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手拿盾,錘,體格健壯,肌肉虯結的阿拉伯壯漢虎視眈眈擋在了自己侯賽因之間不知道鍛鍊過多少次的臂膀肌肉突出,幾十斤重的金瓜錘子在他們手中輕飄飄的彷彿什麼都沒拿一般,另一隻手,繪畫着阿拉伯神話中怪物的鐵盾同樣有幾十斤,而且怪物的鼻子凸出,形成了一個令人心寒的倒鉤。
四個人兩兩一排健壯的體格,尤其是四個人還古怪的左面左手持盾,右面右手持盾,盾牌一百八十度包裹着前方風雨不透,整個陣型攻防皆備。
體格上來看,雖然李缺在女子中算是高挑得了,大門四個壯漢堆在一塊,就宛若豹子與犀牛的對比那樣。
怎麼看,怎麼都是李缺處於極度不利的狀態。
“姑娘,放棄吧,這四個人都是我阿拉伯精選的猛士,既受過了東方唐人的劍盾陣法訓練,又受過了西方羅馬人的角鬥士訓練,更重要的是四人是親兄弟,心意相通,四個人如同一人。”
身上那個猶太老頭的血還順着臉上向下滴答着,猶自喘着粗氣,提着彎刀,侯賽因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滿是警惕,猶豫着勸說着。
“姑娘你是沒有勝算的!大家同是安拉的信徒,爲什麼非要苦苦相逼呢?”
這四個人其實是侯賽因在自己的死忠中精心挑選專門來對付阿薩辛刺客的,如果不是這次李缺人多勢衆,侯賽因絕不可能如此低姿態的懇求,開玩笑,穆聖的追隨者之間手裡流着的同族的血還少嗎?
可,李缺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尤其是她已經下定決心,了結這一切!
嗖~銑鋧尖銳的劃破了空氣,最後狠狠釘在了高舉起的盾牌上,就跟着高速飛行的銑鋧小矛同時奔出,李缺的短劍斬向了下方阿拉伯壯漢甲盾牌下露出的駱駝皮靴。
砰!短劍斬在了右面橫挪過來的盾牌上,蹦出了一溜火星,一擊不中的李缺旋即藉着劈砍之力旋轉着飛起,躲過了對着她狠狠砸來的兩個錘子,左手中又是出現了第二把鋒利無匹的短劍,狠狠斬向了後排因爲盾牌向下護身而露出的壯漢丙頭顱。
咣郞~火星子中壯漢丁的盾牌竟然已經跨越了一百八十度防禦住了丙的腦袋,似乎對着自己兄弟絕對的信任,丙連格擋頭顱的意思都沒有,短劍斬來的時候,手中瓜錘已經狠狠對着李缺面門砸去。
瓜錘上的釘子甚至已經劃到了李缺臉上,劃破了她一塊麪紗,在銀色面具上留下一道痕跡,千鈞一髮之刻,憑着輕身功夫李缺又是硬生生把自己甩了出去,躲過了這一擊。
四個人真彷彿一個人那樣,連續交鋒兩次,四人疊陣始終正面面對着李缺,四面盾牌護的風雨不透,四個重錘招招朝向李缺要害,無懈可擊。
可,兩個起落間李缺已經繞過了四個人的陣勢,右手的短劍直奔侯賽因面門砍去。
眼看着鋒利的劍刃就要在侯賽因猝不及防驚愕的臉上開一個大窟窿了,可是突然間,李缺的身體卻是一僵。
嘎吱的布匹繃緊聲中,阿拉伯死士甲乙兩人的盾牌倒鉤死死的勾住了李缺的衣襬兩面,直接把她頓在了原地。
“殺!”
猛然的爆喝中,甲乙肌肉暴起,暴力的向回拖李缺,與此同時左右的死士丙丁從兩面猛地輪錘砸來,四個人四面八方完全將李缺瘦弱的身軀包裹在了其中。
砰!
又是彷彿石破天驚的一擊,清真寺的地面都砸出了個大坑,砰砰的聲音中,六把銑鋧小矛被射的到處都是,一根還猛地掛在了房樑上剛剛幾個死士埋伏的地方。
又是回到了原處,望着迅速合攏重新疊成二疊陣的四個死士,一縷鮮血猛地順李缺的嘴脣流出,冷汗亦是溼潤了李缺的後背衣物。
冷哼一聲,李缺旋即卻是將已經略微有變形的雙短劍扎進了地上,擼起衣袖,每個胳膊上三排並聯在一起的鐵管被她解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鐵管內暗藏十多根強筋,將藏在裡面的銑鋧短矛崩得緊緊的,,利用這個,李缺纔在關鍵時期連續射出了六根短矛,逼退了左右兩人,踩着第三人的胳膊飛身而起,繞是如此,死士甲的瓜錘還是在半空中擊中了她格擋的雙劍,震得李缺多了幾許內傷。
如果不是有着這些手段保命,就算李缺那一擊也是飲恨當場了。
已經射空的袖筒平白增添的重量,還毫無用處,被李缺隨意的丟在了地上,再次拔出了雙短劍,李缺那雙面具後面幽綠色的雙眸再一次射出了濃郁的煞氣,沒說一句話,彷彿獵豹一般李缺以比剛剛還快一倍的速度衝了上去。
砰,砰,砰,雙短劍在白空中晃花了人眼,猶如一朵白色的薔薇那樣,李缺迴旋着揮舞兵器,不斷擊打向四個死士,如此高速度,就算久經訓練的死士也是應接不暇,依靠着四面盾牌無間隙的配合,方纔勉強擋住李缺快一百八十度的進攻,四個金瓜錘猶如高射炮打蚊子那樣,每每僅僅能跟着李缺的身影吃灰。
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女刺客會有如此絕技,僅僅一刻鐘,四個死士的腦門全都見汗了,侯賽因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看着戰場。
久戰之下,就算四個亦是心神煩躁,不知道誰低吼一句,四個人突然間向後猛地縮了一步,沒等李缺追上去,四個人又是齊齊張開了滿是鬍子的大口。
“吼!!!”
