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衛螭這廝小心的打量着在場衆人的表情,揣摩着,小心翼翼的道:“那個……陛下,有功就要賞,對吧?”
這話,說得衆人一愣,倒是對衛螭有了一定程度瞭解的李二陛下,氣定神閒,道:“正是,子悅有何要求?”
衛螭眼睛一亮,很是積極的道:“陛下,臣只有一個請求,求陛下和各位大人,賜點兒墨寶。陛下,各位大人,那都是大學問的人,在臣眼中,那都是高山仰止般的人物,如果能有各位的墨寶常掛家中,日日用以自勉,說不定臣的學問能有點兒進步呢,所以,請陛下和各位大人揮毫潑墨,不要吝惜纔是。能鼓勵一年輕人積極求學,多好的一件事啊。”
“這個要求……倒是挺古怪的。”
估計,大唐君臣同志們,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求上門的要墨寶,表情俱都有些錯愕,倒是房老大人笑道:“老夫的墨寶,已經給過子悅你了,這次,不用老夫再寫一次了吧?”
衛螭笑眯眯的揮手:“不用了不用了,能有幸得到一次,下官就很滿足了,就不勞煩房大人第二次了。”
衆人心中雖覺得古怪,但也只是寫幅字,善畫的,再添上畫,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要求,不過,衛螭對落款要求有點細緻,簽章齊全不說,還要寫上時間,這個古怪的要求,讓衆人又是好一陣嘀咕。
待這廝回到家,謝玖剛要問他進宮的情況,看到他懷裡那一大疊字畫,有些驚訝,好奇的去翻翻,道:“你怎麼抱了這麼多字畫回來?陛下的,長孫無忌的,魏徵的……”
一個個數下去,全是朝中有名有望,位居高位的大人們,想起某人收藏聖旨的舉動,衝着那廝佈滿得色的臉,謝玖以手撫額:“你怎麼又做這種事情?”
衛螭吩咐成叔拿下去好好裝裱,笑着滿臉憧憬的道:“夫人吶,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工程,你也要配合,朝中的人,我來搞定,有機會,長孫皇后那裡,還有各位公主那裡,你也要幫忙,不用多,每人能弄來一幅就夠了。嗯,你想想,等將來這些東西都集齊之後,擺在一起,多壯觀!傳家寶都不用發愁了,就用這些字畫了!”
謝玖莞爾,對衛螭的“偉大夢想”無法理解,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真像衛螭說的一般,能集齊所有人的墨寶,傳承下去,也確實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罷了,隨他去好了。
於是,從此之後,衛螭衛子悅大人,養成了一個好習慣,見人就喜歡求墨寶,這些人,有人已經身居要位,有些人則纔剛剛開始,但許多年後,人們無意中發現,衛螭求過墨寶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名傳千古的名臣大將,這就不得不叫人爲他的眼光驚奇,爲何會看人這麼準,原因已不得而知,成爲歷史長河中一個永遠不得解的謎題,也成爲一樁流傳千古的趣聞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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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菜的種子發下去後,衛螭就領着一小隊人馬,天天逛在田間地頭,指導分到種子的人家撒種、種植,其實,也沒啥難的,但人家重視,身爲司農寺少卿,農業部的副部長,不可能讓他家部長下鄉,所以,下鄉的光榮任務,又一次輪到了衛螭頭上。
領着人田間地頭的亂竄,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醫療隊下鄉的時候,與老農們侃侃大山,擺擺龍門陣,沒啥不自在的。身份這東西吧,明擺着的,不會因爲你親切點、隨和點就沒了,討人嫌的人,讓人鄙棄的人,就是高官巨賈,身份顯赫,那也是讓人討厭的,比如東宮千牛賀蘭楚石將軍。
當天衛螭進宮向李二陛下彙報之後,李二陛下就讓人傳下口諭,讓大家稍安勿躁,今年主要的任務是育種,明年纔是大力推廣種植的開始,推廣,當然要先從關中開始,京城的豪門貴族們,都在名單之上,不用去逼迫人家小小的司農寺。
既然李二陛下都放話了,司農寺上下處理的也比較得當,大家都比較能理解,衛螭這廝笑眯眯的拍着胸脯保證,明年一定給大家留最好的種子,以補償大家今年沒輪上的遺憾,也算安撫了各府。
至於賀蘭楚石那個傢伙,具體怎樣,衛螭不瞭解,但沒來找麻煩就是,和東宮,衛螭的觀點,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雖說長孫皇后還在,承乾太子如今也沒有顯出啥頑劣不堪的地方,但想到後來,侯君集、賀蘭楚石、漢王等一小撥兒人的下場,還是不要太靠近爲妙。人家侯君集能留下子嗣,那是李二陛下念着他的功勞,他衛螭可沒那麼大面子,還是安分點好。
指導着把新一輪的大白菜種下去,衛螭接下來的工作重點,轉到了玉米地上,不止他,司農寺上下的重點都在玉米地裡,衛螭的上司大人嚴九齡同志,恨不得就紮根在他家的玉米地裡直到採收結束再說。
衛螭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不過,還是跟在旁邊陪着,但該說的勸阻,還是得說說,這玉米長在地裡,日夜有人看着,再加上最近又是秋收時節,地裡人多,也不怕出什麼紕漏,不至於這樣天天在地裡蹲着吧?話說,秋老虎也挺讓人難熬的。
“子悅覺得我這樣兒,太過慎重了,是吧?”
拎着壺涼茶,在臨時搭建的涼棚裡坐着,嚴九齡問道。衛螭抓抓腦袋,有些郝然,道:“下官只是覺得,如今這地裡人也多,又有人看着,不用咱們天天守着,這作物成熟,都有節氣時間,咱守着也無濟於事,太過緊繃了,傷神的。”
嚴九齡也不生氣,笑笑,很和藹,問道:“子悅,過過苦日子沒?就是那種吃也吃不飽,連山裡的野菜都刨來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