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嘿嘿憨笑,沒說話,只知道傻笑,從旅行袋中掏出兩個軟軟的坐墊,還有一些吃食,甚至還有一小壺兒葡萄釀,附帶兩個瓷酒杯。謝抿脣一笑,看着衛螭把坐墊墊在地上,倆人一起擺好東西,一起跪下、默禱。
“以後,每年來一次,好不好?”
“行啊,只要夫人你能爬山,我沒任何意見。”
謝微微一笑,滿意的靠着衛螭,抱着他胳膊,道:“我們坐一會,休息一會再下山。”
衛螭笑着隨她,一起坐在墊子上,看着不遠處司機大哥的墓碑,唏噓不已,同樣是穿越,司機大哥死了,謝受了輕傷,唯有他一個人完好無損,這也算是一種人品爆發吧?
休息了一陣,看謝望着他,時時偷親一下,然後自個兒在一旁偷笑的樣子,衛螭翻着白眼兒琢磨,看來這姑娘是緩過勁來了。伸手拉起她,道:“既然有力氣了,那就下山吧。”
謝笑嘻嘻的道:“行啊,你揹我!”
衛螭目瞪口呆:“不……不是吧?!大姐,我極度懷疑你想謀殺親夫。”
謝水汪汪的眼中現出失望,看了衛螭一眼,低頭做傷心狀:“書上說,女人生了孩子,丈夫就不再愛她了,再沒有愛情了。看來事實果真如此,唉。”
好長的一口嘆氣,好大的一頂帽子。衛螭苦笑道:“這什麼書。亂七八糟地,那作者肯定沒結過婚,準是胡說的。”
“是麼?”好懷疑、好期待的眼神。衛螭苦笑不已,蹲下身,道:“行了,上來吧姐姐。至於那麼委屈麼,我都還沒哭呢,你鬱悶啥啊!”
謝嘻嘻一笑,背上揹着旅行袋,蹦上衛螭的背,神情模樣兒,快樂無比。可憐的衛螭,再次揹着媳婦兒下山。心裡,卻有了些不同,上次還是假媳婦兒,這次可是真媳婦兒,還是孩兒他媽。不過……
“我說媳婦兒,你稱過體重沒?似乎有點兒進步了。哎喲……”
被掐了一下,趕緊口風一轉:“進步的好啊,我就喜歡夫人你現在地體重,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正合適,正好就是夫君我的最愛。特別是胸大肌的進步,正好造福了俺!唉喲,咋還咬人呢?”
“流氓!傻瓜!”
衛螭哈哈大笑,一邊下山,一邊想象着背上的美女姐姐現在的表情。心情挺好。每次哄得這姐姐笑逐顏開,他也會跟着心情挺美,有點兒小成就感。
“衛螭。”
“啥?”
“你有嫌棄過我嬌氣麼?”
“這倒沒有,每個人成長環境不一樣嘛,習慣、性情、作風,都不一樣的,儘量磨合囉,過日子不就是這樣麼?難道你要我不爽就甩你兩巴掌。先不說別的,姐姐,咱武力值不如你。這女人吧,還是不要學啥搏擊武術的好。男人太命苦了。”
謝噗嗤一笑,小鼻子一皺,道:“幸好姐姐我還練過,不然,還不得被你欺負死。”
衛螭不樂意了,這姐姐咋這麼喜歡學他說話呢,還學得怪腔怪調地。衛螭道:“姐姐,怎麼話反過來說也可以嗎?咱要尊重事實,是吧?還有,別學我說話。”
謝咕唧一笑,衛螭也跟着傻笑,笑着笑着,脖子上又有了溼熱的感覺,一雙柔軟的手臂,抱了過來,環着他肩膀,謝溫潤微涼的臉孔,輕輕貼在他脖頸上,眼淚順着流下。
“怎麼了?
“我說了你不能笑話我哦。”
“向毛主席保證,絕對不笑。”
謝這才小聲的道:“我以前想過,如果我要找丈夫,要找一個喜歡我的,愛謝這個人的。”
細膩感性的小女人。衛螭呵呵笑笑,瞎扯:“那你要求不高,我要求可高了。你看咱吧,也算型男一枚,個子也不錯,工作馬馬虎虎,我準備釣個富妞,結婚就能少奮鬥三十年,車子、房子、孩子一次解決。”
謝莞爾:“還真是要求不高。”
“那是,這不,穿越一趟,還真釣了個富妞,可惜是落難的。”
“委屈你了。”
“還行吧,艱苦奮鬥,自力更生,那是我黨的優良傳統來着。”
“貧嘴!”
謝笑開,打了他一下,爬他肩膀上,道:“其實,女人長得太漂亮不好,家世太好也不好,你都不知道人家看上地是你的家世還是你的相貌。我就希望找個只因爲謝這個人而喜歡我的,喜歡我的好,也喜歡我的不好,只是因爲我,因爲喜歡我這個人而愛我地,無關其他因素。”
衛螭笑笑,拍拍她的屁股,穩穩的揹着她下山。見衛螭沒反應,謝不樂意了,道:“你怎麼不趁機表白?”