也不知道練了多久,強悍的震動撲面而來,普通女人的尖叫甚至都能震破玻璃杯,更不要說四個大男人的氣發丹田了,哪怕是李缺都身體爲之一僵,一秒後,等她反應過來時候,兩面盾牌再一次勾住了她的衣服。
“殺!”
又是怒吼中,再一次陣型展開,四個死士三面包抄幾乎沒給李缺逃離的空間,四個沉重的金瓜錘再一次狠狠砸向了李缺頭顱。
轟!黑色的婦女長袍被完全砸扁了,地上再一次被轟出個大洞,飛濺的石塊兒子彈一樣乒乒乓乓打在盾牌上,侯賽因的眼睛一瞬間亦是瞪的溜圓,忍不住驚叫而出。
“死了?”
四個死士的身體卻是僵硬在了原地。
手感不對!
就在這一秒,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從天而降落到了四個死士的身後,,兩把變了形的短劍猶如死神的召喚那樣狠狠劃出了無數道寒光。
噗呲噗呲。
血瘋狂的噴涌出來,齊齊斷了兩隻腳腕,四個死士慘叫着向後跌落,可是慘叫聲纔剛剛發出半邊,寒冰刺骨的劍光已經劃過他們的喉頭。
砰,燜響中,四個人虎眼圓睜,腦袋整齊歪向兩邊,蓬勃的心臟向猙獰的傷口處壓出了彩虹一般的鮮血。
原來剛剛一擊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李缺金蠶脫殼那樣從寬大的阿拉伯婦女黑袍中脫了出去,早已經綁在腰間肉眼幾乎不可看的堅韌鋼絲拴在剛剛射到樑頂的銑鋧短矛尾部,拉着李缺飛上了房樑,然後又上演了一出天外飛仙從天而降。
畢竟以一敵四,這一系列對李缺也不輕鬆,汗水合着血色從她的面具下淋漓低落,背對着侯賽因,李缺劇烈的喘息着。
“你,我認得你,你是閩王身邊的閩將!”
身後,滿是不可置信的聲音,甚至比四個死士被格殺更不可置信,侯賽因像個女人那樣驚叫着。
李缺一直掩蓋在她寬大的黑袍下面,是她整齊的閩國特質將軍甲,特意爲她訂製的黑色皮甲猶如黑豹皮那樣合身穿在她身體外側,當年耶路撒冷突圍大戰中,李缺身先士卒不知道殺了多少沙漠英豪,作爲對手,侯賽因有着不可磨滅的印象。
“我說侯傑怎麼有着這麼大的資源,有着無匹的阿薩辛利刃,他在勾結閩國,他在勾結閩國這個叛逆!”
雖然是怒罵驚叫着,侯賽因的聲音中卻帶有點點興奮,可旋即,李缺的話宛如一盆冷水那樣從他頭頂澆落下來。
“知道又如何?反正你要死了!”
如遭雷亟,侯賽因掛着血色的臉驚呆在了那裡,可僅僅片刻後,看着李缺面具下戲謔的雙眸,前所未有的瘋狂在這個穆聖的孫子臉上爆發出來。
“我一定要或者出去,將侯傑這個僞君子真面目暴露在所有穆斯林兄弟的面前,殺!”
彎刀冷月那樣狠狠對着李缺撲來,侯賽因上過戰場,也不知手無縛雞之力之輩,可對於已經練武練到入魔的李缺來說則有些不夠看了,輕蔑的冷笑躲在一旁,李缺甚至沒有多做動作,右手狠斬在侯賽因手腕上,左手手肘向後狠狠一頂。
丟了彎刀,侯賽因甚至噴出一口胃裡的黃水,狠狠地倒飛了出去,咣的一聲,狠狠砸在了身後的牆上。
疼痛令侯賽因臉都變形了,可是強忍着疼痛,扶着牆,他竟然再一次迅速站了起來,再一次對着李缺狠狠衝了去,口中還高聲吶喊着。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