄,也是舒明秀吉強力支持者,沒有山本十一郎,舒明秀吉現在也不會如此輕鬆,對於山本十一郎,舒明秀吉除了禮儀上尊敬外,有很多事都是與他商量,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默契利益。
“唉~殿下,明哲自保!”三本十一郎良久嘆息一聲,只是簡簡單單地說出幾個字,舒明秀吉皺起眉頭沒有回答,憂心忡忡地想着一件事,回去後怎麼交代?如此恥辱的條例,簡直是前無具有的事。
舒明秀吉愁着怎麼回去交差,而秦壽此時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剛回到市政大廳,前腳剛踏進門馬上迎來宮女冬梅的宣召聲,長孫皇后要單獨召見自己?秦壽一臉迷惑的表情跟隨着冬梅來到長孫皇后住所。
原本秦壽打算去了結美惠子的事,沒有想到長孫皇后單獨召見,秦壽不得不暫時放下美惠子的事,急匆匆地跟着冬梅前往長孫皇后住所,同時心裡琢磨不透長孫皇后近日來怪異的表現。
自從遊樂場事件後,長孫皇后總是有意無意避開自己似的,以往晉陽小公主鬧着過來要糖什麼的,長孫皇后都會千依百順晉陽小公主的鬧騰,可最近老是訓斥晉陽小公主無理取鬧,這讓秦壽百思不得其解。
“冬梅,打探一件事,最近皇后是怎麼回事?”着實想不明白的秦壽只好求助眼前的冬梅宮女,試圖解開內心困擾的迷惑,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冬梅肯定知道些什麼,可又保守着什麼秘密似的。
冬梅豁然轉身輕抹小嘴莞爾一笑,眼神怪異地打量秦壽一眼,打趣着說道:“秦大人,冬梅只是一介小小宮女,皇后心裡想什麼?豈是冬梅可得而知的事?秦大人,到了,皇后在裡頭等候着,請!”
冬梅似乎有意迴避着什麼,害怕秦壽繼續追問下去似的,還沒到長孫皇后廂房式住所大門就撇身告退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秦壽獨自發呆,目睹着做賊心虛一樣的冬梅快速離去身影,心裡極其納悶着。
“秦大人。請!”守門的皇宮侍衛早已得到長孫皇后的吩咐。秦壽來的時候無需通報。直接請秦壽進來,秦壽臉色不太好地點點頭謝意,在守門的皇宮侍衛推門之下,小心翼翼地踏入極其不想來的地方。
秦壽走進去的時候,守門的皇宮侍衛並沒有關門什麼的,一直守着門口等候隨時召喚,廂房式住所裡,長孫皇后悠閒自得地拿着功夫茶具。慢條斯理地沏茶自斟自飲,瞥眼發現秦壽身影后,臉色不自然地變了會後恢復淡然無奇的平靜。
秦壽悄悄地憋眼打量着長孫皇后室內擺設,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副不知名的山水圖,中間桌案上設着個薰香小鼎,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玉器大盤,盤內盛着數十個小巧玲瓏的珍珠,東邊便設着就寢的臥榻。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牀,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秦壽也不是第一次到往此處,只是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壓根沒有像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偷偷打量,對於長孫皇后的個人品味,秦壽除了佩服就是驚歎,皇室薰陶出來的人就是會享受生活。
特別是房間內充滿如蘭似麝的幽香,有點像女人的體香,又有點像麝香薰出來的,長孫皇后淡雅地坐在上位,平靜的臉色之中很難以發現怪異的事,氣息有點不安,沒錯,很不安的氣息。
“秦大人無需多禮,此地不是長安,也不是皇宮,本宮只是客而已,請坐!”長孫皇后在秦壽準備千篇一律的行禮之下,伸手打斷了秦壽沒有誠意的禮儀,語氣淡然之中顯得大氣十足。 ωωω⊙тTk án⊙C ○
“不知皇后召喚所謂何事?”既然長孫皇后如此,秦壽也不必客氣什麼了,落落大方落座後,自先開口詢問長孫皇后召見自己有什麼事?其實秦壽內心多多少少已猜測到了什麼,只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而已。
倭寇使者前腳剛走沒多久,此刻長孫皇后就召見自己,這事秦壽不認爲是巧合什麼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爲她大侄子的事,長孫充錢闖禍遠離長安,投靠倭寇的事,長孫皇后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以李老大的帝國情報網絡,沒有這點手段還用混的?而長孫皇后又是李老大最信任的正室皇后,她大侄子的去向不瞭解纔是怪事,加上倭寇使者前來琉球一事,秦壽又沒有封鎖消息什麼的,長孫皇后知道也是正常。
“沒事就不能找秦大人喝茶聊聊嗎?亦或者是秦大人你忙着什麼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長孫皇后淡雅十足地捧起茶杯,看似無心卻是讓秦壽愕然起來,冷汗連連地搖搖頭不敢亂說話了。
‘好男不跟女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你急還是我急!’想通的秦壽乾脆閉口不談,在長孫皇后放下茶杯後,識趣地做起斟茶遞水的活,反正眼下也沒有什麼重要事,秦壽乾脆耐起性子慢慢陪坐。
“秦大人,今兒都忙什麼?仔細道來本宮知曉!”長孫皇后在秦壽斟來茶水之下,慢條斯理地開口發問,既然秦壽當起啞巴,長孫皇后自然也不會客氣,一開口就詢問秦壽無關壓痛事似的。
秦壽愕然了一會,在長孫皇后美眸打量之下,厚着臉皮睜眼說瞎話:“\額…啓稟皇后,微臣也沒忙什麼,就是出去視察了一會城內建設,體恤一下辛勤勞作的百姓,大致就是這些…”
長孫皇后眯起眼似笑非笑起來,放下手裡的茶杯輕喔了一聲說道:“喔?秦大人還真是勞苦功高,愛民如子,那本宮豈不是要奏明皇上,恭頌秦大人的功績?亦或者是奏明皇上,遊樂場之事?”
