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七世紀,顯赫一時的西羅馬帝國已經滅亡了二百多年,取而代之統治歐洲的則是日耳曼人建立的林立的諸多邦國,小王國。
其實日耳曼人雖然被稱作一個民族,其內部卻也是四分五裂,分爲數十個族羣,強大一些的如東西哥特,法蘭克,倫巴地,薩克森,勃墾地紛紛割據一方,不過經歷了幾百年戰亂,存留下來比較大的王國卻只有西哥特,法蘭克,薩拉森等幾個強國。
如今算是最強悍的國家,日耳曼國家,就只有法蘭克了,因爲它算的上最統一的。
日耳曼人與蒙古人有些類似,有分家的傳統,當老國王死後,將王國領土平均分給他的兒子,一個大的王國就被分成若干個小王國,不論法蘭克還是倫巴地,薩克森之類,都是由若干個同源的小王國組成的聯合政體,並沒有名義上的共主。
這種政治的分散性讓整個西歐常年都處於黑暗的戰亂中,領主貴族之間互相搶奪領土,國王有時候都會下黑手吞併自己手下的封臣,並且國王與國王之間還及其敵對,爲了爭奪整個國家的統治權,王國內部的血腥戰爭甚至比對外戰爭還要殘酷。
混戰不休的領地戰爭,血腥的政治鬥爭,共同構成了早期暗無天日的中世紀。
法蘭克的情況還有些不同,自從法蘭克先王克洛維於公元五五四年佔領羅馬帝國高盧行省,也就是日後的法國,比利時,盧森堡等國,建立法蘭克墨洛溫王朝之開始,屢次分家的歷代國王爲了爭奪整個王國的統治權,爭取人心,不得不大量賞賜貴族,培育出了一個強悍的貴族集團。
原本廣大的國王領土越分越小,屬於國王的實力也越來越弱,到了公元七世紀,主要構成法蘭克的三大王國奧斯特拉西亞,紐斯特利亞以及勃墾地王國,國王基本上已經成爲擺設,也徹底喪失了統治的意志,整日僅僅聲色犬馬,被國人稱爲懶王,王國大權完全落入了原本屬於國王幕僚的宮相手中。
七年前,奧斯特拉西亞宮相丕平與進入羅馬的大閩遠征軍都護府結盟,由羅馬教皇冊封他爲法蘭克國王,徹底取代墨洛溫王朝,得到羅馬教廷的名義之後,丕平這些年相繼擊敗併吞並了紐斯特利亞與勃墾地,重新統一了法蘭克。
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走向,統一整個法蘭克的應該是他孫子丕平三世,正是丕平三世與教皇,而後他的重孫,西方歷史上最著名的皇帝,查理曼大帝,紅桃k的圓形一舉佔據了差不多整個歐洲,並被教皇加冕成羅馬人的皇帝,名義上查理曼是神聖羅馬帝國的開國皇帝。
而且查理曼大帝的帝國在其死後通過《凡爾登條約》分割成了三個王國,東中西法蘭克王國,這就是後世法國,意大利以及德國的起源。
不過這個時空,有了大閩這個意外到來的東方雄獅,整個局面又變的截然不同了,法蘭克人的潛力隨着王玄策的到來,提前被開發出來。
大馬士革產的精良兵器盔甲如同流水一般迅速輸入歐洲,不但強悍了法蘭克人的軍隊,更讓大馬士革,安條克,埃德薩等西亞名城的經濟迅速復甦,更是讓這頭法蘭克雄獅提早了一百多年對周圍鄰居亮出了鋒利的爪牙。
大閩開元九年末,寒冷的十二月,巴伐利亞東部,潘諾尼亞平原靠近多瑙河畔的一大塊平整的草原上。
東歐的大雪讓這裡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雪被,馬蹄子陷進去,很費力才能拔出來,天寒地凍中牲畜呼出的熱氣很快化作一片白煙,人要是陷進雪裡,亦是半天都拔不出腳來。
不過如此惡劣而困難的環境中,依舊阻擋不了人類的自相殘殺。
依靠在河邊的一座不大木堡前,亂糟糟的帳篷連成了一大片,穿着各色服裝,亂糟糟的各種族步兵扛着各種稀奇古怪鳥類,猛獸圖騰的大旗,在三種語言的大聲呵斥下,如同出窩的螞蜂一般,亂哄哄的衝出營地列陣。
這些人有薩克森人,有巴伐利亞人,還有阿爾瓦人,匈人的另一支,他們背後依靠的這個不起眼的木堡,在後世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神聖羅馬帝國,奧匈帝國,後世奧地利共和國首都,維也納!
