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就是自己遭了對方暗算,被這個登徒子輕薄一番,最可氣的是該做的都做了,李捷偏偏沒有要了她,這一次也是,哪怕不想給,被自己拒絕是一回事,被別人無視了卻又是另一回事。
一時間長孫織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挑戰,俏面含煞,無比氣憤的走到了李捷桌子前,啪的一下直接把那張餅摔到了李捷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餅還有長孫織鐵青的俏臉,李捷心頭一陣莫名其妙,直感嘆這大小姐脾氣也真夠奇古怪的,對她好點,還來了氣了。
“又怎麼了,不願意我在這兒我可以出去!”反正對於這樁婚姻李捷就沒太重視,過的了就過,實在不行大不了兩人形同陌路唄,最多把王府留給她照顧兩家面子,李捷又不缺修個宅子的錢,捲起地圖,李捷就要向外走去。
這一下,長孫織卻慌了,洞房花燭夜把夫君氣走了,李捷不在乎,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嬌小的身軀穿着吉服一下子敏捷無比,閃身擋在了李捷面前,寬寬大大的新娘吉服正好堵了個結結實實。
看着長孫織氣呼呼的小臉上小嘴都撅起來了,李捷心裡也是一陣惱火,我都讓地方給你了,還不依不饒了?同樣臉色難看,李捷沉聲問道。
“你還要如何?”
洞房花燭夜,你問我我還要如何?長孫織差點沒被這一句話給氣死,鼓鼓囊囊的小胸脯氣的一陣上下起伏,好半天長孫織這才壓抑着怒氣,從整齊的貝齒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你不喜歡我,因爲我父親?”
“令尊的確.”當着自己媳婦面編排她老爹,李捷自己也感覺彆扭,搖了搖頭後又面色古怪的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有一部分這方面原因。”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回答,或者長孫織已經氣到了極點,她的神色也沒什麼變化,同樣面色冷峻的問出第二個問題。“既然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娶我?”
這時候,李捷的氣兒倒是莫名消了,看到盛怒下氣鼓鼓的長孫織到時別有一番風情,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有總好笑的感覺,對於她第二個問題,李捷很隨意的無奈聳了聳肩,憋出了四個字。
“我爹逼得。”
這話倒是引起了長孫織心頭的共鳴,要不是長孫無忌逼迫,她纔不願意嫁給李捷呢,不過同命相連是一方面,受到的冷遇卻又是另一方面,還是那麼氣呼呼的,長孫織又問出了當下最重要的問題。
“既然你娶了我,爲什麼不要我?”
女人還真是複雜,剛剛還一肚子不甘想要抗拒李捷,這麼一會又因爲李捷不要她而憤怒,其實也難怪,今天和長孫無忌徹底撕破臉皮,長孫府她是再也不想回了,李捷同樣排斥她,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活下去?
不過說到這個問題,李捷臉上又露出了更古怪的神色,撓了撓頭這才反問過來。“你多大了?”
“十五,怎麼了?”盛怒之下長孫織被這個問題問的也是一頭霧水,惱火加好奇的回了過去,李捷臉上卻是一絲瞭然,又是用力撓撓頭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細細的說了起來。
“去年,成國公二女兒難產而死,你知道吧?”
思維有點跟不上李捷的速度,長孫織傻乎乎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李捷又繼續說了起來。“我項城姑姑你知道吧,因爲難產,第一個兒子流產後再不能生育,還弄得疾病纏身,差點就把命丟了。”
長孫織又疑惑的點了點頭。
“還有我二哥李恪,他的侍女中有不少懷孕的,但夭折的機率足足佔了一半。”
“還有成陽公取得二房,著名的才女王思雨,她也是難產而死.”
李捷囉囉嗦嗦舉了一大堆例子,聽的長孫織越來越迷糊也越來越憤怒,說這麼多不吉利的事情,他是諷刺我本身不詳嗎?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像個男人一樣!”跺着小腳握着拳頭,長孫織漲紅了小臉歇斯底里的嚷嚷着,似乎李捷也說累了,很乾脆的回答一句。
“我說的這些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們成婚懷孕都是在十六歲一下!”
喝了口水暈了下嗓子,李捷這才繼續說了起來,全然沒注意長孫織的俏臉古怪的楞在了那裡。
“從生理學來講,女子初潮時候就可以成婚懷孕,但那也僅僅是可以,有這極大的風險,女子真正孕育成熟,大部分則應該是十六歲以上,那個時候子宮才能發育健全.”
“.所以十六歲以後,孕育的成功率,危險性至少降低了五成,所以今夜我纔不動你,你聽明白了嗎?”
說了一大通,李捷可算把自己的生理知識都倒了出來,不過看着長孫織俏臉上的迷茫,他就是無奈的撓了撓,對牛彈琴了!