“這個…”秦壽頓時吃了死蒼蠅一樣,在長孫皇后目光直視之下,汗濂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遊樂場之事秦壽不記得很多,可讓長孫皇后置身於危境之中一事,李老大知曉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遊樂場事後長孫皇后鎮壓住了,沒有讓皇宮侍衛們把這消息傳回去,對於長孫皇后當時的舉動。秦壽除了不解就是茫然。現在長孫皇后又秋後算賬一樣提及。直讓秦壽手足無措起來,她想要幹什麼?
“秦大人,你很冷嗎?本宮特意準備了上等茶,秦大人,你不試試嗎?”長孫皇后發現秦壽冷汗飆出的痕跡,輕柔柔的話語之中似邀請又似提醒秦壽什麼,在秦壽受寵若驚的表情之下,親自斟來一杯茶。
面對長孫皇后大棒胡蘿蔔手段之下。秦壽咬咬牙看着長孫皇后推來的茶杯,緊咬牙關果斷十足地說道:“好吧,皇后厚愛微臣無福消受,明人不說暗話,皇后有事儘管吩咐,微臣能辦到的,盡所能力去辦!”
長孫皇后讚許地看了眼秦壽說道:“秦大人果然是聰明人,本宮也不繞圈子了,你與長孫充錢之事,本宮多多少少知曉一些。你們之間的恩怨,本宮也沒有興趣去知曉。只是此次,本宮希望秦大人高擡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道後面長孫皇后忍不住宛然嘆息一聲,長孫皇后也知道自己要求有點過分,可這也是無奈的事實,長孫皇后或許可以用身份逼迫秦壽,可她做不出來,也不想因爲此事與秦壽交惡什麼的,畢竟現在秦壽是她救命稻草一樣。
自古長子爲重,長孫無忌雖然恨長孫充錢不長進,可在怎麼說長孫充錢也是長孫家長子,觀念古板的長孫無忌始終放不下長孫充錢,何況身爲長孫家一份子的長孫皇后,怎麼可能忍心目睹長孫家長子死於外人手裡?
秦壽與長孫家之間的恩怨是非,長孫皇后也不想去糾結誰對誰錯,發展到如今想要化干戈爲玉帛是不可能的事,眼下長孫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不能化了,保他一次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盡責完她身爲姑姑的份內之事。
倭寇使者到訪琉球之事,長孫皇后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了,聰明的她第一時間猜到最糟糕的事,那就是倭寇與琉球和談過程之中,秦壽肯定會以倭寇交出長孫充錢爲籌碼之一,長孫皇后相信秦壽不可能不知道長孫充錢在倭寇境內的事。
遊樂場事件正好是長孫皇后的籌碼,也是保長孫充錢一次的籌碼,至於後面的事,就要看長孫充錢自己造化了,長孫皇后相信秦壽會妥協自己的意思,錯過了這次的機會,秦壽還有下一次的復仇機會。
秦壽咬咬牙緊握手裡的茶杯,幾乎有用力碾碎的衝動,幾經猶豫後勉爲其難地點點頭說道:“皇后如此坦言,微臣豈敢有不遵的意思?好吧,微臣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什麼,不過微臣不敢保證以後長孫充錢的安全,請皇后見諒!”
長孫充錢一天不死,秦壽一刻難以嚥下怒火,要不是長孫充錢仗着家族關係,他現在早已死上千百次了,這次長孫皇后親自出面,秦壽要是不給面子說不過去了,何況遊樂場事件發生的太及時了,導致秦壽無法完成復仇的願望。
秦壽後面看似無禮的話,長孫皇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說道:“秦大人果然非常人也!本宮實在是佩服,希望秦大人言而有信,此事過後,本宮不在糾葛爾等之間恩怨!”
早知道此茶不好喝的秦壽,捧起燙手的茶杯一口氣喝下去,滾燙的茶水在怎麼燙也燙不過心寒的內心,放下手裡的茶杯拱手告罪說道:“君子一言什麼馬都難追,皇后如若沒什麼事,微臣有事先行告退了!”
長孫皇后在秦壽請求告退聲之中,默默地頷首點頭,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長孫皇后沒有必要在囉嗦,在秦壽轉身離去的時候,長孫皇后忽然開口說道:“等等,本宮問你一件事兒,那明珠之眼上面的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長孫皇后忽如其來的話,秦壽停下腳步茫然地轉過頭,不解地說道:“明珠之眼上面的事?微臣只記得不醒人事之前的事,後面的,微臣一點印象也沒有,敢問皇后,後面發生何事了?”
“沒,沒事,不記得正好,不記得正好,退下吧!”長孫皇后忽然臉色不自然起來,語無倫次地嘀咕兩聲後揮退秦壽離去,秦壽茫然的表情不像做作出來的,要是他真記得什麼,也不會有如此的表情。
秦壽一臉怪異的着表情拱手告退,轉身離去的時候還時不時的搖頭,試圖回憶起後面之事,奈何當初高燒得迷迷糊糊的,什麼印象也沒有,只知道一件事,很冷,當時冷得就差點長眠不醒地步。
後面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告知自己,知道真相的人又守口如瓶,最可惡的還是李震那傢伙,知道真相又守口如瓶,‘他奶奶滴,李震,你個傢伙,回去準備老虎凳逼供才行!’
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秦壽暫時放過沒意氣的李震,晚上找機會逮人抓他好好審問就是了,現在是時候好好審問美惠子的時候了,有關倭寇北部部署的情況,儘量在物資存儲夠的時候,一舉拿下殘存的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