如今北意大利已經是半獨立的大閩遠征軍都護府的地盤了,都護府名義上是保護教皇,他們代替了歷史上教皇國的位置,作爲堅定盟友,法蘭克人自然不會越過阿爾卑斯山,去攻打意大利,而西哥特通過與遠征軍都護府結盟,亦是算的上法蘭克的盟友,所以一開始法蘭克帝國擴張的方向就是阿拉曼尼與薩克森,也就是後世德國的方向。
三年時間,裝備着大閩精良武器的法蘭克重步兵三次征討東方,先後打垮了阿拉曼尼亞,薩拉森與巴伐利亞幾個王國,這一戰就是法蘭克國王丕平率領法蘭克主力軍團,滅亡巴伐利亞之後繼續向南追擊,與東方几國殘餘勢力,還有潘諾尼亞平原上的霸主阿爾瓦人的決戰。
三萬薩拉森聯軍,四萬巴伐利亞軍隊,還有六萬阿爾瓦-斯拉夫人聯軍對面,差不多是正好十萬法蘭克王國的精銳大軍。
與對面或是穿着皮襖,或者乾脆就是粗布一副,有些貴族裝備好點,能裝備上鐵甲,看上去亂七八糟的花子軍不同,法蘭克軍團的陣容可就整齊了許多,排列整齊的十八個軍團全都拿着塗抹成藍色,繪畫着法蘭克標誌燕子的圓形木盾,身上裝備的亦是來自大馬士革生產,藍底兒裡面套着棉花的鱗甲,手中統一長短的長矛大斧,還有雪亮的長刀,精良的鋼製武器在高高升起的太陽照射下,格外的寒氣逼人。
值得一提的是,不論盾牌,鎧甲還是武器,都在一個顯眼的地方銘刻着三個字。
大閩造!
這也算是最早的商標了吧。
而且就在披着斗篷,頭戴鑲嵌鑽石的法蘭克王丕平身邊,一個審批鵝毛大氅,英姿矍鑠的中年唐人亦是精神抖擻的騎在戰馬上,與法蘭克王並駕齊驅着。
寒風吹的他臉通紅,鬍鬚都是紛亂的在臉上漂浮着,不過眺望着對面不時間蹦蹦跳跳,用盾牌敲着武器,大聲辱罵着的多國重步兵,王玄策的臉上依舊是滿滿的笑容。
一面扶持法蘭克王國,一面還要維護大閩的利益,三年時間,他總共纔回大閩兩次,傾盡心血打造出來這麼一個大閩的北方同盟,如今還有十三天過年,而今天這一戰既可以算得結束的一戰,又可以算的開始的一戰。
結束是結束了他對閩王的承諾,只要打贏了這一戰,法蘭克王國的軍隊可以與大閩東西呼應,夾擊東羅馬帝國以及其匈人盟友,而開始也是如此,打完這一戰,大閩也可以與君士坦丁堡進行第二次決戰,挑戰光照耀眼的西方皇帝寶座!
此時的丕平已經五十多了,在中世紀已經算是步入老年,滿面皺紋,兩縷尖細的山羊鬍子透着奸詐的模樣。
不過對於小了他不少的王玄策,老狐狸依舊不敢怠慢,用着十分恭敬的語氣像王玄策請示着。
“王相,您覺得,可以開戰了嗎?”
“您是法蘭克國王,您做主就行!”王玄策的言辭依舊十分謙恭,此時的他已經能說的一口流利的法蘭克語。
大閩給法蘭克的,可不僅僅是武器那麼簡單,糧食,布匹,酒水,幾乎法蘭克王國的一切貿易都被王玄策承包了,跟着他的貴族也都發了財,如果不是王玄策是個閩人,估計他的影響力,甚至都可能與自己爭奪王位!
還好他是個閩人。
來自東方,具有極強實力的閩人卻時時刻刻都這麼謙遜有禮,讓丕平覺得心中十分舒坦,又是對王玄策微微鞠躬後,老狐狸猛地拔出了劍,交給了他的長子夏爾馬特。
這個夏爾馬特可不像他的父親一般乾瘦短小,身材健壯魁梧,臉上滿是鬍鬚,典型的法蘭克武士形象,接過劍,他立馬調轉馬頭,狂奔到了隊列整齊的十八個軍團面前,舉劍高呼。
“上帝在上!眼前的異教徒已經窮途末路,打敗他們!殺死他們的男人,搶掠他們的女人孩子爲你們的奴僕!讓他們的血融化多瑙河的河冰,上帝早已經讓這一切命中註定!衝啊!”
隨着他的大喝,十八個軍團法蘭克武士用他們寒光閃閃的武器敲打盾牌,亦是發出了沖天的吶喊聲,隨着軍鼓的隆隆作響,藍色的法蘭克重步兵如同一條巨大的波浪那般,對着橫亙在他們面前,挑釁叫罵卻陣容不整的多族聯軍,狠狠衝了過去。
一時間,陣前的法蘭克飛斧如同雨點班砸落下來…………