還好,這時候長孫織的俏臉紅紅潤了起來,頗帶有一點羞澀的微微低下頭問道。“這麼說,你是爲了保護我,等我到十六歲?”
“可以這麼說吧。”李捷含糊的答到,這一晚上,長孫織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別說,這個丫頭本來就很俏麗,有一種狂野的美,一笑過後更增添了幾分嫵媚,看的李捷也忍不住呆了一呆。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告訴我?”
“因爲我覺得沒必要!”說到這裡,輪到李捷嚴肅了,看着長孫織漂亮的杏眼,李捷很是嚴肅認真的說道。“這裡是朔王府,我是這裡的主人,一切規矩都有我來定,我覺得沒必要解釋,就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你要想和我過下去,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你明白了嗎?”
這個丫頭可是野的很,還有長孫無忌老狐狸在背後,說完這一番話,李捷肌肉都崩的緊緊的,也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但這回令他詫異的是,長孫織非但沒和他爭鋒相對,反而笑着眨了眨眼說道。
“可你還是解釋了。”
這一下,李捷感覺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很是訕訕然顧做威嚴的說道。“這次是特例,下不爲例,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轉轉。”
說着,拿着書卷李捷繞過了長孫織,又要出去,不過對着他的背影,長孫織又一次笑着叫住了他。
“剛剛我說我父親打我,你出去吩咐了什麼?”
“讓人往他上朝的路上扔大便,我媳婦只能我來打,他憑什麼動手?”李捷理所當然的說道,說的長孫織再一次噗嗤笑了出來,很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你又解釋了!”
“你!”爲之一窒,李捷真是有點氣急敗壞的回過頭,不過看着長孫織笑靨如花的俏臉,他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盛怒的人不可怕,一個大笑的人才是無懈可擊,感覺丟了面子的李捷又吩咐一句好好休息,拎着畫卷頗有些狼狽的出了屋。
看着他的背影,長孫織很是嬌俏的哈哈笑了起來,這一會,對於未來她倒不是那麼絕望了,反而隱隱期盼了起來。
“嘿,李捷,討厭鬼,終有一天本小姐會把你訓得服服帖帖的,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很是挑釁的揮了揮小拳頭,可惜很不適合時宜,長孫織的小肚子軲轆軲轆的叫了起來,一下子就破壞了她颯爽的威武英姿。
俏臉一紅,做賊一般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長孫織這才樂呵呵拿起了桌子上的大餅,美滋滋的吃了起來,不時還灌兩口李捷桌子上的葡萄酒.
長孫織是愜意了,拎着地圖出去一吹冷風,李捷才反應過來,新房是他的臥室,這還是新婚夜呢,他出來幹嘛?
但出來了,他也不好豁上臉回去,反正朔王府屋子多,隨便再找一個便是了,也不至於淪落到睡馬路的地步,想着,他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了綠珠含羞帶怯的模樣,反正這個妞是徹底成熟了,她也不怕懷孕。
想着,李捷就帶着他的地圖樂呵呵往正院旁邊的翠竹居搖搖晃晃走了過去。
不過他沒注意到,黑暗中,一個抱着劍與黑暗溶於一身的人影盯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無比的憤怒。
“裴仁信,小姐嫁給了你徒弟,我也追隨與他,教訓他一下,應該不算違背誓言了!”
李捷的正院武運殿到側院翠竹居之間,是一個長長的迴廊,迴廊邊上就是一片特意栽培的翠竹花園了,幸好今天穿的新郎吉服厚實,晚上出來吹着冰涼的秋風倒也不了冷,拎着地圖,李捷一邊盤算着將要乾的大事,一邊搖搖晃晃的走着。
冷不丁,他忽然感覺到背後一寒,身上的寒毛一瞬間豎了起來,一種恐慌的感覺閃過心頭,大驚之下,李捷機靈靈一個閃身後退,饒是如此,呲的一聲,胸前厚厚的新郎大紅吉服依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黑暗中,一個黑影持着閃亮的寒光無比兇狠的衝出了迴廊,銳利的寶劍一時間竟然被他揮舞的如同大浪臨身,身上穿的笨重,李捷不得不憋屈的一個懶驢打滾向後滾落過去,這才避過了兇狠的一擊。
急速滾出了五六米,李捷一個彈跳而起,這個功夫劍手到沒有乘勝追擊,反倒是右手刺劍向前,左手背後,擺出了一個劍師的裝逼姿態,看着那黑衣劍手的臉,李捷心頭一寒,這人他見過,上午迎親時候,長孫府!
對方毫不顧忌赤面相迎,說明心中早有了必殺的打算,想到這裡,李捷又不禁暗暗叫苦,沉重的短火銃就在他袖子裡,不過上午打完後可就一直沒有時間裝填,需要拖時間了。
雙目冷冷盯着那人的臉,李捷面沉如水沉聲說道。“你是誰,不知道行刺王爺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嗎?你可想清楚,不要誤了自己還拖累了你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