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國的條件其實不多,第一條就是三國徹底停戰,領土保持在現在的實際領土控制區域,成王敗寇,這一點雖然不甘心,但阿卜杜拉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向戰勝國閩國,拜占庭貢金幣一百萬第納爾,糧食五十萬擔,男‘女’奴隸若干,日後每年進貢金幣十萬,糧食五萬擔,這些雖然沉重,但對於敘利亞與埃及來說,也不是付不起,如果開戰,丟了這兩塊最後的膏腴之地,那就什麼都沒了。
唯一令阿卜杜拉猶豫不決的是,閩國要耶路撒冷以及附近的土地給猶太人建國,這可是伊斯蘭教兩大聖城之一,傳聞穆罕默德就是在這裡聆聽真主教誨而悟道的,拋開宗教意義,這裡還位於敘利亞,埃及,阿拉伯半島三角核心,戰略位置重要無比,‘交’給阿拉伯人一向鄙視的猶太人?
“我們阿拉伯願意再出一百萬第納爾,一千名‘女’奴,保證是年輕貌美的處‘女’,珠寶‘玉’石十箱,請閩王放棄耶路撒冷,不知可否?”
終於拿到了閩國的底線,這會阿卜杜拉卻恨不得再聽蕭盛嘮叨兩天,一把白鬍子都快揪掉了一半,阿卜杜拉足足猶豫了一刻鐘,這才爲難的問道。
可惜,蕭盛卻是穩坐釣魚船那樣頗有自信搖了搖頭:“這點是整個合約最重要的!錢,我們閩國不缺,說實話,一百萬第納爾不過每年我們閩王的零‘花’錢,糧食同樣,在那裡扶植猶太人建國,閩國需要的就是一個放心而已!”
“如果我們阿拉伯帝國拒絕‘交’出耶路撒冷呢?”眉頭一挑,阿卜杜拉忽然硬起來起來,不過爲了探明虛實,這些天閩國把敘利亞都跑了個遍,蕭盛哪兒會怕他的‘色’厲內荏?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老蕭盛保養得很好一雙手輕輕敲了敲桌面。
“阿卜杜拉先生,你憑什麼能保住耶路撒冷,敘利亞的一萬騎兵,還是埃及來的兩萬努比亞步兵?如果貴國主不同意,我們大可以半年後,在耶路撒冷城下繼續談判。”
言下之意,如果不同意,我們閩國自己打過去!
連最後調集的兵力都被對方‘弄’清楚了,還如何打下去?而且在和談之前,穆阿維葉爲了穩固住地位實現放出了和談的消息,這時候要是再強制召集軍隊,必然人心渙散,終於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阿卜杜拉軟趴在了談判桌上,把閩國的條件書推了回去,口中頹然的說道:“但願把這條件帶回去,我家哈里發不會降罪於我。”
“不會的,說不定這還是中東三國美好的開端呢。”嘴角帶着勝利的笑容,老蕭盛笑呵呵的捋了捋鬍鬚。
磨蹭了十多天的談判居然如此戲劇‘性’的一天結束了,也是阿卜杜拉被蕭盛長篇大論磨蹭怕了,簽署了合約,丟下了副使和穆阿維葉獻給李捷的禮物,當天阿卜杜拉就帶着合約書回了敘利亞,不到三天又帶着回執趕了回來,果然,穆阿維葉同意了閩國的合約。
和平的曙光似乎真的要眷顧到了中東這片飽飲鮮血的大地上。
臨近中東旱季,原本應該蕭條的商路這個時候卻重新變得繁華起來,爲了表示誠意,閩國甚至先行解開了烏茲鋼貿易的封禁,一批批來自天竺北部的黑鐵蛋流入大馬士革,原料養活了因爲戰‘亂’瀕臨失業的刀劍工匠,因爲阿拉伯軍隊的需求減少,‘精’品的大馬士革刀劍又流回了閩國,異域風情的刀劍成了閩國權貴高級收藏品。
有了資金,同樣大量東方商品進入阿拉伯帝國,北天竺的稻米養活了諸多民衆,東南亞的香料豐富了貴族的餐桌,尤其是菸草,早先閩國少量流入的菸草已經勾起了阿拉伯人的饞蟲,如今在南天竺旱曲廣泛種植的菸草剛一入境就受到了大批阿拉伯人的追捧,大馬士革街頭,甚至到處能看到叼着水菸袋吸着煙悠閒打招呼的阿拉伯人,甚至穆阿維葉自己都是打造了數個菸袋。
不過談判結束了,似乎閩國纔想起來一件大事,還沒有通知盟國,於是乎閩國禮部於八月中旬把和平協議謄寫了一份發到了西方,答應向閩國稱臣的拜占庭帝國,東羅馬手中,至於拜占庭人怎麼想,從李捷到諸多閣臣倒是沒有過多在乎,大唐與西突厥何談時候,何時又需要聽過西域番國的意見,臣撩需要的僅僅是尊崇宗主意願即可。
安條克,東羅馬行宮中,某個角落。
“知道嗎?東方的閩國人不理會我們情況下就與阿拉伯人議和了,他們還把和平協議強加在我們頭上!”