“姐姐,咱是靠做的,不是靠說的,說了沒用的,看我給你做的就好了,乖,咱別太文藝啊,現在不流行文藝青年。”
謝一愣,伸手拍了衛螭一下,重又靠回去,這個傢伙,早就不該指望了。偶爾的浪漫叫靈光閃現,指望他一直浪漫,貌似……她也不見得受得了。罷了,目前來說,還算滿意。
把謝背下山,衛螭累得蹲在路邊直吐舌,路過一隻大黃狗,衝着他只搖尾巴,極度懷疑是把他當同類了。衛螭一怒,撿了個石頭把狗嚇跑,一旁地謝很沒良心的在那兒一陣樂,看她的樣子,很有捧腹大笑一通的架勢。衛螭無語問蒼天,話說,他現在地慘狀是因爲誰來着,木有良心啊謝童鞋。
謝似乎良心發現,強忍着笑,扶起衛螭。小倆口東倒西歪地往回走,一邊走,謝還一邊笑,笑得衛螭滿腹無
“我的老爺,你們可回來了,姚大人家的少爺等你們半天了。”
小倆口剛嘻嘻哈哈的進家門。管家成叔老遠就看到他在門口走來走去,一副焦急的樣子,待倆人走近,急急過來,說道。
衛螭問:“姚大人?!哪個姚大人?等我們做啥?”
成叔道:“老爺是姚思廉姚大學士。”
衛螭和謝對望一眼,趕緊進去,客廳裡,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正焦急地來回走着,見衛螭進來,一步跨過來,急急的行禮,道:“好我的衛醫生,您終於回來了,家父病重,快請去看看吧。”
“姚公子是吧?先說說令尊現在是什麼情況?”
姚家少爺姚敬言簡意賅:“今早起牀還一切正常,下階梯的時候,突然栽倒。昏迷不醒了!已找了”
衛螭一把抓住姚敬雙臂,問:“有醫生在沒?上鍼灸了沒?”
姚敬道:“找了太醫署的太醫,先用鍼灸穩着,讓在下來請衛醫生夫婦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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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螭神情凝重,道:“姚公子先走一步,我和內子還要去醫館拿藥。姚大人這個病,難!很難。”
姚敬沉重的點頭,道:“在下明白,先走一步。”
姚敬走後,衛螭和謝出門,一路飆馬飆到醫館,直接進庫房翻藥,拿了藥。背上醫療箱出門,叫上孫思邈,三人一起去。姚家早已派人等在醫館門口,衛螭三人一出來。就直接引着往姚家去。
三人到後,也不多寒暄,直接引着往後院內室去,姚思廉已經是九十多的人,垂垂老矣,躺在牀上,身上插滿銀針。
“衛大人。”
太醫署的醫生趕緊向衛螭這頂頭上司行禮,衛螭示意他不用多禮,問明症狀之後,滿臉凝重,道:“大哥,您給看看,我們倆一起檢查一下。”
孫思邈點頭答應,開始把脈,望聞問切一路下來,衛螭則在謝協助下,開始做西醫地檢查。可恨的是,由於設備所限,很多東西,重要的數據,都沒法兒檢查出來。
謝低聲問道:“腦血栓?”
衛螭點頭,道:“根據臨牀症狀判斷,有九成可能。我只是普外科,不是心臟科的,實在沒有把握治療。”
倆人對望一眼,謝不再說話,沉默下來,衛螭轉向眼巴巴瞅着他的姚家人,道:“我只能說,盡力而爲,實在沒有治療的把握。”
姚家老夫人眉宇之間雖有悲色,但神情還算鎮定,拄着柺杖,道:“請衛醫生施術,盡人事聽天命吧。”
衛螭吁了口氣,道:“如此,那在下就放手施爲了。”
在大唐,腦電圖看不了,CT做不了,血液流變檢查也做不了,這些西醫下藥的依據都沒有,衛螭實在不敢下西藥,血管擴張劑,那不是什麼情況都能用的。與孫思邈、謝探討一陣,決定採用中醫療法。孫思邈那裡,用鍼灸疏通經絡血脈,用活血化瘀的手法,衛螭這邊,上中成藥針劑。
一切做完,衛螭才舒了口氣,囑咐道:“在下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姚大人地情況了,如果幸運,可能醒轉過來,不過,今後還需要長期的護理,如果不幸,那……”
衛螭沒說完,意思已經表明。姚家人點點頭,由姚老夫人帶頭,向衛螭表示感謝,衛螭連連推辭。
輸上液,由太醫署的那個醫生監護着,衛螭讓謝回家去,他和孫思邈是要留在姚府,等着看姚思廉的情況了。
謝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需要,叫夏生來找我。”
“嗯,放心吧,孩子需要你,我和大哥在這兒就好。”
謝回去後,衛螭和孫思邈在外面坐着喝茶,一邊等姚思廉的情況,一邊怔怔出神。史書上記載,貞觀十一年,姚思廉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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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廉是真正的學士,一生專心學問,專於修史。平時足不出戶,衛螭與他僅有幾面之緣,並不是很熟悉,也就沒有想起來。如今找上門來,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穿越者不是萬能地,在器械、藥品不足,又不是本科目的情況下,還真是隻有盡力而爲四字。
孫思邈道:“二弟,這個病症,你們西醫叫什麼?有何研究理論,可否與爲兄說說。”
衛螭道:“大哥想聽,小弟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這病,我們西醫叫腦血栓,腦血栓形成是缺血性腦血管病的一種,多見於中老年人,無顯著性別差異。它是由於腦血管壁本身的病變引起的……”
衛螭侃侃而談,把西醫理論中,關於腦血栓的研究說給孫思邈聽,還有一些常用的治療方式,防護要點等,都說給孫思邈,希望對他能起到啓發地作用,總結出中醫的治療方法來。
腦血栓的治療,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都有不盡人意之處,很多時候,臨牀採用的都是中西結合地方法。心腦血管疾病,看來不管在古代現代,都是中老年人的高發病。看姚思廉的症狀,這還是第一次發病,挺過去的機率很大。
問過他的家人,平日也有頭暈眼花的情況發生,但都當成讀書耗神累的,沒在意。這次發病出來,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和危害性。許多病症,都是早期病發的時候,病人沒有足夠重視,進而危及生命。預防重於治療,這個觀念,看來有必要給大唐權貴們宣傳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