“哼,傲慢無禮的唐人,現在就把我們東羅馬當做安娜陛下的嫁妝了嗎?沒‘門’!”
“你聽說了嗎?君士坦丁四世陛下其實已經返回來君士坦丁堡,只有他才能保護我們東羅馬……”
兩個剛從元老院議會走出來的紫袍元老貼着牆根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着,聲音越壓越低,但還沒等說完,一陣均勻的腳步聲從遠處忽然傳來,擡頭看了一眼後,兩個元老立馬低下頭停止了講話,若無其事的從一旁急促走了過去。
目送着兩個又‘肥’又胖的傢伙離去,抱着胳膊走過的李缺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密議謠言她已經撞到不止一回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侯傑已經神秘消失了好久,但他的警告依舊縈繞在李缺耳邊,咬了下嘴‘脣’,李缺終於還是調轉方向,徑直向了皇宮中走去。
安條克元老院,剛剛結束了一場元老會議,此時已經是人去樓空,戴着金橄欖枝皇冠,穿着泡泡長裙打扮如同一個大芭比娃娃的安娜卻在對着空空如也元老列席一個勁兒的發着脾氣。
“該死的獨裁者!豬頭,自大狂,木頭!竟敢不和本‘女’皇商量一下就擅自把決定定了下來,我的敘利亞,我的埃及,我xxxxxx!”
一系列很不淑‘女’的言辭由堂堂‘女’皇口中發出,就算粗獷豪爽慣了的李缺,也忍不住有些眼暈,看着安娜大小姐還拿着她的金權杖不斷對着空氣發泄,李缺忍不住習慣‘性’擦着額頭擦不到得冷汗漫步上了前。
“誰惹我們家‘女’皇這般生氣啊?”
“還不是你們那個昏頭閩王,就這麼結束了戰爭!他讓我怎麼和國內元老們‘交’代?”
此時的安娜還是這般怒氣衝衝,拜占庭大軍在小亞細亞的一連串勝利,讓本來衰頹的東羅馬人士氣再一次高昂起來,大有一舉收復所有失地的衝動,可一路高奏凱歌打到安條克,眼看着曾經失去的都要拿回來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的盟國忽然單獨叫停了戰爭,就好比一場黃金晉級賽馬上要打贏了,卻突然斷電一般,那滋味,絕對令人抓狂。
更過分的是,談判從始至終,閩國都是單方面進行的,直到出了結果這才一紙通告到了安條克,讓還沒有做好他國屬國的東羅馬人心裡尤爲的不平衡,從來都是羅馬人對盟國頤指氣使,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對自己下命令了?
剛剛的元老院議會上,這些元老的憤怒就一股腦全都發泄到了安娜頭上,拜占庭可沒有那麼多君臣大義爲長者諱,被尖銳的指責一通,安娜還是正當青‘春’期的小姑娘,怎麼能不氣的發狂?
眼看着已經‘混’成好姐妹的閨蜜嘴角狂‘抽’咬牙切齒的模樣,李缺禁不住再一次撓了撓頭,賠着笑臉問道:“要不,我回一趟閩國,爲拜占庭再爭取些利益,也讓你好過些?”
能讓閩國的死忠李缺胳膊肘往外拐,安娜的人格魅力也夠強的了,不過對於她的提議,安娜卻是鬱悶的晃了晃頭。
“還是算了吧,閩王唯我獨尊的脾氣,他又怎麼會聽你一個小小武官的話,再說,中護軍猴子消失後,我還需要你幫我支撐局面呢,你走了,誰來幫我撐場面啊?”
“算了,不說那些掃興的,阿木列叔叔已經在郊區準備好燒烤碳火,今天我們去他的莊園,大吃一頓散散心!”
語鋒一轉,安娜終於又變得愉悅起來,夾着金權杖蹦蹦跳跳的挎住了李缺胳膊。明顯沒從這個丫頭的變臉醒過神,足足愣了一分鐘,李缺這纔想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猛地一拍腦袋。
“對了,安娜,真的不需要對君士坦丁堡多加關注嗎?最近可越來越多關於你哥哥的傳言,他也靠君士坦丁堡越來越近,如果不加防範,說不定大好的局面就會毀在他的手中!”
聽着李缺的擔憂愣了下神,旋即安娜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放心好了,從小到大就我哥最疼我了,如今君士坦丁堡安穩了,他和父皇回來自然是應當的,況且君士坦丁堡可是我從阿拉伯人手中救下的,安心好了!”
“可是……”
“放心!”
拖着‘欲’言又止的李缺,安娜愉悅登上了屬於她華貴的皇家馬車,十來騎哥特騎兵護衛下,馬車輕快的出了皇宮,與一輛黑‘色’馬車‘插’肩而過後,飛速向城外奔去。
正在歡暢閒談着美食的安娜渾然沒注意,一雙‘陰’鬱的眼睛從她的馬車旁擦過,直到兩車錯過看不到了,那人才把頭縮回來,惡狠狠的吼道。
“去康斯坦丁元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